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誰知道! 沈明洲舉手了! 還被約瑟夫叫上了臺! 會場千人千思。 連帶隊的郭嘉良老師都覺得沈明洲主動舉手了太好了他不自閉吾心甚慰。 只有沈明洲默默的站起來,心情復雜又無奈,不得不往臺上走去。 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沈明洲。 但當沈明洲站起來那一刻,在場選手都認識他了。 黑發黑眼,身姿挺拔。 穿著正式的西裝,一臉嚴肅沉默的模樣,十分符合外人對中國人內斂的刻板印象。 視線追逐著沈明洲。 所有人都好奇,他能不能回答上約瑟夫的問題。 沈明洲拾級而上,不過幾步就走到了約瑟夫面前。 這位說話語氣生硬的研究專家,擁有一雙淺藍色的眼睛,見到沈明洲來到面前,他點了點頭,說道:你的參賽項目是遠紅外無人機,那么在完成這個項目的時候,你是如何解決焦距位置與衍射極限的問題? 沈明洲研究蜻蜓的過程中,重新學習并審視遠紅外技術是整個項目的重中之重。 不止是約瑟夫提到的焦距位置、衍射極限,他更多的時間花費在遠紅外穿透遮擋物上,傳回準確信息上。 所以這個問題,對沈明洲來說并不難。 他放下一顆心。 輕松的接過話筒,在寬敞安靜的會議室里,簡略的回答了約瑟夫的問題。 然而,簡略不夠。 沈明洲三言兩語,用實驗調試的方法,說完焦距位置衍射極限,約瑟夫又問道:可對于你的無人機來說,它的體積不足以承載你所說的全部性能,特別是傳輸分析系統與遠紅外的對接,必須要有超越現在普及技術的變焦距光學系統,才能達到你項目所提性能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的估量有些夸大。 根據約瑟夫的仔細測算,實驗室的光學系統只能達到沈明洲所提理念的十分之一。 但這已經令人格外震驚。 約瑟夫實驗室除了多種光學元件的組合,還有傳輸處理各類特殊遠紅外的自制系統,響應速度遠超國際水平,專門用于研究遠紅外的特性。 他很想將沈明洲的無人機當作一次科學幻想。 但是出于對遠紅外領域的驕傲與探究,他不得不提出這樣的問題:請你詳細說說你的無人機蜻蜓在解決問題時的方法吧,仔細的說服我。 約瑟夫加了重音,看向沈明洲的視線認真而執著。 仔細的說服? 沈明洲握著話筒,覺得要用一種簡單明了的方式結束對話是不可能的。 單獨遠紅外的特殊解決辦法,他能站在舞臺上從早說到晚。 沈明洲為難的看了約瑟夫一樣。 這位大專家視線嚴厲而溫和,他實在是無法拒絕。 那就,簡單的詳細說說吧。 也許您關注的重點在光學系統的光闌和入瞳本身材質,而我關注的是接收器的性能處理和分析效率??梢赃@么說,蜻蜓不僅僅是依靠單純的遠紅外掃描接收輻射信息,能夠完美響應構建熱成像的處理系統,才是我研究的方向。 沈明洲洋洋灑灑談論起系統的優越性。 他親手制作的萬物,從響應、辨識、分析各方面都是優于所有的自制系統。 萬物能夠帶動邵煉的宏偉構想,解決一臺蜻蜓的遠紅外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約瑟夫眼前一亮,點頭聆聽。 臺下的大部分學生都露出了一種見鬼的神情。 他們不是所有人都了解遠紅外,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懂系統。 什么?你說你做了一個響應速度超過WIN、安卓、IOS等等現有系統億萬倍的新系統? 不僅處理信息飛快,而且不會產生任何垃圾文件,還是可視化cao作,接收遠紅外傳來的數據無論再微弱,都能立刻形成建模? 最重要的是,它還能移植到小小的無人機身上,并且與電腦聯動,形成一套完整體系? 哈哈哈。 真的是很難不發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聲。 面對面交流會的氣氛在這一刻歡快起來。 連帶著約瑟夫教授,在聽到沈明洲講述處理器算法與遠紅外的關聯性時,都忍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臺下的議論隨著約瑟夫的笑容,學生們不斷的引發低聲議論。 不愧是沈明洲。把魔鬼約瑟夫都逗笑了。 可能在笑他,WTF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哈哈哈。 