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一回頭,正好撞上童思睿,童哲不免都佩服自己的直覺。 你跟我過來。 童思睿癟著嘴,翹起食指,朝童哲做了個手勢,轉身走向沙發區。 說,你干什么來的? 童思睿翹起二郎腿,抖了抖裙邊,蓋住膝蓋。 來看你???童哲自知理虧,站在童思睿面前,雙手背在后面。 看我? 是啊是啊。童哲敏銳地覺察到童思睿的語氣有所緩和。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不是心情不好么?我就想啊,這人生地不熟的,還水土不服,萬一你有個什么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的,我得多擔心啊。所以就趕緊買了機票過來看你啊。 那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你不是在準備比賽么?我這么鬧心,要是提前告訴你了萬一壞了你的正事,我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童哲努力嘗試著把自己換成另一種角色,盡管言不由衷,可是偶爾抽了幾下鼻子,不時干咳兩聲,表現出來的效果把自己都快感動了。 你就不上課么? 上課也沒有三姑你重要啊。 童哲感覺到自己的眼圈已經開始發紅了,趕緊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童思睿。 我一直在你身邊啊,你昨晚喝多了還是我背你回房了,還吐我一身,我 好了好了別說了 童哲,東西都拿好了,咱們走吧。 夏冉江拖著行李箱,看見童哲在不遠處站著,走了過來。 額童老師 夏冉江走近了才發現立柱后面坐著的童思睿,剛才一臉喜悅的表情頓時僵住,只看見童哲背在身后的手示意他走開。 嗯?你倆怎么回事? 童思睿上身微微探過來,眼神透著疑惑和驚訝,看了看夏冉江,又看了看童哲。同樣款式的衣服靠在一起實在扎眼。 不是說了嘛,我來看你,就巧合碰上夏冉江同學了啊。之前不是都已經跟你說了嗎?咱倆認識的。這不正好你們都在比賽,一個三姑,一個朋友,我肯定得來啊。 嗯嗯,巧合,巧合 夏冉江眼皮低垂,斜視了童哲一眼。 什么亂七八糟的,頭都被你們繞暈了。童思睿擺擺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倆這是要回南京嗎?早點回去吧,南京現在冷,都快下雪了聽說,別凍著。 童哲一臉嚴肅地轉身,拉著夏冉江準備走,又被童思睿叫住了。 夏冉江,回去先休息幾天,這段時間你們太累了。哦,對了,跟許菁也說一下,她病了,先回去了。你倆都可以休息休息,回頭在學校給你們慶功! 我也可以?童哲眼睛睜得大大的。 跟你沒關系,回去找你算賬。 機場大巴上,童哲老半天平靜不下來,偏過頭瞅瞅夏冉江,夏冉江正塞著耳機聽歌。 額我要不要給你解釋一下 嗯?你說什么?夏冉江摘下耳機。 沒什么。 我知道你倆的關系。 ???你怎么知道? 早就猜到了。你家里有童老師的照片,童老師手里有你做過筆記的小說,你一個外系的學生經常出現在童老師辦公室最關鍵的是啥你知道嗎? 我們都姓童? 你倆一樣二。 童哲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那為啥你這么沉得住氣???你沒覺得是我和她在合謀騙你參加比賽嗎? 因為這不重要,我沒覺得你在騙我。我更應該感謝你們,我相信你們是為我好。 夏冉江長長呼出一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童哲。 老實說,這段時間我其實很痛苦,因為我一直在做著與天生的自己相違背的事情。我思考太慢,心里總是干著急。面對那么多人我會緊張得呼吸困難。那么長時間的車輪賽,我會頭痛。哪怕失敗一次,我也會難受很久。不過,也許這樣才能成長吧!如果這是你愿意看到的,我也愿意去做。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相對這種痛苦,我心里更害怕辜負你?,F在,我重新走出了新的自己?,F在,我也有底氣站在你旁邊了。 聽著夏冉江的話,童哲抓住夏冉江的手,十指緊扣。 聽歌嗎?夏冉江拿起耳機,塞進童哲耳朵。 