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0)
喻青崖趕忙扶住他,道:這是怎么了?過于奔波勞累了嗎? 大事不好!陸輕舟焦急的道:宛陽王叛變了! 你開什么頑笑?喻青崖道:這怎么可能?誰不知道,宛陽郡主與厲太傅關系甚好。 陸輕舟道:千真萬確!竇延亭將軍的親隨冒死傳回都城的消息。竇延亭前去請求支援,竟是被宛陽王扣押,生死未卜!宛陽王名義上前來支援你們,其實是想要里應外合,他早與厲儲興達成了協議。厲儲興答應宛陽王,若是他們起兵成功,到時候便會推宛陽王繼承大統! 厲儲興還是有些個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就算舉兵造反,以他的聲望,也是無法坐上帝位寶座的。所以厲儲興便以此為誘餌,先行有誰說服了宛陽王。 也是這般,厲儲興才回到了流安,正式開始了計劃 第103章 千百倍奉還 那怎么辦?! 喻青崖頓時急得滿頭是汗, 道:厲太傅他們早就走了!我爹也去了! 此次前去接應宛陽王的先頭部隊,不只是厲長生帶人前往, 隨同前去的還有喻風酌。若這真是一個陷阱,他們豈不是都要折在那兒? 喻青崖這般一想,已然按捺不住,想要立刻便去追上厲長生與喻風酌。 只可惜喻青崖自己也知道,不論馬匹跑的再快,他眼下才去追人, 絕對是無法趕上的。 別著急!別著急! 陸輕舟口里這般說,想要穩住喻青崖,但實則他也需要旁人來安慰一番, 此時此刻腦子里竟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要出些什么主意好。 若說旁人造反,那都是有些個可能性的??赏痍柾?/br> 陸輕舟萬萬無有料到,宛陽王是最有野心的那個 此事大大出乎陸輕舟的預料,說實在的,也在新皇荊白玉預料之外。宛陽王手中兵馬眾多,可比吳邗軍和流安叛軍加在一起都要多上許多。 荊白玉一直以為, 宛陽王是最為忠厚老實之人, 是站在自己這面之人。 再加上宛陽郡主與厲長生關系甚篤, 經常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荊白玉對于宛陽王的警惕,根本所剩無幾。 如今,措手不及 荊白玉負手而立站在窗口, 他的面頰被冬風吹得有些發紅,已然感覺不到冷,臉上麻麻木木,只能感覺到無比的僵硬。 陛下 靈雨從外面進來,冷的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荊白玉未有回頭,道:可按照朕的吩咐去做了? 是。靈雨垂著頭道:已經吩咐好了。 太好了。荊白玉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自從厲長生離開之后,他便仿佛不會笑了一般。 荊白玉感嘆道:太好了,那朕便可放心了 宛陽王叛變,荊白玉接到密報,立刻讓陸輕舟趕往送信。荊白玉也知道,此時才去通知厲長生,其實已經無有太大的用處,現在必須想到解決辦法。 厲長生的軍隊,是無法抵御宛陽軍、流安軍和吳邗軍三路夾擊的,最為有效直接的辦法,便是增援,立刻派去援軍。 靈雨道:滌川園軍已經按照陛下您的命令,秘密快速前往支援。 荊白玉緩慢的點了點頭,他眼下能快速調配的軍隊根本沒有太多,若想調配其他軍隊,必然會引來朝臣的矚目,只有滌川園軍,荊白玉可不顧旁人的說辭,在須臾之間便隨意調配。 只是 靈雨欲言又止,露出些許不安的模樣。 荊白玉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淡淡的回首瞧了她一眼,道:靈雨,你陪了我這么多年,只可惜,我并不是一個好皇帝。趁著如今還未有大事發生,你出宮去罷。 陛下! 靈雨立刻跪拜在地,埋頭不起,道:婢子不走,婢子會繼續陪著陛下的!陛下與厲大人,當年對婢子有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婢子不敢忘懷,愿意生生世世,伏侍在陛下您的身邊。 荊白玉嘆息了一聲,道:靈雨你可知道,滌川園軍一走,都城危矣,皇宮危矣 宛陽王的目標,絕不是厲長生。 宛陽王有宏圖大志,他想要做大荊的皇帝,想要一步登天。他的目標 是都城。 是皇宮。 是荊白玉。 荊白玉心知肚明,宛陽王調遣兵力前往厲長生那面,不過是想要聲東擊西。他設下了一個圈套,就是要荊白玉心急心焦,逼迫荊白玉調配軍隊支援厲長生。