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6)
那聲音冷冷清清,再鎮定也無有 卻聽得荊博文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孟云深! 荊博文顧不得太多,趕忙將湛露公主推開,然后跑到了孟玉生的身邊去,說:云深啊,你聽我解釋一下! 大王為何在此?孟云深垂眼瞧了一眼荊博文,又瞧一眼期期艾艾哼唧的湛露公主。 這話這話說來話長??!荊博文趕忙拽了孟云深,說:我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湛露公主不及多說什么,荊博文已經拽著孟云深快速離開,轉眼消失不見。 又是孟云深壞事!可惡湛露等他們走了,便站了起來,哪里是什么扭了腳的模樣,果然便是裝的。 眼看著就要用晚膳,天色已然要黑,在外巡邏的陳均年也回了來,同蕭拓一起過來稟報。 果然就如喻風酌打聽到的一般,那些土匪的確是假的,他們在四處尋找一個人,這人便是離國的某位皇子。 聽說離國太子與各位皇子,從都城逃離,其中有一位皇子因為上柱國的追殺,與自己的仆從走散,只好扮成難民四處躲藏。 上柱國的士兵追到大荊地界,不好繼續往前追趕,于是假扮成土匪模樣進入大荊的邊城,隨即一路追到了這里來。 上柱國的士兵知道大荊和詹國正在這面會盟,但是皇子逃竄至此,他們若是完不成任務,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一直在會盟大營周圍盤桓。 按照陳均年打聽到的消息,那位離國皇子,如今應當是隨著難民們一起被湛露公主放進了大營內。 荊白玉這么一聽,愈琢磨愈是覺得,湛露公主身邊那小白臉一般的年輕人,很有可能便是離國皇子,旁的難民他也瞧了一圈,根本沒有半點子相似的。 那湛露公主怎么還不將人送過來?荊白玉一臉緊張,說:她她不會真的把離國的皇子給閹了做寺人罷? 太子稍安勿躁。厲長生說道:長生這便出去瞧瞧。 你去罷,快去快回!荊白玉道。 厲長生撩開營帳簾子,從里面走出來。他方走出不遠,就聽到有人在后面叫他。 厲大人留步。 厲長生不用回頭,只聽聲音也能分辨出來,那叫他之人,可不就是湛露公主? 湛露公主走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個人。 厲長生轉過身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跟在湛露公主身邊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唇紅齒白,雖然臉上抹了許多黑色的污跡,但仍是不難分辨出模樣來,的確長相周正,極為引人注目。 年輕人卑微的垂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與厲長生對視,仿佛膽子小的很。 厲長生目光一攏,快速的上下一打量。就瞧那年輕人十指修長細白,竟是一個繭子也未有,恨不得比小太子荊白玉那雙小孩子的手還要干凈白嫩。 荊白玉從三四歲開始,就有師傅教導他習武,那雙rourou的小手上已然出了許多繭子,叫外人瞧了止不住的心疼。 而眼前這年輕男子,手上干干凈凈,不只是沒有農作的繭子,連習武的繭子也是沒有,看來平日里清閑的很。 湛露公主雖然叫荊博文再一次逃跑了,但看來心情還是不錯的,笑盈盈的走過來,說:厲大人的辦法,著實管用的。 厲長生謙虛道:公主您天生麗質,陵川王如何能不被公主您的氣質所迷倒?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只要陵川王多多了解公主,定然會對公主您迷戀不止。 我想也是這個道理。湛露公主抿唇一笑。 她全無想到,按照厲長生的辦法,只要站著不動,陵川王荊博文就真的自己送上了門來。 這一次雖然沒成功,但湛露公主一看便不是容易氣餒的人。 湛露公主抬了抬下巴,道:我是言而有信的人,這個奴隸你便帶走罷,也不值得什么的。 多謝公主。厲長生規矩的道。 年輕人跟在湛露公主身邊,突聽湛露公主將他給了厲長生,他止不住抬起頭來,瞧了厲長生一眼。 這一眼雖然快,但仍被厲長生抓了包,兩個人的目光霎時間對在一起。 年輕人撞見一雙溫和又充滿笑意的目光,但沒來由的,少年人打了個哆嗦,趕緊又將腦袋低了下去。 厲長生道:公主殿下,長生這里還有太子殿交代的差事,便先行退下了。 你等一等。湛露公主叫住他,說:不忙走。 