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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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事,他不想叫他大哥父皇。 我沒吃飽。趙凌表達出自己對美食的戀戀不舍之情,我留下吃一會兒,等吃飽了,讓烏少爺送我回去就好。 洛溢沒說什么,與寧莊吩咐,讓他的貼身侍衛留了下來。烏嵐跟著,反復保證自己定會把趙凌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等洛溢走后,趙凌招招手,小莊,一起吃。 眼前晃過皎潔的白光,劍鋒削掉了他半根頭發,剛端起來的酒杯豎著被劈裂,流下滿手都是酒。 不吃就不吃,這么兇做什么?這是在他面前顯擺劍術嗎?洛溢拿他當世子,寧莊只會嚇唬他,又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樣。 趙凌舔了下指頭,是酒。 洛溢剛剛喝的,是酒。 發什么呆?烏嵐的手擋住趙凌的眼睛,他送洛溢回來,就發現十三皇子保持吃手的姿勢,盯著桌子上只剩下一根刺的紅燒大黃魚。是因為剛剛與寧侍衛吵架了嗎?烏嵐繼續吃自己的,然而,半柱香后,十三皇子還是這個姿勢。 就像會眨眼睛的泥塑。 烏嵐,你給洛王爺倒得是酒。趙凌的心脈,已經從剛剛的排山倒海,恢復成一貫的清寂無波,還是烈酒。 烏嵐沒反應過來,酒? 趙凌指了指被砍成兩段的杯子,我記得,洛王爺滴酒不沾。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烏嵐掰著手指頭數,我記得小時候,三哥哥的確不喝酒,可后來發生了一些事,三哥哥就不再理會他發的誓言了?;噬喜蛔屗?,他在人前不喝,但在我這里,會偷偷的喝一點。 烏嵐還說了許多話,但趙凌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自以為很了解洛溢,可二十年過去,他的一切了解,似乎都不對不上。 重生回來,自他遇著洛溢開始,洛溢從沒有把他故意為之的惹是生非放在眼里,或許年紀使然,洛王爺已經沒有那個心力,與個二十歲不到的毛孩子斤斤計較。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亂世終結,天下太平,血雨殺戮之地成為遺跡,遺跡之上,村落城鎮林立而起,百姓臣民安居樂業。他們七個人在玄烏閣中的鴻鵠之志,正在一個又一個的實現著。 二十年,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悶葫蘆變了性情,大哥變了心,烏大小姐變了模樣,藺丫頭變了胸襟,蕭鼻涕變了才氣,連他手把手抱過教過的孩子烏嵐小少爺,都變成了能cao持烏家家業的一家之主。 只有他沒變,他從三千刑刀下的亂臣賊子,一下子蹦成了個的混吃等死的斷袖。他的時間,是停滯的。他還停留在過去,還停留在二十年前。 他還是十八歲壯志未酬的年紀,而他曾經有過交集的人,都不再年輕,已經經歷了二十年時間的打磨,在繁復又無奈的瑣事中,熬到了四十好幾的中年。時間磨平了棱角,磨干了血性,留下的唯有適應,以及對不合理之事的隱忍與包容。 想想這幾天,自己的所作所為,趙凌自覺好笑,也難為了洛溢了,在一邊看戲,還忍著不說破。他故意惹禍的心思,洛溢早早看得出,當然也不會在乎,因為他認定了趙斂最適合做洛王府的世子,最適合做他洛王府的繼承人。 