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CEO親自到場,沒有布丁也必須做出布丁來。 他們兩個人坐在食堂里,邊玩表邊等。 不少餓傻了的工程師到了食堂,看到兩個人的身影,都詫異的投去視線,然后緊緊盯著那塊表的星辰影像挪不開步子。 邵煉和沈明洲是公司出了名的研究狂魔。 獨立實驗室經常在實驗室亮燈,差點成為高科各部門的凌晨四點鐘太陽。 現在,太陽二人組坐在食堂玩表,在大庭廣眾下投射出一片幽藍的二人世界,簡直要把路過的圍觀群眾看呆。 年輕,還帥。 這不拍照等什么呢? 高科內部人手一臺H1,分分鐘給他們來了一次照片轉全息。 朋友圈發出去都像是美好的小視頻,人比手表的全息影像還搶眼。 景象靜謐,令人不忍心打擾。 明明沒有說什么特殊的話,也沒做特殊的事,只是坐在那里玩表而已,都能透露出一種無法訴說的溫馨。 食堂布丁來得快。 沈明洲剛下勺子,邵煉的電話又奪命的響了起來。 我接一下。慢慢吃著等我回來。 一般而言,邵煉的電話是不會回避沈明洲的。 霍哲思的除外。 高科被起訴的事情鬧了許久,沈明洲不在乎,邵煉不能不在乎。 霍哲思的匯報一個月來了十幾次,每次都是大動向。 他說:那邊摸到了九院、七所的各個生產線,鑒定機構和人員一個沒少,關聯企業一直在動,連你們的離職員工都沒有放過,更別說Type公司和你們下設的研究所了。 一出起訴,能夠成為沈武昌行動的最佳掩飾。 在這樣特殊的時刻,無論是熟人還是陌生人提起沈明洲,都不會引起警覺。 沒有警覺,就容易成事。 他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氛圍,把釘子藏在喧囂熱鬧的街道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抬腳踩上來的人。 霍哲思的隊伍像是跟在那群人身后的黃雀,安靜的等他們一個一個的上鉤。 以前他們撒蜘蛛網,現在我們撒天網?;粽芩夹赜谐芍?,疏而不漏啊。 邵煉握著手機,遠遠能夠看到沈明洲吃布丁的樣子。 額發微長的垂下來,眼神微瞇,顯然焦糖布丁很合他心意。 他還勾起嘴角,沖看過來的邵煉笑。 邵煉溫柔的回以微笑,語氣冷冽的說:找齊了趕緊收網,我不想再看到沈武昌了。 第100章 H1陸續發貨,每天都有新的全息用戶加入秀優越大軍。 優越感最強的,一定是高科內部員工了。 因為他們不僅有H1,還能拿出H1隨手拍照大老板與小老板,分享朋友圈,邀請朋友們一起恰檸檬。 朋友圈的照片,隨便拼一拼就是組圖。 兩個人坐在一起玩星空手表。 沈明洲單獨吃布丁。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布丁。 畫面安寧美好,還非常優秀的將邵煉的帥氣寵溺與沈明洲的沉靜悠閑氣質拍了出來。 等邵煉從朋友圈發現的時候,他和沈明洲終于出來忙里偷閑吃布丁的事情,親戚朋友三姑六婆都知道了。 煉煉,什么時候帶洲洲過來玩啊,我叫舅媽給你們做布??! 食堂的飯有什么好吃的,來我們家,給你們燉老鴨湯。 明洲看起來瘦了啊,你是不是帶著孩子熬夜了。這可不行,明洲還在長身體呢! 長輩的熱情讓邵煉覺得苦惱無比。 他和沈明洲都不是喜歡走親戚的性格,于是只好回復道:太忙,空了來,好的我一定照顧好他。 邵煉盯著照片看許久,忽然發現,這好像是他和沈明洲除了新聞圖片同框之外的首套照片,十分具有紀念意義。 這么有紀念意義的照片,當然要大家分享。 不過幾分鐘時間,全國網民朋友都在邵煉的微博上見到了高清大圖! 整整九張,塞滿了全部圖片框。 邵煉穿得隨意,頭發不像平時一樣做過刻板的造型,將銳利的CEO氣質,收斂在了嘴角笑意中。 年華正好的兩個人,無論是普通手機的小視頻,還是全息照片的立體影像,都美好得如同油畫。 邵總發圖就是講究,這些圖是不是后期處理過,怎么感覺比美顏相機效果還好。 什么美顏相機,人美好嗎?不信你去翻新聞,哪次他們上鏡讓你失望了。 兩人難得的有點兒日常相處的照片,網友們評頭論足,連邵煉微博上的全息H1高貴標志都沒放過。 高科就是好,老板帥福利高,人手一臺H1,不像他們似的只能在微博上酸溜溜。 