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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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客氣用肢體動作表示拒絕,寧莊帶鞘的劍壓過來,擺明了是沒得商量。 洛溢依舊往前走,似乎他手下強迫少男的行為不是他指使的。 趙凌唯有從欄桿上跳下來,依依不舍的告別了自己好容易才搶到的絕佳觀潮位置。 寧莊小聲說,趙凌,我警告你,離著王爺遠一點。你以為變著花樣來偶遇,王爺就會上你的當?你只是長得像他,但你永遠替代不了他在王爺心里的位置。王爺只是擔心你一個不小心從欄桿上掉下去,死了連尸體也找不著,惹蘇妃娘娘不高興。 好吧,這理由 話說,她是誰? 洛王爺有了喜歡的人? 算了,二十年會發生很多事,洛溢認識了什么紅顏知己,然后因為什么狗屁原因沒在一起,都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他該關系的,是洛溢要帶他去干嘛。 他跟在兩人身后,無精打采的穿過人山人海,有寧莊在的好處就是不擠,作為護衛,他身先士卒的給主子開辟出一條暢通無阻的大路。 跟洛溢一起,總是特別的沉悶,這悶葫蘆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上輩子總是他自言自語的說個不停,全當洛溢聽見了??蛇@輩子,他跟洛溢無話可說。 趙凌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他四處亂看風景,穆江上準備參加弄潮比賽的龍舟,已經各就各位。等潮水起來,大祭結束,龍舟就沖向潮水中,迎著潮水劈開前路。 遠遠的,江邊有一把大紅傘。大紅傘足足能遮住十個人。碧綠的江水和擁擠的人群里,尤其的扎眼。 紅傘的位置,也是觀潮最正的位置,潮水迎面過去,在傘前落下來。這絕佳的觀潮地點,寸土寸金,看面積,少說得花上一千萬兩。 傘的主人,也是老朋友。烏貴妃烏家大小姐的親弟弟,燕子閣的主人,也是上輩子跟在他趙凌身后的鼻涕蟲之一。 趙凌總覺得烏家的一雙兒女特別有意思,女兒酷愛舞刀弄槍,騎馬射箭,天天做男子裝扮,整天跟他與洛溢一幫皇親國戚混跡在軍營。兒子卻天天對著鏡子擺弄妝容,跟丫鬟討論穿哪件衣服比較好看,他做得一手好菜,彈得一首好琴,最喜歡大紅色,偶爾還穿著女裙出沒在煙花之地。 這兩位的豪言壯語,更是驚人,烏婉大小姐說此生她只娶不嫁,而烏嵐小少爺說此生他只嫁不娶。他們說這話,是在先帝五十大壽的壽宴上,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全當是童言無忌,一笑了之。那時候,不光趙凌,連他老爹先帝,都經常開玩笑的說,烏家兩個孩子,是不是生錯了性別。 二十年不見,烏嵐的妝容更加濃厚了,大紅唇跟他大紅的衣衫非常吻合。大紅傘下,他安靜的坐著,遙望遠方江水,時而端起茶水抿一抿。 洛溢走過去的時候,烏少爺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他與身邊兩個打扇子的丫鬟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后,忽的站起來,幾乎是一路狂奔著撲過來。 洛溢側身閃過,烏嵐沒剎住,撲倒了洛溢身后的趙凌。 對對不起哦烏嵐爬起來,又想撲一次,寧莊的劍直接把他隔絕出三米之外。 烏嵐并不認識是十三皇子,只當趙凌是洛溢帶著的小廝。趙凌摔的腰疼,還沒好利索的后背又火辣辣的,真是服了這小屁孩,三十多的人了,還跟二十年前不差,見到洛溢就兩眼放光,崇拜的不行。 