沒有母家外戚,除了梁帝與洛王府,十三皇子在世上沒有任何的依靠,唯有如此,才能做到對趙家皇族的絕對忠誠,將來由他繼承的洛王府,才能對大梁皇族絕對忠誠。 合適到洛溢可以不計前嫌,可以忍耐惡心,可以包容斷袖。 趙斂真是交了狗屎運。 洛溢是騎馬回去的,把馬車留給了趙凌。趙凌謝絕了烏嵐親自送,他想在馬車上清靜清靜。 如洛溢所想,洛王府世子之位。趙斂合適,但他趙凌并不合適。 洛溢此去邊境,他十有八九會被暫時送入宮中,且在鳳棲宮的可能性最大。他實在是不想對上藺丫頭那冷若寒霜的臉。 他不指望洛溢能帶著他,萬一打起來,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只會拖后腿,洛溢還得分心照顧他。 秋獵,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 第16章 趙凌回去時,梁帝與蕭丞相已經走了,趙凌與兩大國家領導人物,完美的錯了過去。 靜心湖邊,洛溢淡淡的說,過來。 趙凌自然得乖乖過去,即使他困得要命。 洛溢扔了把劍給他,說是梁帝送來的,讓他好好練武。趙凌明白大哥的意思。漠北洛家軍統帥,是伴隨著歷代洛王府世子之位,一起傳承的。統治軍隊,與當一府之主,有本質的區別。拿不出真本事,人家根本不服你。 他正缺一把劍,作防身之用,趙起的禮物送來的恰到好處。 走吧。洛溢跟使喚小狗兒似的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趙凌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天色太晚,趙凌著床就睡,睡得很香。他的夢總是美的,夢的都是他上輩子錦衣玉食的時候。 那年,六歲的太子趙起,跟不足三歲的七皇子趙凌,作為趙家皇族送去玄烏閣受教的皇兒,正式拜玄烏閣主宮俞為師。 那個時候,阿成也還是四歲的小孩兒,仗著是師父親生的兒子,早入門幾年,舉著把破木劍,整天顯擺自己是鋤強扶弱的大俠,還說劍是大俠的象征,沒有劍,就成不了大俠。 趙凌最初的夢想,就是當個大俠,不是鋤強扶弱為民除害那種,而是仙風道骨的那種,占一個山頭做老大,帶一幫徒子徒孫,修煉絕世武功,抓只大妖怪做成長生不老藥,孝敬他父皇長命百歲。 他最喜歡披著一個白床單,在彩月宮里來回轉圈,自覺飄然超脫的很。洛溢就總直白潑他的冷水,說他那么打扮,不像大俠,比較像鬼。 當他聽宮成說,劍才是大俠與非大俠的區別時,做夢都想要一把屬于自己的劍,求師父也給他做一把。終于,苦等了兩個星期,趙凌有了人生中第一把屬于自己的木劍。他萬分高興的歡呼,終于成了真正的大俠。師父師父,我成大俠了! 師父的面龐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容,趙凌記得那張臉,記得師父送他劍時候說的話,俠在心中,不在劍上。 俠在心中,不在劍上。 師父。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趙凌的夢逐漸的模糊開去,陷入到寂靜與灰暗之中。 書房里,洛溢拂去趙凌眼角的淚痕,把趙凌踢到床下的被子,重新蓋回趙凌的身上。 幾天,十三皇子乖乖的在自己小院子里練劍,雖然比劃的毫無章法,但總算讓洛王府的下人們松了一口氣。 在樹枝子上睡午覺的寧莊,實在看不下去了。 胳膊直起來,你這繡花呢?他一個石子扔過來,打在趙凌的后背。 趙凌在洛王府的地界,當然不能耍在玄烏閣學的劍訣,但閑著無聊快長毛了,想想,就把劍訣倒過來比劃起來。