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鄒公子想的并無差錯,厲長生就是誣陷了他,而且誣陷的相當理直氣壯。 荊白玉眼珠子一轉,立刻打起配合來,道:對!我的侍從傷得頗重,醫師正在救治,也不知道會不會便這般一命嗚呼,不能就這樣算了! 這鄒老爺不敢說個不字,只好抬手擦著額頭冷汗,道:小公子您覺得該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 我覺得荊白玉一時也想不好,干脆去瞧厲長生。 厲長生早已想到了個妙計,道:自然是扭送到官府去,該怎么辦便怎么辦。 對,那就扭送官府罷。荊白玉點點頭。 鄒公子被堵著嘴巴,一聽扭送官府,竟然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來。誰不知道這鎮子上鄒家最有錢有勢,看在他大伯的面子上,官府那些個人也是無法將他怎么辦的。 然而鄒老爺一聽,冷汗又開始涔涔的冒出,他心知肚明,自己就算再有錢有勢,能與太子殿下攀比的了?這一次自己這侄兒,恐怕進了官府便兇多吉少了! 鄒老爺想的無錯,厲長生這人說善良其實并不然,只是冷漠的同時還守著自己做人的底線罷了。 厲長生這人,倒是個不折不扣心狠手辣之人,他做下的決定打定的注意,不算不擇手段,亦是要辦到。 如今那鄒公子趾高氣揚目中無人,還差點傷了荊白玉,厲長生心里可是不舒坦的,決計要讓他自食惡果才可。 鄒公子平日里橫行霸道慣了,可不只是得罪了荊白玉一個人,平日里做下的惡行數不勝數,只是無人敢管上一管。 眼下有荊白玉和厲長生撐腰,誰又敢對鄒公子放一點的水?肯定要秉公處理,絲毫不敢怠慢。 這隨便一扒拉,鄒公子欺男霸女、罔顧人命、霸占農田、燒毀房屋等等,一條條的罪狀簡直罄竹難書,他那脖子上的腦袋,恐怕眼看著便要保不住。 鄒公子被押進官府里,整個人還挺胸抬頭的,一副渾不怕模樣。他可全然不知,自己已然無有幾日茍活。 厲長生處理了那鄒公子,其余幾個狐朋狗友早已嚇得抱頭鼠竄。 荊白玉拉著厲長生的手就跑,道:厲長生,快快,我們去看看那小孩。 小孩? 厲長生被拽著跑了幾步,心中有點好笑,道:那少年十六七歲,公子稱呼他小孩,那公子您這 荊白玉一聽,回頭瞪了一眼厲長生,道:我和他能一樣嗎?我年紀雖小,但是但是我懂得多呀!所以不是小孩! 哦,原來如此。厲長生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過那語氣中的笑意全不加掩飾,又換來荊白玉一雙白眼。 太醫已然提早接到了命令,將傷藥一一準備妥當,那少年被送來之時,片刻也不耽誤,立刻開始施救。 荊白玉與厲長生來到門口,太醫還在救治,并不能請荊白玉進去,恐怕大量鮮血會沖撞了荊白玉。 荊白玉有些擔憂,說:他不會死了罷?也太可憐了,才那般大呢。 誰死了? 有聲音插話進來,回頭一瞧,可不是陵川王荊博文與謀主孟云深? 這兩個人入了林子之后,便先行一步去捕捉狐貍。后來狐貍倒是抓到了,卻未有見著荊白玉與厲長生,兩撥人徹底走散,荊博文他們還不曾知曉發生了什么。 荊白玉氣憤難當的與荊博文敘述了一遍所見所聞,道:小叔父你說,那些個人為何竟如此可怕麻木? 荊博文嗨了一聲,似乎全不當一回事,道:還以為甚么稀罕事兒,原來就是這樣。 這樣?荊白玉奇怪的說:如此還不令人發指? 荊博文擺擺手,道:這奴隸或者戰俘,向來命賤的很,連牲口也是比不上的。只是你常年住在宮中,所以并不知曉罷了。以前陵川那地方,也常有以奴隸充當獵物的事情,供給王公貴族門取樂。不過后來孟云深已然下了禁令,便杜絕了。 荊白玉聽聞嘆了口氣,原來這并非個例,看來倒像是常態。 荊白玉攥著小拳頭,心里思忖著,自己以后若是當了皇帝,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自己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皇帝,一定要讓百姓安居樂業才行,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奴隸不奴隸的。 