食堂大型拍照現場的當事人在討論里出現,還要炫耀炫耀全息手機用戶才懂的情調。 其實這圖我們還有全息投影版的,發出來是小視頻,手機看就是全息! 炫耀就算了,他還要帶視頻自證。 自帶全息效果的現場照片,還能見到手表帶出來的斗轉星移,炫目得耀眼。 不是風動而是心動,見到視頻自證的人狂敲鍵盤,發出靈魂拷問:雖然我知道這手表是邵總親自做的,但是賣嗎?!我出一萬! 一萬怎么夠?感情無價表有價,我出一萬五! 下面轟轟烈烈搞起了競拍,煞有介事的炒起了手表。 視頻自證的工程師搖了搖頭。 網民朋友還是太天真了,他們是真的沒有見過邵總如何寵溺沈明洲,那是天上的星星都要弄下來給他抱在懷里玩的,怎么可能把這種獨特禮物商業化。 工程師抬手編輯新消息,殘忍的告訴他們:別想了,我保證這表全世界獨一無二,馬云高仿都得下架。 邵總,脾氣壞得很。 脾氣很壞的邵總最近忙到飛起,沈明洲終于奪回了自己宿舍大床獨立使用權,還能夠在睡不著的晚上,悄悄去實驗室消磨時間。 等沈明洲打開實驗室,卻發現了希爾的身影。 這位常常頭發梳得整齊,精心編出發辮的青年,在深夜里頭發柔順的披散著,聽見了響動,皺著眉抬起頭來。 希爾?沈明洲有些詫異。 自從見過心理醫生之后,希爾減少了待在實驗室的時間,經常會提前休息。 有時候是讓江岳陪著出門買買東西,有時候是說自己有重要事情,躲在宿舍里不出來。 如果不是他出現在實驗室時,舉止正常,神情一貫冷漠,沈明洲會懷疑他出事了。 現在,希爾發現是沈明洲,神情輕松許多。 他說:我在調整作息,我準備回美國了。 沈明洲坐下來,得知希爾的決定覺得有些突然,回美國?我以為你會回路易斯實驗室。 先回美國看老師。希爾頓了頓,強勢挽回自己的說法,之后再考慮回德國。 調整作息都是騙人的,他只有在獨處的時候,才會覺得平靜。 這幾天,希爾白天睡覺,晚上研究系統,還是第一次被沈明洲逮到。 還好,沈明洲是獨自一人,沒有邵煉。 希爾并不排斥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但是他本能害怕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 因為,那意味著他必須忍受聽不懂中文的煎熬,克制住自己去猜測他們的對話,完全投入到研究之中。 這對他來說非常困難。 于是希爾放棄白天,選擇做一個時差黨,晚上靜悄悄的躲在實驗室里,獨自研究系統。 只有遇到不懂的問題,才會白天出現在沈明洲身邊。 他不希望自己的排斥傷害他們,更不希望被沈明洲或者邵煉察覺到自己的心思。 半小時的心理咨詢不可能治愈他,只是讓他學會,如何藏起自己的情緒。 沈明洲相當的優秀,他的性格令希爾舒服,但是希爾不認為他和邵煉在一起是一件好事。 與年齡和性別都無關。 可這樣優秀的孩子,仍舊跟邵煉在一起了。 不像是受到了強迫。 希爾總能從他們眉眼帶笑的中文對話里,感受到兩個人愉快的相處。 他無法說服自己,也無法理解這樣的奇怪的感情。 終于,在沈明洲打開設備,嘗試查看有沒有工程師們提交的疑難雜癥時,希爾問道:沈,你為什么會跟威廉在一起。 希爾問的在一起,跟沈明洲理解的在一起,根本不是同一個意思。 沈明洲盯著收件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笑意,因為他需要我。 驕傲得意,充滿自信。 聽得希爾一愣。 沈明洲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抬手點開郵件,掃視里面的問題,邊敲回復邊說:威廉看起來成為了社會精英,其實本性超級暴躁,沒有我幫他解決問題,他會陷入死循環,痛苦的折磨自己。 邵煉不在,沈明洲就能跟希爾肆意詆毀這位天才的形象。 抽著煙,皺著眉,仇大苦深的盯著屏幕,渾身就像從煙筒里浸泡過一樣,時時刻刻散發著別惹我的怒氣。 沈明洲說起來,笑出聲,你不覺得,見到他這樣就會很想幫助他,和他一起走出困境嗎? 希爾稍稍想象了一下,只覺得嗅覺都聞出了煙霧繚繞的味道。 難怪邵煉之前這么緊張的把叼在唇上的煙摘掉。 原來是沈明洲覺得,這是他充滿煩惱的標志性動作。 沈明洲愉快的敲著回復,心里想到邵煉,情緒都輕快起來。 