想想,烏家小少爺崇拜的對象,除了洛家王爺,還有一個他。 三哥哥啊,三哥哥啊,三哥哥來烏蘇看潮,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我都沒來得及精心打扮,這個樣子,是不是嚇著三哥哥了?說著,烏嵐就讓身邊打扇子的小廝搬凳子來。 三哥哥趙凌還挺懷念這個叫法的。當年他們年紀相仿的幾個世家貴族的孩子,在玄烏閣學藝的,一共有七個人,按著年齡,洛溢排第三,他排第七,那時候烏嵐年紀很小,只有蹲在門口吃手指頭的份兒,總叫他七哥哥,叫洛溢三哥哥。 二十年過去,他們七個死的死,殘的殘,瘋的瘋,也有扶搖直上大鵬展翅的,比如太子趙起登基做了大梁的靖安皇帝,比如太子伴讀洛王府世子洛溢世襲爵位,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朝中肱骨。 三哥哥,你什么時候走???回梁都嗎?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我也很久沒去宮里看我jiejie了。烏嵐拖著凳子靠過去,但他與洛溢之間,隔著趙凌。 不是趙凌愿意坐在這里,剛才搬來三張凳子,洛溢選了中間一張,寧莊搶了左邊的,只剩下右邊的給他。 烏嵐離著這么近,脂粉的香氣比蘇妃娘娘的還要猛烈,熏得他惡心。 烏嵐一雙涂著紅色眼影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趙凌。 你是誰?他越看越吃驚,你是三哥哥的新收的男寵嗎? 男寵你大爺!趙凌真心服氣這位大梁首富家的太子爺,不學無術到一定境界,如果燕子閣是他接班,用不了幾年就能把家產敗干凈。 趙斂,十三皇子。洛溢淡淡的介紹了一下。 悶葫蘆的確變了,換做上輩子,他壓根就不會搭理烏嵐。 烏嵐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難怪,他長得真像七哥哥!都說外甥像舅舅,侄子像叔叔,一定是皇上親生的沒錯??晌覐臎]聽jiejie說過,宮里有個十三皇子。去年皇后生辰,我倒是見過過鄺家貴妃生的十四皇子跟十五皇子,長的都沒他好看。奇怪了,他長得這么好看,我怎么就沒注意過他呢? 趙凌倒是可以回答,每次皇宮內有重大集會,十三皇子都會低著頭貓著腰,濃縮成一個紙片人,生怕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尤其是宮中幾位有勢的皇子。 只聽堤岸上面一片驚呼,穆江泛起微小的波浪,一層連著一層。每年來看景的人都知道,這是烏蘇大潮開始的前兆。 皇子弟弟,我們換換位子怎么樣?烏嵐趴在趙凌耳邊說,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外加我燕子閣今年新款花樣的布料隨便挑。 如此優厚的條件,趙凌當然非常愉快的接受了。 他假裝肚子疼要去茅廁,成功離開了自己的位子,等他在茅廁假裝蹲了半刻回來后,烏嵐迷弟非常默契的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說什么他聽不見,但洛溢不愛聽是肯定的。 趙凌趴在欄桿上,想當年,他以捉弄悶葫蘆為樂,經常故意惹的烏嵐哇哇哭,然后扔給洛溢去哄。洛溢雖然臉黑,但礙著烏家的面子,勉為其難的把烏嵐抱在懷里,像模像樣的一邊搖晃,一邊講特別無聊的故事,無聊到烏嵐小朋友聽一會兒就呼呼大睡。 他遠遠看見江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一道白色的線條。 大潮將起,人們向前擁擠,迫不及待的觀賞著一年一度的難得景致。