小公子莫要憂心。孟云深走過來道:不如這只狐貍送予小公子,或可排解小公子心中憂郁。 狐貍?! 荊白玉定眼一看,孟云深懷里可不是抱著一只小狐貍?白白絨絨的一團,乍一看倒像是一只小狗,竟然還有兩分乖巧模樣。 什么?!送給他,不行!荊博文一見,立刻擋在荊白玉面前,把狐貍遮得是密不透風。 又不給了呀?小氣荊白玉有些失落。 荊博文拽著孟云深連忙便跑路,直接拽回房里,咚的一關門,才急著眼睛說道:你怎么回事?剛才說要抓活的狐貍回來養著,不要死的不要傷的,孤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把這狡猾的東西給你抓回來。你如今倒是要送了旁人!不行!孤不同意! 孟云深低頭瞧著懷里的狐貍,道:一只狐貍罷了,云深瞧太子殿下心中不快,所以拿它哄一哄孩子。 呸!荊博文道:好你個孟云深,你是不是想變節?你瞧太子不快你就這般上心,我這心里還不高興呢,怎么不見你上心?我告訴你,今兒個你要是送了孤的狐貍,孤就就,就 就再也不理你了! 荊博文憋了半天,就了半天,最后也沒想好要如何,只好硬著頭皮,放下一句類似于撒嬌的話兒來。 說罷之后,荊博文臉便紅了大半,只覺得忒也沒臉。 孟云深止不住笑起來,道:罷了,不送就不送,云深自己養著就是。 荊白玉眼瞧著小狐貍一并被拉走,嘴巴都噘得老高,說:切,說話不算數,都說要送給我了 厲長生笑著道:算了公子,改日長生也為公子捉一只回來。 嗯!荊白玉仰著頭道:那我不要小狐貍了,我想要一只小老虎!那種哎呀 話沒說完,荊白玉感覺自己仿佛被誰用石子丟了一下,額頭輕微的一痛。 怎么回事?荊白玉身邊只有厲長生,全無旁人,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砸痛的額頭,這一摸手上還黏糊糊,濕乎乎的 公子 厲長生臉上有點變色,他向來可是榮辱不驚八風不動之人,難得見他表情奇怪。 怎么的?荊白玉一臉渺茫。 厲長生趕忙掏了掏自己身上,他這會兒也無帶著帕子,什么也是沒有。 厲長生當機立斷,干脆將外衫迅速退下,團起來趕緊幫荊白玉擦額頭。 呀! 荊白玉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兒,驚叫一聲道:鳥鳥屎?!好大一坨嗚嗚嗚 荊白玉的額頭被一大塊鳥屎砸中,手上也摸得到處都是。平日里就算流血,荊白玉都不曾這般慌張,如今倒是急得要哭。 厲長生尋思著,若是自己這會兒開口笑出聲來,恐怕小太子荊白玉會與自己拼命的確是有些不太厚道的。 厲長生忍著笑意,趕緊手腳麻利的給荊白玉擦干凈鳥屎,道:沒事沒事,已經擦干凈了,瞧,一丁點也無有。 嗚荊白玉癟著嘴,委屈巴巴的道:我,我怎么這么倒霉 厲長生道:不是倒霉,是太幸運了。老人常說,被鳥屎砸中了,那是有好事兒要發生。 嗚嗚,什么好事兒?荊白玉全然不信,道:臭臭死了,怎么辦 別慌別慌,走,長生這就叫人抬來浴桶。厲長生道。 快快,你快去!荊白玉催促說。 厲長生著人抬了浴桶,讓荊白玉好好的沐浴了一番,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洗了好幾遍,渾身到下皆是香噴噴的。 荊白玉的手指泡得直發皺,這才肯從浴桶里站起來。 厲長生給他輕輕的擦著頭發,就瞧荊白玉還是皺著眉頭,一直捏了自己的頭發來回的嗅著,仿佛那股鳥屎味還在身上繚繞,怎么都洗不干凈。 厲長生一瞧荊白玉這糾結勁兒,看起來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不然這小太子恐怕是和鳥屎過不去了。 【#玩家厲長生購物清單#】 【寶格麗甜蜜寶貝寶寶香水100ml=237元】 厲長生當下便在系統商城之中快速的選購一瓶香水,變戲法一樣拿了出來。 這是甚么?荊白玉好奇的看著厲長生手里的東西。 厲長生笑著說:是最適合太子殿下的香味兒。 哦?荊白玉好奇心起,說:什么香味兒最適合我?快叫我聞聞。 厲長生之前送了荊白玉一點愛馬仕大地男士香水,荊白玉從未聞過那樣的味道,覺得特別神奇特別有吸引力。 