她說著,往厲長生身邊走了兩步,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小布包來,塞在厲長生手中,低聲道:你若是還知道陵川王什么喜好,都與我來說,知道了嗎?我定然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小布包入手,沉甸甸的厲害。厲長生無需打開,便能知道,這布包里定然都是一些珍奇珠寶,值錢的頑意。 【系統提示:珍惜珠寶一包,價值約300萬元】 如今厲長生已是個不缺錢的人,都城內香粉鋪子源源不斷的入賬,仿佛就是個金礦一般。還有陸輕舟送的不少田產在手,這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厲長生怎么也算是腰纏萬貫,放在現代也算是家底豐厚。 不過銀錢這種東西,的確是多多益善。用300元一瓶的香發噴霧,換了300萬元的金銀珠寶,利潤打著滾兒的往上翻,的確是再劃算沒有的買賣。 厲長生掂了掂手中的小布包,并未有拒絕,笑著道:多謝公主賞賜,長生卻之不恭,便收下了。 收下罷。湛露公主笑著道:你果然是個識時務之人,我就看好你這樣的聰明人。 湛露公主歡歡喜喜的離開,厲長生這才對站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輕人結結巴巴,仿佛很是害怕的模樣,道:回這位大人的話我,我一介賤民怎么會有名字呢? 如此,那倒也是沒什么。厲長生笑的煞是溫和,道:你莫要害怕,且隨我來,到時候主子自然會賞賜你個名字。 厲長生顯得格外平易近人,聲音溫柔,長得也叫人有親近感,然而 【#友好度總覽#】 【土豪:19】 是是。年輕人唯唯諾諾的點頭,一副非常乖順的模樣,但是這好感度 厲長生止不住低笑了一聲,心說果然是個會裝的,就不知道他能裝到幾時去了。 來罷,這面走。厲長生仍是非常溫和,帶著他往小太子荊白玉的營帳而去,一行走一行說:日后,你便跟在主子身邊伺候著。你放心,主子是不會叫你自宮當寺人的。 年輕人訕訕的笑了一聲,沒有搭腔。 哦對了。厲長生撩開營帳的簾子,同時說道:以后你的主子,便是咱們大荊的太子殿下了。日后你若是去了別處,或者飛黃騰達了,也莫要忘了曾經侍奉過的主子。 帳簾子隨著厲長生的話撩開,年輕人稍微抬頭,果然看到帳內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兀自坐在席上。 荊白玉正端著耳杯喝水,那模樣瞧上去頗有些氣場。 厲長生率先走進,說道:太子殿下,人給您帶到了。 哦?荊白玉這才抬起頭來,瞧見跟隨其后的年輕人。 荊白玉笑的亦是頗為和善,親自走過來道:本太子身邊正缺少個伺候的人呢,這出門在外的,的確多有不便,叫厲長生一個人忙前忙后,本太子也是舍不得,你瞧瞧,這不是多找來一個人,就方便一些個? 正是如此。厲長生道。 年輕人眼珠子在眼眶中滾了一圈,咕咚一聲便跪在了小太子荊白玉的跟前,極為卑微的道:小人拜見太子殿下,小人小人著實未有想到,這輩子竟然能一睹太子殿下風采,著實著實 年輕人仿佛過于欣喜的無法將話語說清楚,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 荊白玉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畢竟若是按照他們所說,這年輕人十有八九乃是離國的一位皇子,然而年輕人說跪便跪,毫不拖泥帶水,瞧上去著實卑微至極,哪里像個什么皇子模樣? 厲長生給荊白玉遞了個眼神,叫他莫要自亂陣腳。 隨即厲長生說道:太子殿下,他以前乃是一介賤民,自稱不曾取過名字,不如太子殿下便賞賜他一個名字罷。 如此呀荊白玉沉吟了一陣,道:什么名字好呢?本太子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不如就叫 荊白玉故意拖長聲音,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道:黍離如何? 黍離? 這黍離乃是出自詩經,許多人皆聽過,倒是并不生澀。 荊白玉復而道:黍酒的黍,離國的離。你可喜歡這名字? 年輕人一直垂頭跪在地上,雖厲長生與荊白玉瞧不見他的臉,但年輕人微不可見的抖動,是無法逃過厲長生目光的。 厲長生微微一笑,附和說:黍離,這名字倒是好得很。有內涵,也是朗朗上口。就不知黍離你原本是否來自離國了,若是如此,倒也更為應景的多。 大人年輕人連忙說道:這其實小人生來無父無母,所以所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國的人。