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心竅 第29節
得知此事的徐申振來了興致,暗戳戳打趣二人,“喲~同時感冒???” 他伸手指著二人,眼睛在他們臉上打轉,“崎哥你說!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干了什么壞事,所以老天爺懲罰你們一起感冒?” 程崎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語氣不善,“滾?!?/br> 周五晚上,他喝到斷片,周末又頹喪的在家躺了兩天,壓根兒不記得自己有去找過倪清,更別說能記得表白那檔子事了。 對于這一點,倪清倒是如釋重負。 畢竟,在她眼里,不拒絕,就不是壞人。 端起滿得快要冒出來的小垃圾桶,倪清起身,準備把它倒到教室后面的大垃圾桶里。 不料,成卓陽正走到她桌椅旁,準備同她講話,兩相碰撞,“嘩啦”一聲,紙團撒了一地。 大眼瞪小眼傻站了幾秒,成卓陽最先反應過來,他把手里的習題集隨意放在程崎桌上,蹲.下身,幫忙撿了起來。 紙團飛了出去,可垃圾桶還在倪清手上,成卓陽撿了紙團就放在手心里,倪清覺得有些不好,于是也蹲下來,把垃圾桶放在地上,輕聲細語的伸出雙手,作捧狀,“還是我來撿吧?!?/br> 成卓陽看了看她真摯的表情,又看著自己手里的紙團,仿似突然之間明白什么,笑得開朗,“沒事兒,我不嫌棄你的?!?/br> 這話一說,程崎的表情立刻變得很難看。 倪清也沒料到他會這么說,緘默一瞬,“還是我來吧?!倍笱杆侔咽O碌募垐F全部撿干凈。 她站起身,疑問,“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哦對了?!背勺筷栠@才想起他來干什么,重新從桌上把習題集拿起來,見她雙手抱桶,沒有空手來接,就幫她放在桌上,笑著說,“上周末你把這個落在我家里了,我給你送過來?!?/br> “哦?!彼腥淮笪?,微微笑,“謝謝你了?!?/br> 上周末成卓陽已經領她去過補習班了,就在超市二樓,成卓陽家里。 除了他們倆之外,補習班里還有三五個其他班的學生,倪清叫不出名,但一眼掃過去,個個冷感十足,黑框眼鏡標配緊繃馬尾,全然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們之間的對白在程崎的耳朵里聽起來可就不是那么單純的故事了。 男人的太陽xue狠狠的跳了一下。 下一秒,“嘭”的一聲,耳邊炸開巨大的翻倒聲。 程崎一腳踢翻了桌子,咬牙切齒的盯住面前二人。 不低的噪聲引來不少目光的停頓。 就連程崎自己都不清楚,他生氣到極點的反應,居然是冷笑。 肩膀因譏笑抖了下,程崎沉著一張臉,緩慢的說,“你倆現在是……” “當、著、我、面、打、情、罵、俏、呢?” 第27章 太慣著你了? 搞不懂程崎又在發什么瘋, 倪清低頭掃了一眼倒下的桌椅,沉緩的呼氣,“扶起來?!?/br> 她的言辭冷硬, 面容背光,像一朵黑掉的玫瑰,花瓣脫水枯萎,藤上的刺倒是愈發扎手。 他沒理由聽她的話,鼻腔中發出不屑的冷哼,悉數傳入倪清耳中。 她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無所畏懼對上程崎要殺人的眸,見他一動不動, 一字一頓的重復, “我說, 讓你把椅子扶起來?!?/br> 程崎對上她的眼,譏笑了聲, “你哪來的勇氣?” “倪清?!彼兴拿?,而后大手扣在她的頭頂,死死摁住, “是我太慣著你了?” 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面孔, 倪清擰了下眉。 如他所說,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底氣和他叫囂, 更不知道自己是憑借怎樣的資本說出下面這句話, “你在發什么瘋我不管,但你把我的椅子踹倒了,你就得扶起來?!?/br> 機械的語氣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這份冷漠和不耐煩徹底切斷他的最后一根理智神經,程崎一把甩開她的頭, 陰冷的眸在她和成卓陽之間打轉,“……你們兩個發展到哪一步了?” 他的力道毫無保留,似乎想要把她的脖子折斷。 倪清晃悠幾下,扶住后脖,大腦險些因震蕩而變得無法運轉,幾秒之后,她才反應過來程崎在說什么,圓眼瞪得極大,“你他媽在講什么屁話?” “我在講什么你們倆自己心里不清楚?”程崎看向成卓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想必他已經被千刀萬剮。 而被睨著的成卓陽一聲不吭的躲開他的視線,算是默認什么。 他猜到程崎誤會了,但卻不想解釋。 他沒有理由給情敵和傾慕對象之間一個冰釋前嫌的機會,算是他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陰暗。 倪清的嘴巴動了動,想解釋什么,可轉念一想,她憑什么和他解釋?他是誰?憑什么管她? 答案顯而易見,她沒有理由與他解釋,索性又閉了嘴。 氣氛就這么僵了幾秒,沒能得到回應的程崎不爽已經寫滿了整張臉。 紅血絲許是一瞬間布滿他的眼球,又可能是日積月累。 但此時此刻,可怖的不僅僅是他的眼睛而已。 冷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面對一切有關倪清的事,程崎似乎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終于,他握緊了拳,重重砸在成卓陽的臉上。 