祭祀的貢品已經都運到了龍船上,就等最高的潮水涌過,早早侯在堤岸上的纖夫們放下拴住船身的攬繩,讓船被大浪連同貢品一起卷進江底。 烏蘇人信奉水神,每年大潮的祭祀都有其重視,打仗的時候乞求和平不死人,不打仗的今天,眾人雙手合十,虔誠的低著頭默念著,祈禱風調雨順,闔家平安。 一人之高,兩人之高,三人之高,一波比一波洶涌。潮水不斷的猛撲堤壩,急速褪去,又迎面上來。像湛藍的帶著白色小花的簾布,隨著狂風不斷的輕卷。堤壩遠遠不足潮水的高度,岸上不少人,已經被打濕了衣衫。 趙凌這邊有大紅傘,遮擋住沖上堤壩的飛濺潮水,烏嵐有經驗,早早的叫人調節了紅傘面的朝向,略向前傾斜,既沒有遮擋視野,又阻隔了水花。 巍巍山河,天地奇景,潮到最高,有數十米,弄潮兒穿過潮水,站在龍舟的最前端,擊著大鼓,喊著號子,頂著大浪狂風艱難行進。 龍舟被浪花頂到最高,又忽的落下來,激烈的沖撞險些將龍舟上的人翻下船身,弄潮兒拖住繩索,腳下龍舟如同桀驁不馴的馬匹,起起伏伏,緊接著涌向下一個巨浪尖頂。 烏嵐激動的站起來,好樣的! 他一句好樣的夸贊,身邊的管事連忙用紙筆記下來,是要給賞錢的,這是烏家的規矩千金散盡還復來,從不吝嗇花錢,花的越多,掙得越多。 烏家起源于烏蘇,最早是烏蘇的大地主,戰爭年代跟了趙家先祖打天下,之后舉家遷往梁都,生意越做越大,為大梁第一皇商。烏家家主生時不怎么回來,管理祖宅的都是烏家旁支,但死后會埋在烏蘇郊外的祖墳里,落葉歸根。 趙凌深吸一口氣,因為洛溢堵在心里的小郁悶,隨著潮水涌向遠方,再不出現。自己的仇恨與這天地萬物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上輩子沒想明白,好在這輩子明白過來。 他得感謝洛溢,經過這個地方。 半個時辰后,潮水漸漸落下去,堤壩上的人意猶未盡,遲遲不走。烏嵐甩了甩他的大紅袖子,說,三哥哥,十三皇子,你們還有要去的地方嗎?我陪你們,烏蘇我最熟。 趙凌問,烏蘇的胭脂釀據說很不錯,能不能送我一壇? 蘭英樓啊,我做東,請你們喝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好。 洛溢沒有拒絕,烏嵐欣喜若狂,長這么大,這是洛溢第一次沒有拒絕他請客。 烏嵐立刻招呼下人,前去給掌柜打個招呼,蘭英樓是烏家的產業之一,自己是老板,賣給誰他說的就算。胭脂釀一年只賣十壇,是烏家的規矩之二物以稀為貴,越好的東西必須限制數量,如此才顯得金貴。 趙凌上輩子從烏家小姐那邊蹭到不少,卻始終沒有把酒方學會。烏婉常說酒是有性格的,釀制的人性格不同,釀出的酒也不盡相同,他年少輕狂,恣意張揚,缺一份沉靜與忍讓,自 然是釀不出胭脂釀的完美味道。 他要酒,除了想喝,還有一層原因。趙斂想過繼到洛王府,絕非空xue來風,洛王府到現在沒有繼承人,文武百官給他大哥的壓力應該不小。洛王府長軍權,從皇族過繼,是最保險的辦法。所有皇子,尤其是母家不顯貴的皇子,都在考慮之列。 本來他以為,自己斷袖行為足夠洛王爺對他敬而遠之??梢宦飞?,洛溢對他還頗為照顧。萬一一道圣旨下來,洛溢大有可能湊合將就著。 要洛溢抗旨,必須做足洛溢最討厭的事,繼而成為洛溢最討厭的人。 哭包,膽小,酗酒,□□。 上輩子的經驗,洛溢滴酒不沾。究其原因,得歸咎于他老爹老娘的不幸婚姻。老洛王爺有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卻陰錯陽差的嫁給了別人,他也因為家長逼迫,娶了并不愛的洛溢他娘。 婚后兩人相敬如賓,偶爾做做床上運動,在外面人看來幸福美滿。但老洛王爺始終放不下他的白月光。起初他還經常收到白月光的來信,有了洛溢之后,白月光的信就斷了。于是,他就借酒消愁,每天都喝的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一覺到天亮,逼著洛溢的娘守了半輩子活寡。