雖然我搞不懂什么遠紅外什么處理器,但是這么一套系統如果真的存在,中國早就稱霸世界了吧? 不止是稱霸世界,我們全都給跪下。 在議論之中,沈明洲抹去名字講述的萬物系統,幾乎沒有得到學生的認可。 畢竟,他們在研究項目的過程之中,對系統了解無比。 如果遠紅外存在錯誤知識,他們可能聽不出來。 但是系統上的錯誤,他們真覺得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是對的。 不是錯,而是做不到。 這么一套不可能做出來的系統,沈明洲卻花了大量的時間去講述。 大家都仰頭看向臺上。 約瑟夫的笑容并未消失,表情慈祥溫柔得根本不像是傳聞中冷漠嚴肅,恨不得全員閉嘴不要打擾到研究的魔鬼教授。 直到沈明洲結束的講述,約瑟夫再次點了點頭。 我聽到了一種寶貴而新奇的研究方向。約瑟夫的話帶著深思,我在遠紅外上耗費的心血,確實一直集中在獲取到更加清晰的輻射數據,對于系統本身的處理性能毫無辦法。 他的視線深邃的問:這樣的系統,是誰教你做的? 教? 沈明洲眨眨眼,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因為,我擅長的是程序算法和系統架構。 一場提問回答,比想象中漫長,但是有趣得臺下學生相當享受這樣的對話。 看看,約瑟夫直到沈明洲下臺,都沒有說什么歡迎你參觀我的實驗室之類表示回答正確的話,可見他對沈明洲的回答并不滿意。 還一臉深思。 臺下學生們以為約瑟夫用諾獎獲得者的氣度,容忍了沈明洲的信口雌黃。 然而,嘉賓席的教授們眼見著約瑟夫順著下臺的通道,急匆匆的離了場,比他更為焦急的站起來,追著約瑟夫的身影往外走。 離場時,他們還不忘神情復雜的看一眼沈明洲。 怎么這個孩子,每次都能讓他們感到意外驚恐,甚至很想抓著他一陣狂搖,問他是不是邵煉派回來繼續折磨人的奇兵。 系統。 很好,他們總算是在萬千迷茫的探究過程里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說起來,他們關注太陽能關注沈明洲關注邵煉,還從沒想到這一切線索連接起來的缺口,會是一套系統。 市面上通用處理軟件繁多,自制程序層出不窮。 如果沈明洲用的系統,真的如他所說的神奇、優越,那么做出太陽能轉換技術模型,再將技術付諸實踐應用到無人機上,似乎好像也許也不算特別難理解了? 輾轉反側數個晝夜的專家們,突然窺見了曙光。 新系統! 他們可不會覺得沈明洲一個年紀小小的孩子,有創造新系統的能力。 沈明洲背靠邵煉已經足夠所有人曲折婉轉的聯想到幕后真相。 十年時間,確實夠邵煉開發出一套統治地球的系統了! 想通關鍵,急匆匆離席的教授們都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他們親切的跟工作人員道別。 我有一些事情,先走了。 好巧,我也是。 跟他們一樣。 跟隨前面的友人離場的教授專家們,招呼都不用打了。 直接離場。 很忙,真的。 得快點給邵煉打個越洋電話哪怕承受他無情的精神折磨也要把系統的事情問清楚才行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本次通話來自美國.jpg 邵煉:哼,詐騙電話,掛了。 第30章 美國時間中午11點。 中國時間晚上0點。 邵煉正在跟一眾工程師測試醫療系統,大家盯緊了界面,等候運行結果。 邵煉沒抽煙,但含著復方草珊瑚,凝重的靠在椅子里。 年紀大了熬夜是會遭報應的。 邵煉昨天有些感冒的癥狀,吃了藥睡一覺,今天不但沒有好轉,喉嚨還痛起來了。 醫療系統和家用智能醫療箱的轉接再測一遍。 一出聲,差點把含片都給咳出去。 邵煉咳得厲害,額頭微燙,可渾身發冷。 平時熱衷的涼拖都換成了運動鞋,穿著寬厚的風衣,顯得格外虛弱。 工程師們見他這幅樣子,不但不同情,還提出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建議。 老板,我們剛連接好智能醫療箱的外部傳感器,不如你來試試? 為民眾看病發明的系統,當然要病人來測試。 邵煉明明是醫療系統的創造者,現在直接成為了實驗對象。 卡恩和宋雙激動的為邵煉帶上測試用傳感器。 邊貼還邊感嘆,我們試了很多遍得到結果都是健健康康,終于等到你這個有病的人了。 老板為了系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快對著采樣器咳兩聲。 