少年的起哄,少女的尖叫,夾雜著看熱鬧的嬉笑……荒唐的鬧劇在陳潔的黑色高跟鞋墜地之時被終止。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看著地上儼然扭打成一團的兩人,女人疾步從教室前門走進來,教案被丟在地板上,陳潔生拉硬扯開拽著成卓陽領口的程崎。 無奈程崎的力氣更勝,他像是一匹憤怒上了頭的野獸,跪坐在成卓陽身上,絲毫聽不進陳潔的話,“放手!再這樣我要打電話叫家長了!” 哪怕她用程易澤作賭注。 最終,還是倪清的話,那句淡到不能再淡,卻又直擊人心的話,才讓他停了手。 “夠了……”倪清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仿似一朵已經干枯的玫瑰,刺卻依舊棘手,“去辦公室里說吧?!?/br> “你就這么喜歡讓全班同學看笑話嗎?”她垂下眼,扯扯嘴角,“……好幼稚?!?/br> *** *** “說吧,為什么在教室打架?!鼻覄傔M入開著暖氣的辦公室內,陳潔摘下脖子上的墨綠色格紋圍巾,纖細嶙峋的手指將它折疊好后,掛在椅子背上,眼神直勾勾盯著程崎。 程崎聳了聳肩,眼神卻望向別處,“沒打架?!?/br> “說謊,”陳潔表情嚴肅的打斷,“我進去的時候你們倆明明就在打架?!?/br> “只有我在打他算打架嗎?”程崎反問,被忍無可忍的陳潔大聲喊了名字,“程崎!” 他這才和陳潔對視,余光中卻緊盯倪清的一舉一動,“……干嘛?” “好好說話?!标悵嵃欀?。 他無疑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極其幼稚,甚至已經到了滑稽可笑的地步。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樣答非所問,同陳潔玩文字游戲。 倪清的那句“好幼稚”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響,反反復復,揮之不去。 不知出于何種心理,或許是因為生氣吧。 既然她說他幼稚,那他偏偏就要幼稚給她看,向她證明:他就是幼稚,很幼稚,幼稚的快要死掉了,所以就求你,求你了……抬起頭,看我一眼吧。 可惜,博人眼球的花招對倪清不起作用,她不想看他的證明,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摳指甲蓋。 失望……可能男女雙方都有這個情緒吧。 程崎下巴朝倪清方向一揚,“他倆早戀?!?/br> “???”陳潔愣了幾秒,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你有證據嗎?” “我的眼睛算不算?”程崎說。 “我親眼看見成卓陽帶倪清回家,”他頓了頓,聲線低了好幾個度,“倪清很久之后才出來?!?/br> 陳潔只盤問程崎這一點是成卓陽沒能想到的,一早打好的腹稿沒派上用場,他只能打斷程崎的話,暗地里給陳潔使眼色,“他說的是周末那天?!?/br> “周末?!背勺筷栔貜鸵ё?。 “周末怎么了?”陳潔繃著一張臉,看看成卓陽,又看看倪清,須臾意識到什么,眉頭舒展。 要知道,方才她可是差點兒對程崎的話信以為真,當場教育自己的兒子不許早戀。 局面瞬間明朗起來,陳潔咳了聲,看著程崎,笑瞇瞇的,“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嚴肅處理的,那個……” “程崎啊,你先回去上課吧。我再跟他們倆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情況屬實,一定嚴肅處理?!?/br> 古怪的氣氛縈繞在整個房間內,程崎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每個人的表情,轉身離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程崎走后,陳潔才把話題挑明了說,“是去補習班那天?程崎誤會了是吧?” “嗯?!背勺筷柾低悼茨咔宓谋砬?,“我們沒早戀。那天我正好是和倪清一起去補習班的,被他撞見了而已?!?/br> 倪清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一個被抽離掉所有線段的提線木偶,失去了活力,也失去了在眾人面前假裝自己很好的能力,整個人夢游似的站在一邊發呆。 和她一樣僵住的還有靠在門口的程崎。 男人一遍遍琢磨著陳潔的話,猜想到什么之后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什么補習班? *** *** “欸,年級前十都誰?”回到教室,程崎用胳膊肘戳醒趴在桌上睡大覺的徐申振。 徐申振睡眼朦朧,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千里大喊,問坐在后排的顧苗。 顧苗掰著手指,隨意報了幾個沒聽過的名字,“聶茉,郝希丞,邵霆鈞……”接著又反問,“你問這個干嗎?怎么,喜歡上誰了?” “瞎說八道些什么呢?”徐申振瞬間清醒,一臉嚴肅,“是崎哥想知道?!?/br> “欸,對哦,崎哥,你想知道這個干嘛?”徐申振轉頭問程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