但小人一直都是住在大荊的邊城之中,還真是從未去過離國呢! 這倒是可惜了的。厲長生道:我瞧著你的面相,還以為你是離國人。這離國,我與太子殿下都未曾去過,不知風土人情如何,還想聽你說道說道。 小人亦是不知,請大人恕罪。年輕人道。 好了黍離,莫要拘謹,起身來說話罷。荊白玉擺擺他的小袖子。 黍離唯唯諾諾的應了聲,從地上站起來,腦袋還是垂著,下巴壓在胸口上。 荊白玉又道:你瞧瞧黍離,身上臟兮兮的,好生可憐模樣。厲長生,你去叫人來,去帶著黍離洗漱一番,待他休息好了,再叫來伏侍本太子也不遲。 是。厲長生低頭道:敬諾。 厲長生很快叫來了人,帶著黍離離開營帳。 年輕人這么一走,荊白玉霎時間跳起來,著實是再也坐不住,跑到營帳門口,躲在簾子后面往外去瞧,偷偷摸摸的看著黍離離開的背影。 厲長生笑著說:太子可看出了端倪來? 荊白玉點點頭,堅定的道:若說他不是離國的皇子,我都不信呢!你瞧瞧,他剛才被我嚇的一哆嗦,我看的清清楚楚。 厲長生笑道:還不是因為太子殿下語出驚人,給他取了個好名字。 荊白玉沾沾自喜的仰著小腦袋,說:他肯定被本太子給嚇跑了,你瞧他乖巧的模樣。就是 荊白玉話鋒一轉,有些苦惱的說:就是不知道他是離國的哪一位皇子,我還真的從未去過離國,根本不熟悉呢,需要找個人打聽打聽才是。 離國與大荊的關系向來很差,別說荊白玉沒去過離國,就是陵川王荊博文也未有去過一次。 離國并不歡迎大荊,這還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這事兒也是因著小太子荊白玉的父皇引起的。 當年皇上還正當年,年輕氣盛,大荊也是實力雄厚。再一次會盟之中,小太子荊白玉的父皇,瞧上了旁邊一個小國家的公主。 厲長生對此倒是并不驚訝,畢竟當今皇上的確是個好色之人,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后宮之中的夫人美人數不勝數,每年上供來的美人亦是一茬一茬,仿佛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當時皇上見到那位公主,喜歡的不得了,便開口許諾,若是小國將公主嫁過來,便會庇護他們。 小國國君霎時間便猶豫起來,與大荊的皇上解釋說,他女兒已然有了婚約,再過兩個月,便要嫁去離國做夫人,這若是毀約送到大荊去,恐怕會毀了荊國與離國的關系。 皇上一聽之下,便覺得非常不屑。離國不過巴掌大的地方,能有什么能耐,如何能與他們大荊相比? 因著年輕好勝,皇上想要的東西便沒有得不到的。最終皇上仍然是將那小國公主強娶了回來,封了個夫人。 公主受寵一時,但也未有多久時間,在后宮眾多美人之間便銷聲匿跡?;噬限D臉忘了那位他辛辛苦苦才帶回來的夫人,又轉而癡戀其他美人。 然而離國君主卻如何能忘記這等屈辱,當下便下了命令,與荊國斷絕一切來往,禁止荊國人踏足離國半步。 從此之后,離國的一粒鹽也不再賣給荊國,荊國人也無法通過離國去做生意,就算是打仗,也無法從離國借道而過。 如此一來,荊國經濟很大程度受到了挫折,不過大荊的皇上并不放在心上,畢竟荊國自己也有產鹽,也有銅礦?;噬夏耸翘映錾?,衣食無憂嬌生慣養習慣了,也不會因著離國的問題,短了絲毫吃穿用度。下面大臣為了討好皇上,全是報喜不報憂,根本不會向上稟報說因為少了鹽和銅,那些貧民百姓生活遭遇了何種苦難。 厲長生對這些事情是不如何了解的,畢竟他不是什么土生土長的大荊人,只是穿越來的現代人,到此時間也并不太長。 這事兒荊白玉也是聽來的,具體情況如何,他才七八歲,也是無法得知的。 厲長生道:原來還有這一層的恩怨。這般說來,若是咱們這一次真的救了離國皇子,說不定便是大賺的買賣。 誰說不是!荊白玉眼睛亮堂堂的,道:可惜了他最多只是一位皇子,并不是太子。若他乃是離國的太子,那就更好不過。 如今離國的上柱國,也就是離國的高級統帥作亂,離國國君被斬掉了腦袋,離國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位新的君主繼承大統。若他們遇到的乃是離國太子,就可順理成章的,興兵將離國太子送回離國都城,助他繼承大統。如此一來,小太子荊白玉便成了離國的救命恩人,那些個前塵舊怨,絕對一筆勾銷。 這也沒什么的。厲長生笑著說:如今離國大亂,上柱國第一個想要殺死的肯定就是離國太子,誰知道離國太子是否能安然度過此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