為什么你總是聽這首《The Sound of Silence》? 因為好聽啊。 夏冉江閉著眼,懶洋洋地靠著。 可是為什么我這邊只有配樂沒有人聲? ???哦,這首歌聲道就是這樣,一邊是配樂一邊是人聲,剛好給你的是配樂 你這是故意的吧。 你就當聽輕音樂唄。 不行,我要完整的。 那我兩個都給你。 夏冉江正準備摘下耳機,被童哲一手按住。 那可不行。童哲挑了挑眉。你得唱給我聽,你就當K歌了。 不唱。 不唱? 童哲一臉壞笑地湊過去,手卻伸到夏冉江腰帶下,先是試探性地撓了撓,又忽地抓住,夏冉江一個激靈差點從座位上跌下去。 我唱,唱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 s seeds ing Ahat la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e he halo of a street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d damp Wheabbed by the flash of a That split the night Ahe sound of silence And i I saw 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 without listening ing songs that voiever share No one dare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Fools said I, You do not know Silence like a cer grows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raindrops fell Ahe wells of silence And the people borayed To the hey made And the sigs warning Ihat it was f And the sign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s en on the subway walls A halls Ahe sounds of silence 夏冉江聽著自己的聲音,突然覺得這首從小聽到大的歌似乎有種陌生感。一直以來沉浸其中的平靜心緒恍然變成了一層五彩斑斕的油墨,被這如一塘綠水的旋律排斥于上,再也無法交融其間。 我介紹幾首歌給你。 童哲拿起夏冉江手機,找到Sam Tsui的專輯。 之前聽到這個專輯,一個華人唱的,翻唱都很經典。聽聽看。 《Hold It Against Me》? 閉眼聽就是了。 If I said my heart was beating loud, if we could escape the ehow, if I said I want your body now, would you hold it against me 童哲小聲哼著,邊哼邊靠近夏冉江。 這歌這么不正經 夏冉江微微睜眼,正撞上童哲的直視,趕緊又閉上眼睛。嘴角卻淡淡地凹陷上揚,頭慢慢偏到窗外,不禁露出笑意。 ☆、第 16 章 回到南京。一出飛機,迎面的寒風凍得童哲直打哆嗦。夏冉江趕緊從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羽絨外套給童哲披上。 我可不穿這個,穿得跟個大煤球似的,太難看。 童哲急忙躲開,硬生生地打了個噴嚏。 你穿不穿?瞧你那樣,鼻涕都快淌成秦淮河了,還在乎什么好不好看。 夏冉江抻開外套,站著不動,一臉嚴肅地盯著童哲。童哲跑了幾步回頭,僵持了幾秒,還是走了回來,背向夏冉江張開手臂,夏冉江把外套蓋了上去。穿好袖子后,又轉到童哲正面,呼啦一聲拉上拉鏈。 嗯,是挺像煤球的。煤球,咱們走吧。 雖然只是過了一周,可是夏冉江走的時候是秋天,回來卻已經如同隆冬時節了。跟童哲在校門口分別,夏冉江拖著行李箱,從校園正門進入。 校園里整個主干道兩側的梧桐樹已經光禿禿的了。夏冉江忽然想起那次掃落葉的場景,童哲撞樹的樣子又浮現眼前。