在寧莊看來,自然是凌亂不堪。他收住劍,仰臉與寧莊說,要不,你教教我? 為了不給洛王府丟人,寧莊竟然真的自告奮勇的當趙凌的老師。 趙凌巴不得,如此他可以順理成章的用上輩子學過的劍術,而不會被懷疑了。理由是寧莊教的。 一下午不到,寧莊就后悔了,他從沒教過武學天分這么差的學生。左右不分,前后不分,手腳還不分。 要不,你給我幾本劍訣,我自己練?趙凌提議。 寧莊果斷答應,迫不及待的把十三皇子驅逐出師門。 別忘了兩日后的秋獵。寧莊走前,提醒說。 趙凌哪能忘,昨天傍晚,做衣服的裁縫還專門給他量了尺寸,說是王爺吩咐,給他做幾件獵服。大梁的貴族,人人都有幾件專門打獵穿的服裝,是獸皮做的,比禁衛軍的鎧甲軍服軟許多,略有防御的效果。褲角束緊小腿,騎馬方便。 他把攢下的銀票,收到秋獵帶去的包袱里。大哥給的劍,他也想帶著。 此去路長,他打算先去西都城郊的薛家祖墳,拜祭舅舅與幾個哥哥,再西行至回生谷,買上幾壇好酒與九泉之下的兄弟們痛飲,最后越過邊境,去燕國游玩一圈。等洛溢與大哥,對他徹底絕望,不再花心思找他后,他再回來大梁,找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子,碌碌無為的過完屬于趙斂的一生。 兩日后,秋獵如期而至。 秋獵是梁都貴族每年固定舉辦的娛樂項目,為期十天,除了老幼病殘,所有的皇貴族子弟,都會積極踴躍報名參加。 皇帝本人,也會親至獵場,射下第一只獵物,剝下皮毛,制作成rou干,作為不久后豐收農祭大典的貢品,而皮毛,則會當作獎勵,賜給本年度秋獵場上表現最優秀的子弟。 洛王府的馬車,大搖大擺尤其顯眼的行駛在山路上。 這片群山,有許多名字,最近幾百年較為公認的有三個?;始屹F族稱為龍騰山脈,據說是某任皇帝在山上看到了金龍駕云,之后就飛升成了神仙。文人墨客稱之為墨癡山脈,據說有個畫家非常癡迷著山中的景色,終日在山林中作畫,最終化作一塊石頭,也就是最高峰峰頂那一塊很像人形狀的石頭。百姓們則稱之為父母山脈,以表達他們對群山賜予他們食物泉水,以及蓋房子用的木材等等衣食住行之物的感激之情。 秋獵年年有,所以皇家修了專門的一條入山通路,雖然也是泥路,但比山里人走出來的野路寬闊,可走馬車。 整個隊伍,好像只有趙凌沒有騎馬。打獵不騎馬的新鮮事,引來了無數上山之人指指點點。但趙凌難得獨自一路,是毫不介意自己被羨慕嫉妒恨,坐著馬車慢悠悠的跟在隊伍的最后面,沿著山間小路,哼著小曲兒,趴在窗子上欣賞優雅秀美的風景。 洛王爺與梁帝趙起,跟另外幾個梁都世家的家主,騎馬走在最前。 皇家的獵場,在群山環抱之中,為山中之山。群山諸峰,有高有低,起伏不均,高峰在外,最中心是一座被溪水環繞一周的小山,常年包裹在云霧里,遠遠看去像是飄在空中,很有仙氣,且小山山勢平緩,樹木蔥綠,泉流密布,是避暑與踏青的首選勝地。 入山的道路上,小瀑布一道連著一道,順著青蔥古木粗大的樹根繞下來,在石洞口撒下簾幕,最后流匯入小溪。小溪與山路方向一致,卻交錯蜿蜒,像是一根麻花分兩邊繞起來。 馬車經過一處雙山谷地,小路兩邊的草長的特別高,草頭上頂著圓圓的毛毛蓉球,趙凌從窗中伸手出去,拔了兩根。 半天時間,皇族與洛王府的大隊伍,到達獵場行宮。 作為洛王府世子的十三皇子,則跟隨洛溢,去了隔壁洛家的行館。 獵場的環境,龍騰山脈四周的環境,與二十年前完全一樣,趙凌都再熟悉不過。按著大梁的一貫章法,大哥狩獵的時候,洛溢他十有八九會跟著同去,這是他逃走的最有利時機。 