邵煉想給他們來兩下。 但是為了科學獻身,他還是謹遵叮囑,在尚未經過美化的接收器上,全面展現自己的癥狀。 智能醫療箱對接醫療系統,cao作方式跟看急診差不多,望聞問切再加常見病毒分析。 但是面對的醫生,有點傻,有點蠢。 元件暴露在外,還有丑陋的接線沒有經過美化,簡單的用絕緣膠帶纏著。 純屬實驗室產物,哪怕成果運行,也送去做一套造型才能拿出去讓醫院測試。 邵煉病癥采集完畢,數據傳入醫療系統。 不過幾十秒,通過大數據篩選比對分析,屏幕將邵煉的狀態完整展現了出來。 癥狀:感冒發燒、輕度勞累。 以及各種采集到體內元素失衡、微量元素缺失。 密密麻麻一串結果,詳盡列出了他現在的虛弱癥狀。 最后,還給來了一句: 雄性激素分泌旺盛。 邵煉: 醫療系統過于敏銳,毫無隱私。 大齡男青年可太難了。 然而,工程師們對待老板沒有一點同情,對醫療系統的結果十分滿意。 不止是實驗的病癥,給出的藥品清單和建議很完整! 雖然不確定藥品和建議是否正確,至少采集數據并進行分析這個過程是順利的。 感冒的基礎癥狀還是能分辨出來。誒老板,你看看你,熬夜、抽煙、心情煩躁還居然連內分泌都失調了,哈哈。 江岳讀著醫療系統給出的結論,惹得工程師們笑出聲。 邵煉勾起笑,掰開含片再吃一粒也要發出資本主義的聲音,待會你們給江岳詳細測測,明天我要見到他的完整報告,順便記得發給醫生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救。沒救那正好給我省工資了。 剛剛還笑得開心的江岳,成為了大家的目標。 他還沒來得及哭著抱住老板大腿,邵煉已經打開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醫療系統運行沒問題,邵煉忍著感冒的困意終于決定順應生理需求。 睡覺,睡到明天自然醒。 美好愿望被急促的鈴聲打斷。 宿舍的夜晚,手機亮起屏幕,顯示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歸屬地:美國。 他想也沒想就接起來,心里透著自己都沒覺察到的雀躍。 喂? Hello,威廉。 可惜,不是沈明洲。 邵煉無奈的笑了笑,咳嗽著跟對方交流。 打來電話的是以前接觸過的教授,研究的系統構架,經常在大學授課。 沒想到許久沒有聯系,聊起天仍是熟悉的意味。 對方開門見山,我今天聽你的學生說,你做了一套新系統,性能超越了當前的全部系統構架,而且無障礙適配所有智能設備是嗎? 學生?邵煉皺眉翻身坐起,什么學生? 他第一反應是有人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 結果對方說出了意料外的名字,沈明洲啊。 邵煉愣在床上,視線在夜晚從銳利變為柔和。 然而,止不住的笑出聲。 咳、咳,不是,他不是我的學生,理論上我還在向他學習。邵煉勾起笑,撫開額發,又倒了回去,你們見到他了?嗯,是的。 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 身上帶有不一樣的光。 閑聊并未持續很久。 對方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沈明洲的成果與邵煉無關,他只是付錢而已。 一位不再插手研究的天才,只會得到對方的惋惜和緬懷。 邵煉毫不在意的說道:不用說了,你要是對太陽能和系統感興趣,直接聯系沈明洲吧。你在美國,他也在美國,比起找我這樣的商人有意義得多。再見。 電話掛得果斷。 研究員都喜歡什么彎彎道道的客套話,更何況,邵煉感冒,滿腦困倦。 然而,他剛縮回被窩,手機又響了。 電話接二連三,號碼陌生卻都是熟人。 有了前車之鑒,邵煉當然知道他們要干嘛。 Hello,是威廉嗎? 是,沈明洲的成績與我無關,我只是他老板。掛了再見。 威廉,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不見了,我不做研究跟你說過了。系統和太陽能都是沈明洲的,當然,無人機也是。拜拜。 我不是,我沒有,都是沈明洲的成果,再見。 一句話可以終結所有的對話。 邵煉腦子燒起來了,應對遠方久違的教授朋友們,仍是多年以前的冷漠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