這般一來,都城定然空虛,可尋機會一舉拿下,長驅直入。 荊白玉是個內明之人,他哪里能不知道宛陽王在想些什么,他都明白 但是 荊白玉卻還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厲長生犯險。 明知是個圈套,可與厲長生的安危比起來,一切都不再重要。 荊白玉明白,宛陽王聽說自己將滌川園軍調配離開之后,定然會快速直取都城,自己恐怕就要守不住這座皇宮。 荊白玉嘆息道:靈雨朕果然根本不適合做什么皇帝 荊白玉幾乎一出生便是太子,先帝唯一的皇子,唯一的繼承人。 然而老天爺跟他開了個天大的頑笑,荊白玉根本不是大荊皇室血脈。 他做了十數年的太子,一直認為,自己會是個當之無愧的帝王,一定能將大荊治理的妥妥當當。 但今天,荊白玉明白,再好的江山,再多人的性命,那都不算是什么,他 只希望厲長生一個人平平安安便足夠了。 其余任何事情,荊白玉都不放在眼中。 靈雨感覺眼眶酸澀,伏在地上,止不住開始垂淚,道:陛下陛下,厲太傅厲太傅也會擔心您的啊。若是厲太傅知道了 荊白玉想到厲長生,止不住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他輕輕的說道:還好還好厲長生不像我 厲長生是個理智之人,他從不感情用事。 他永遠明白應當怎么做,不應當怎么做。 荊白玉幽幽的想著,若是自己日后都不在了 或許厲長生不久就能忘了自己。 沒有太多的痛苦,沒有太多的追憶,因為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人怎么可以活在往昔之間?那是多么愚鈍蠢笨的作法,全不似厲長生的作風。 荊白玉道:靈雨,趁著還未有事情發生,你離開都城罷,離開這里,安安穩穩的去過下半輩子。 一個陷阱 喻青崖著實控制不住自己的擔憂與憤怒。 他呵斥一聲:怎么冷靜!我爹也跟過去了! 不行,今天誰攔著我也不行! 我要去找他! 喻青崖說罷了,甩開陸輕舟的手臂,快速跑開,尋了一匹馬,一個翻身而上,狠狠甩著馬韁,只留下一片塵土飛揚。 喻青崖! 陸輕舟感覺自己腦袋疼的厲害,他已經奔波了數日,眼睛都不曾合上,根本再無力氣去追喻青崖。 陸輕舟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怕是攔不住他了。 什么是應該做的,什么又是不應當做的。 心中明明知道,可絕大多數時候,卻又飛蛾撲火一般孤注一擲 喻青崖沖出大營,旁的士兵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感覺冷風剖面而來,刀子一般,仿佛要將他的胸腔生生刨開。 他止不住咬著牙,低聲道:喻風酌,你敢死一個試試看! 今兒個是宛陽軍先頭部隊與厲長生這面會師的日子,因著他們在吳邗附近,生怕吳邗王和厲儲興會狗急跳墻,所以厲長生與喻風酌兩個人前去接應,以免發生什么不測。 吳邗王與厲儲興被圍困在城中,糧食并不太多,他們眼下最需要的便是糧草。宛陽軍的先頭部隊,給厲長生這面派來了大批的糧草軍,用以支援厲長生的部隊,若是這批糧草出了什么問題,恐怕情況不堪設想。 就在前面。 喻風酌策馬快速而回,拉住馬韁道:厲太傅,前面并無埋伏。 厲長生點了點頭,道:有勞喻大人了,我們過去。早些接了宛陽先頭部隊和糧草,日落之前,回到軍營才算安全。 是。喻風酌拱手說道。 有馬蹄聲轟隆隆的,是大批軍隊前來的聲音。 厲長生放眼眺望,果然看到滾滾的煙塵之后,是宛陽軍的旗幟。 厲長生! 厲長生! 有人一馬當先,騎在馬上跑的飛快,從大老遠開始,搖著手就朝著他們奔馳而來。 馬上之人未著鎧甲,披著一個猩紅披風,倒也顯得英姿颯爽,尤其扎眼。 立在厲長生身邊的喻風酌一看,有些個驚訝的說道:是宛陽郡主。沒想到先頭部隊竟然是宛陽郡主率領的。 馬上之人的確便是宛陽郡主,風風火火的踏風而來,比眾多男子還要瀟灑自如。 厲長生眼看著奔向他們的宛陽郡主,臉色卻突然一變,日常溫柔的笑容緩慢的收攏。 厲太傅?喻風酌不過側頭一瞧,立刻發現厲長生表情有異,低聲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厲長生未有立刻回答,他望著打馬而來的宛陽郡主,瞇了瞇眼睛。 【危險指數:9】 【幸運指數:3】 宛陽郡主的頭上,出現了系統升級后的標簽提示,危險指數忽然飆升到了最高等級。 