他們洛家,也只有洛溢一個孩子。 洛溢的娘郁郁而終之前,逼著只有五歲的洛溢對天發了三個誓,洛家軍永遠忠誠于太子趙起,一輩子不許喝酒,只跟自己喜歡的人成親。 洛溢相當刻板,死死守著誓言。 趙凌一直覺得,洛王妃該是恨死了洛王爺又愛死了洛王爺,不舍得禍害大的,就把詛咒加到了親兒子身上。人間美味不得品嘗,女人從來不碰,至今沒找到喜歡的人,活脫脫斷子絕孫的節奏。 幾人乘坐烏家的馬車,行至蘭英樓。烏嵐先進去去安排,趙凌與洛溢隨后下了馬車。 門口拐角處,有個老人帶著女兒拉琴賣藝。老人舉著盤子來回走要錢,小姑娘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拉琴的手指破了好幾道口子,都長了繭。手腕露出衣服的地方,有一道如蚯蚓般細長彎曲的傷痕。 拉的曲子,是將軍令。 趙凌腳步停下,朝著賣藝女兒的方向,看了一小會兒。 寧莊催促,走了。 趙凌搖搖頭,說,那姑娘長得真好看,我想要了她,當我的暖床丫鬟。 暖床丫鬟,比侍妾還低賤,沒有名分,多半是下人生下的女兒,專門伺候主人家宣泄欲望的。 洛溢的后背僵直片刻,趙凌已經飛一般的跑過去,大方的在老人舉著的盤子里,放了一百兩銀票。 老人驚喜的噗通跪下,眼前這位英俊少年,簡直是他的再生父母。 女兒,別彈了,趕緊謝過恩公。 小姑娘扎著兩個馬尾辮,也就十四五歲,立刻下跪磕頭。 趙凌咳嗦兩聲,醞釀了一下言辭,強搶民女非他所長,但調戲美女確不難,他的手撫上小姑娘羞澀的臉,猥瑣的笑道,你真好看。 小姑娘嚇得后退一步。 趙凌趁機摟緊小姑娘的腰,小美人,你跟了我,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小姑娘花容失色,幾乎要哭出來,無助的眼神望向老人。 趙凌不急不慢的說,一千兩,我買她。 老人一聽一千兩,兩眼放光,公子好眼光,我家閨女是清白之身,琴彈得好,菜燒的好,很會伺候人的。 趙凌的手樓的更緊,完全沒有把洛溢那深沉的眼神放在眼里。 小姑娘掙脫不開,眼里含淚,可四周沒有一人上前幫忙。 烏嵐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趙凌身后。 烏家家主是什么人,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半個國庫都是他家的稅金填進去的。烏蘇城幾乎沒有人不認識烏嵐,家家戶戶都受過烏嵐的恩惠。趙凌是烏嵐的客人,就算再混蛋,也得當菩薩供著。 不就是個外地逃荒來的小姑娘嗎?人家公子長得一表人才,跟著也不吃虧。 老人的銀子是烏嵐付的,一千兩正好,剛剛傘下換座欠的錢。 烏嵐付過銀兩,與兩人說,雅間準備好了,三哥哥,十三皇子,請。 趙凌這才舍得松開手,小姑娘哭著追趕走遠的老人,抱住老人的腿,邊哭邊說,爺爺,你告訴我弟弟在哪里,弟弟他在哪里??! 老人一巴掌扇過去,滾回去,別給我找麻煩。惹惱了我,我把你弟弟賣去樓子里當小倌。 小姑娘嗚嗚的哭,趙凌走過去,蹲下身說,好好伺候我,我就救你弟弟出火坑。 老人不是爺爺,而是人販子,小姑娘與她弟弟,該是被人販子拐賣出來賺錢的孩子。趙凌一眼看出,借著惡心洛溢的機會,把小姑娘買了下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不知道趙凌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也只能選擇相信,小花。 她抹干凈眼淚,跟在趙凌身后,隨烏嵐上了二樓雅間。 洛溢走在最后,與寧莊是了個眼色,寧莊拐進巷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