說是行宮,其實是比較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搭起來帳篷,供人夜里睡覺。 下人們在搭帳篷,洛溢去到梁帝那邊,趙凌一個人蹲在地上,比劃著離開此的路線。洛家軍沒跟來,連寧莊也沒跟著來,洛溢臨時有事,差他去辦。禁軍護衛,比洛家軍容易搞定。 他聽著有聲音,看向右邊,三人剛從一小帳篷里鉆出來,與路過帳篷門口的兩人說話。 五個少年,年紀與趙斂差不了多少,有著貴族大戶養出的氣宇軒昂,面冠若玉,然而眉宇間未褪去青澀。 其中一個,比其他幾人生的高些,背著一張血紅色的彎月長弓,長弓不似軍中所用,而是以鑄刀劍的精鐵所做,弓背很寬,上面深刻著密集復雜的紋路。 趙凌一直覺得那張弓好看,還有個溫雅的名字,鳴泉。 鳴泉弓,是很危險的存在,天下兵器譜排的進前十,是百步之內奪人性命的利器。 趙凌看著背著鳴泉弓的少年,參加狩獵,貴族子弟打扮比較隨性,但多數還是習慣玉冠束發,而少年的長發,卻只是用白絲纏了幾圈,一半沒有約束,加上身著白衣,飄散若不入世俗的江湖隱士。 趙凌晃神了片刻,待到神思回來,發現那背弓少年也在看他。 趙凌揮揮手,算作打招呼。 少年眉心緊皺,似乎不怎么愿意見到趙斂這張臉。 宮思,你與趙斂之間,還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才幾天沒見著人,就急著眉來眼去?旁邊一少年調侃。 趙原,你胡說八道什么!另一個少年理論。 我胡說了嗎?那天多少人都看見了?又不是只我一個人看見。 夠了,那天本來就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你怎么知道? 兩少年長得有五分像,聲音越吵越高,怒目相對,也僅僅是怒目相對,腰間別著劍呢,手連劍柄都沒握上。 大殿下,三殿下,你們別吵了,南邊兒剛喊號子,皇上就要射頭獵。旁邊一圓臉少年當和事佬。 宮思,你快說句話相貌比較嚴肅的一位推推背著長弓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始終沉默。 哼,咱們不與小人一般見識。太子殿下捉著白衣少年的袖子,走去帳篷一邊解拴馬的繩子,表情嚴肅的少年也跟著去稍遠一點的帳篷邊解馬繩。 咱們也過去吧?比大殿下到的晚,蕭妃娘娘看見又要罵人了。和事佬聳聳肩,笑起來,漏出右半邊的可愛的小虎牙。 小人?總比有些人,攤上個水性楊花的娘,連親爹是哪一個都確定不了的強些。 兩邊帳篷離著不遠,趙凌耳力又遠勝常人,幾人說話聽的清楚。 他看到白衣少年的背影微微一僵,也就是一瞬間,又恢復了似同江湖散仙的從容,翻身上馬,身輕如雪燕,甩下馬鞭,馬兒撒開提子,向著南邊跑走。 趙凌低頭,手中的兩根毛草,變成了細細草線,頂上的蓉毛,被他拇指與食指搓揉,捏下來碎成粉末。 第17章 白衣少年,便是寧莊一口一個的宮思。鳴泉弓的繼承者,也是玄烏閣宮家的少主人。趙凌拍拍腦袋,他怎么沒想到,宮姓本就不多,身份地位高貴的,一定是玄烏閣的親戚。 難怪,洛溢動過過繼宮思做洛王府世子的心思。 猛然間,他腦海里浮現了個不怎么和諧的畫面。 趙斂與宮思很小就認識,宮思是太子伴讀,是趙斂暗戀的對象。 小時候,趙斂總是被各種欺負,有幾次險些丟了性命,特別巧合的是,每次在他跌入黑暗深淵的時候,都是宮思向他伸出的援手。宮少爺對他來說,是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幾次下來,感謝變了質,成了愛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