以前厲長生不止一次的見過宛陽軍郡主,危險指數基本都是0,根本不是眼下的情況。 厲長生不著痕跡的快速拉開系統控制面板。 【#友好度總覽#】 【宛陽郡主:95】 宛陽郡主以前愛慕過厲長生,雖然現在說已然不喜歡厲長生,不過宛陽郡主與厲長生乃是朋友,關系向來不錯。 突然飆升的危險指數,顯得有些詭異,與好感度數值一對比,就更顯得詭異非常。 厲長生只是做了片刻的思索,隨即對旁邊的喻風酌低聲說了一句。 厲太傅?這喻風酌顯然十足吃驚,一臉震驚的模樣,并不像平日里的沉穩,道:這 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厲長生淡淡的說道。 喻風酌冷靜下來,似乎下定了決心,道:是,厲太傅向來都是無有錯的。 喻風酌說罷了,抬手一揮,帶了士兵往前去迎宛陽郡主。 宛陽郡主興高采烈,大老遠就一個勁兒的搖手,怕厲長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高喊著:厲長生,是我! 宛陽郡主親自率領先頭部隊前來,心想著定然能將厲長生嚇到,厲長生決計想不到,父王是派了自己來匯合的。 宛陽郡主終于到了跟前,笑著道:厲長生,想不到罷,是我??!我 她話到一半,就聽到呼啦一聲,喻風酌帶來的人,竟是將她圍在了中間。 怎么回事???宛陽郡主奇怪的看著左右,道:你們把我圈在中間做什么? 厲長生策馬這才慢條條的走過來,透過士兵瞧著宛陽郡主,道:宛陽王派郡主前來率領先頭部隊? 是啊。宛陽郡主點頭,道:厲長生你怎么了?不認識我了?這么警惕。我與我父王求了半天,他才答應的呢,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這差事。 宛陽郡主感覺自己與厲長生隔著人群,遙遙的說話著實費勁。她想要打馬靠過去,然而才走了兩步,根本無路可去。 士兵并不讓開,甚至嗤的一聲將佩劍抽出。 厲長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宛陽王向來疼愛郡主,這等危險之事,郡主可有想過,宛陽王為何會派郡主前來? 就是因為父王疼我??!宛陽郡主被他問得莫名其妙,道:我求了我父王很久的,他才同意叫我前來。什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辦法,我都用了,我容易嘛我。我說厲長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厲長生聽著她的話,笑容更是擴大了些許。 宛陽郡主又道:我們別浪費時間了,后面還有許多糧草呢,快快隨我前去接應一下??!莫要叫敵軍給偷襲了去。 敵軍。厲長生念了一遍這兩個字,對著喻風酌招了招手。 是! 喻風酌立刻下令,道:拿下! 厲長生?宛陽郡主傻了眼,不敢置信的道:厲長生?你要干什么??? 宛陽郡主興高采烈的先行跑來,身邊只跟著十來個士兵,其余先頭部隊還在后面,根本走不了這般快。 喻風酌一聲令下,士兵們沖上去,將宛陽郡主與她隨行的士兵從馬背上拽下,全部扣押起來。 宛陽郡主掙扎著,喊道:厲長生!你這是做什么?為什么抓我!你你不會是要造反罷? 有人要造反,但絕不是我。厲長生走過來,站在宛陽郡主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宛陽郡主被押在地上,只能抬頭去瞧,道:厲長生,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莫不是投靠了叛軍罷!你可別嚇唬我??! 厲長生淡淡的說道:郡主不妨好好想想,為何宛陽王叫你前來接應長生。 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宛陽郡主氣得直翻白眼,道:都跟你說了,是我執意要來,所以我爹才答應的啊。 呵厲長生冷笑一聲,道:郡主可知道大戰并非兒戲。宛陽軍向來心疼郡主,怎么可能由著郡主的性子胡鬧? 宛陽王疼惜女兒,雖然平日里的確慣得沒樣子,但從不讓女兒涉嫌。這一次宛陽郡主跑去求她爹,希望能做為先頭部隊,去與厲長生匯合。宛陽王聽了立刻拒絕,說什么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