他不介意邵煉抽煙,為了解決難題而困擾的邵煉,在他眼里格外生動。 不是論文的字里行間帶出來的少年天才。 而是真實活潑會覺得這行代碼太麻煩了我要把它全刪掉的煩惱邵煉。 就連邵煉每天早上,不耐煩的刮胡子的神情,都能讓他覺得,他被這樣的男人需要著。 沈明洲很高興能夠和希爾討論邵煉。 一轉頭,卻發現希爾的神情糾結,見到他的視線,猶豫的問道:只是這樣? 只是因為邵煉需要,沈明洲就投懷送抱不,不是,是沈明洲就這樣簡單的答應了這場年齡差距十年的感情。 并且,是中國不會承認的同情戀情! 希爾不理解。 沈明洲更不能理解。 做朋友當搭檔,除了互相需要,相處愉快,還要其他的附加條件嗎? 他當然能夠給出更多符合大眾標準的東西,證明他和邵煉在一起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比如錢,比如創意,比如他不愛寫的論文邵煉恰好喜歡,比如邵煉不能解決的問題他剛好能處理。 但是,沈明洲仍舊心中激蕩著赤誠的情緒,說道:只是這樣就夠了,因為我能看到他前進的方向,有光。 破開一切黑暗迷茫的光,在邵煉進入的所有地方熠熠生輝。 簡潔清晰明了,直擊未來。 他很了不起。沈明洲十分篤定,只要在他身邊,就能見證他成為這個國家的驕傲。 少年炫耀似的神態,扼住了希爾的咽喉。 面對炫耀著邵煉的沈明洲,希爾好像見到了許多炫耀邵煉的人。 學校同學、師長,以及阿諾德教授。 在分清了所有人討論邵煉時的語氣,希爾伸手拂過長發,淺淡的笑著說:原來,真的是嫉妒。 沈明洲不明白他的意思。 希爾卻長呼出一口氣,說道:我去看心理醫生,是因為我覺得待在你們身邊心情壓抑,郁悶難受。醫生說,這是嫉妒,讓我放平心態不要過于在意你們的親密關系,正視這種情緒,戰勝過度的虛榮心,就會好受起來。 我不相信的。希爾凝視他,所以我一直在嘗試躲開你們,免得受到你們的影響?,F在,我發現,果然是嫉妒。 希爾表情認真,眼神卻有著釋懷似的灑脫。 他對邵煉的感情,從崇敬到失望,再到無法直面。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這樣一位曾經的傳說,步入了商界,放棄了自己引以為豪的研究天賦,選擇做一個普通人。 然而,哪怕他成為了希爾眼里的浪費天賦的普通人,在自己的祖國,仍舊擁有無可取代的伴侶。 他們兩個人并肩而行,只會讓心懷落差感的自己更加的嫉妒。 希爾終于能夠坦率的面對戀愛中的沈明洲,也能直面自己。 他說道:我以前嫉妒威廉,現在羨慕威廉。你看,他離開了實驗臺,卻擁有你的這樣的伴侶。 嗯? 沈明洲忽然覺得不對,誰說我是他伴侶?! 希爾幾乎立刻理解了沈明洲的詫異。 中國尚未通過同性戀合法權益,出于對小朋友的保護,希爾點點頭,我的意思是,靈魂伴侶。 你們是最好的搭檔和朋友。 言真意切,格外慎重。 只有沈明洲蒙在鼓里。 沈明洲覺得希爾不是那個意思,可用英文詢問這位心思復雜不擅言辭的德國人,只會得到沒關系我懂的的回答,然后被希爾提問轉移注意力。 可是,沈明洲不懂??! 他覺得希爾話里有話,卻始終無法看破話里深意。 伴侶?靈魂伴侶?搭檔和朋友? 說得好像沒有問題,為什么希爾慣常冷漠的表情總會透露出長輩見過世面決定維護孩子羞恥心的微表情? 邵煉,我覺得希爾可能不太對勁。 哪怕是熬過夜后的大清早,沈明洲頭腦混亂繼續睡覺,也要裝作早睡早起乖寶寶,打完這通電話。 他說:你能不能問一問希爾?無論我怎么問他,他都像在敷衍我! 作為一位已經成年的小朋友,完全無法接受被希爾當成未成年似的糊弄。 邵煉在電話那端好奇問道:他敷衍你什么? 沈明洲告狀特別直接,他說我是你伴侶又說靈魂伴侶,還說自己嫉妒我們,就是不告訴我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是說實話嘛。邵煉笑得頗為得意,外國人就是這么有眼光,嫉妒都會直接說明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習慣就好。 沈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