夏冉江不禁又多看了那棵樹兩眼。這時,一陣寒風吹過,高處灰色的樹杈上隱約一縷紅色飄了起來。夏冉江定睛一看,不知是誰在最上面的樹杈上系上了一根紅絲帶。紅絲帶已經有些破損,像是已經系上去很久了,只是之前掩藏在寬大茂密的梧桐葉之間,很難發現。如今,滿樹的梧桐葉已經凋零殆盡,這一抹色彩卻依然靈動如火。 來到宿舍門口,鑰匙開門。正準備伸手開燈,砰的一聲嚇得夏冉江往后退了兩步。 整個宿舍滿是飄落的各色禮花彩條。夏冉江眼前頓時亮起,對面窗戶上掛著橫幅,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歡迎冠軍凱旋歸來。 歡迎冠軍凱旋歸來! 幾乎與夏冉江看橫幅的速度一致,在何嘯宇帶領下,宿舍里的同學齊聲喊了起來。 夏冉江,你太他么牛逼了,我們看到比賽結果激動死了。 那是,咱們夏冉江同學出馬,那些個牛鬼蛇神還不得統統俯首稱臣啊。 何嘯宇接過夏冉江手里的行李箱,把夏冉江迎了進來。 哎哎哎,吳慶,讓你負責背景音樂的呢,你那個破電腦什么時候能修好啊,關鍵時候給我掉鏈子。 剛才不還放得好好的嘛你剛才放炮把我電腦都嚇掛了。 別弄了別弄了。 夏冉江這才反應過來不是惡作劇。脫掉外套扔在自己的座椅靠背上。 來來來,慶功蛋糕。 這時,人群分開兩邊,何嘯宇拿起蛋糕上的蓋子,拿起塑料刀遞給夏冉江。 咱們冠軍來切蛋糕,大家沾沾冠軍的手氣。今天咱們整個年級的男生可都來了啊。 夏冉江環視四周,有些人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面孔大多熟悉。 大家避開啊,夏冉江要行兇了啊。 一陣哄笑。夏冉江舉著塑料刀扎在蛋糕正中心。蛋糕上巧克力糖漿寫成歡迎夏冉江回家幾個字隨即陷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夏冉江幾乎是到達了人生的巔峰。如同一個在陰暗角落里擔驚受怕二十年的困獸,突然一道福光降臨,慢慢睜開眼,發現居然置身天堂。 一張夏冉江的大幅照片貼在了院辦公室走廊外。鍍金相框里,夏冉江與童思睿站在靛藍色舞臺背景中,夏冉江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拿著紅本燙金證書,收腹含胸,微微帶笑,身上的西裝更顯身材筆挺,周身線條順滑纖長,如同精心打磨過一般。面容雖有些疲憊,但是在聚光燈的照射下,卻顯露出從未有過的傲然之氣,靈動躍然之感讓人覺得相中之人呼之欲出。身旁的童思睿足足比夏冉江矮了一個頭,滿臉紅光,眼睛瞇成一條縫,嘴巴裂開露出一排牙齒。 可是對夏冉江來說,這突然發生的一切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即使早上走在上課的路上,也得提防著有人打招呼,夏冉江也只能很不自在地回應,腦子里卻一直在確認是不是認識這個人,是不是自己忘了叫什么。甚至走過宿舍樓外的宣傳欄,發現上面居然貼滿了自己的影像,可是自己卻并不記得自己是否照過這些照片。 這天中午下課,夏冉江依然是跟何嘯宇一起吃午飯,剛坐下,就聽到鄰座四個女生在嘀咕,不時朝這邊打量。 哥們兒,你現在可算是出名了。 何嘯宇坐直,目不斜視,卻一直仔細聽著旁邊的人在說著什么。 吃飯。 哎,那個攀西不錯哎,快看,快看。 何嘯宇低下頭,幾乎要埋進盤子里。 你喜歡???寫個十四行詩我幫你送。夏冉江面無表情。 是啊,此時此景,我想賦詩一首啊。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e何嘯宇突然詩興大發,清了清嗓子,開始誦讀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還沒等何嘯宇念完,夏冉江趕緊收拾好餐盤,拉著何嘯宇走了。 下午剛下課,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夏冉江連忙跑到院辦公室。 這次是系主任親自打來的電話。短短幾秒鐘,夏冉江只是應和,可是心里已經猜出了□□分。 循著走廊各個辦公室的門牌號,夏冉江終于找到了走廊盡頭的系主任辦公室。辦公室門是虛掩著的,夏冉江定了定神,伸出冰冷的手扣了扣門,里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