之后厲長生身上總是帶著愛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荊白玉一聞便知,都無需厲長生走近,便能將他分辨出來。 這愛馬仕大地男香紳士沉穩,就算不經常聞香的人,也不會暈香頭疼,是厲長生以前也比較喜歡的味道。 但是愛馬仕大地并不適合荊白玉噴灑,會顯得過于老成,與荊白玉那可愛模樣煞是不符合。 厲長生一邊給荊白玉將香水噴灑在他的身上,一邊道:太子先聞聞,味道如何? 嗯荊白玉輕輕的嗅了兩下,道:怎么怎么有股奶味兒? 厲長生笑道:這香水叫寶寶香,就是有股奶里奶氣的味道,是不是與太子殿下再合適不過? 什、什么!荊白玉趕忙揮著手道:不噴了不噴了,誰要奶里奶氣的,我才不要呢,你快住手。不對,你把香水給我,我要噴在你的身上,讓你也變得奶里奶氣的。 荊白玉一下子恢復了活力的樣子,拿著香水一通給厲長生猛噴。這一下子好了,荊白玉與厲長生身上,接連滿屋子里也都是這奶里奶氣的味道。 這寶格麗的甜蜜寶貝香水,乃是水生花香調,初聞之時能感覺到一點點淡淡的脂粉氣息,仿佛寶寶剛洗完澡的痱子粉味兒,隨即是淡淡的奶香,不會讓人覺得甜膩非常,反而溫柔親和,毫無負擔可言,尾調還有一絲絲淡淡的香草與桃子香氣,綿長悠久。 香水聞起來毫無攻擊性,奶里奶氣的,的確適合小太子荊白玉這樣的年齡,只是荊白玉一直聲稱自己已然是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噴這樣奶里奶氣的味道? 荊白玉追著厲長生一通討伐,轉眼也便忘了鳥屎的事情。 過不得多時,陸輕舟就在外面敲起門來,道:公子可曾沐浴好了? 什么事情?厲長生揚聲問。 荊白玉追的累了,小臉紅撲撲的,這會兒正坐在席子上在呼呼的喘著氣兒,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陸輕舟在外面道:是那被救回來的少年,醫師說已然無事,這會兒也已經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荊白玉一個竄身,翻身躍將起來,道:這般快?我去瞧瞧。 厲長生緊隨其后,一同出了房門,陸輕舟連忙引著太子與厲長生往安置少年的房間而去。 陸輕舟道:就在里面。 荊白玉頭一個走進去,背著手小大人一樣,往里探頭一瞧,那少年果然已醒來,正睜著大眼睛,警惕的瞧著四周。 他們一行人入內,少年第一時間發現,他似是想要坐起身來,卻因著傷口著實無法動彈,嗓子里到底疼的哼了一聲。 哎呀,荊白玉加快了步伐,跑到榻邊道:你傷得那般重,不要起來。 少年警惕的瞧著他,眉頭皺的死緊。 厲長生走過來,道:無需緊張,我們不會對你如何的。 少年聽了厲長生的話,絲毫放松亦是無有,眉頭反而皺的更緊。 荊白玉一瞧倒是笑了,回頭道:厲長生,你把他嚇著了,肯定是你長得太兇,你去那邊,我來跟他說話。 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小太子還在氣自己剛才給他噴寶寶香的事情,所以現在得了工夫便要損自己一番。 厲長生干脆不言語,站在一邊瞧著。 荊白玉坐在榻邊上,道:是我救了你,你不記得了嗎?你別怕,你叫什么名兒,告訴我,那幫人欺負你,我給你做主,可好? 荊白玉打起千百疊的溫和,仿佛眼前這十六七的歲的年少,其實是個六七歲的小弟弟一般,他倒似是虛長了幾歲,煞是有耐心的模樣。 只是少年仿佛不吃這一套,嘴巴緊閉,根本不言語一句。 陸輕舟一見,趕忙說道:公子,這少年好像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荊白玉納罕的道:為何會這樣? 公子請看。陸輕舟虛指了一下少年的勃頸處,就瞧少年喉結附近,有個猙獰的傷疤痕跡,如今已然不再流血,仿佛年代久已,只是如今瞧了仍是叫人渾身發麻。 陸輕舟繼續道:恐怕是他早年喉嚨受了重傷,如今已經無法再開口說話。 這 荊白玉瞧得心中一陣發堵,道:這也太可憐了罷。 陸輕舟道:輕舟已然打聽清楚了,這少年就是鄒老爺侄兒家中的奴隸,因著不會說話,所以總被欺負。前幾個似乎惹了主子不快,所以就被丟盡了獵場之中,讓他充當獵物,用以取樂大眾。 荊白玉再一聽,更覺著心中不舒坦。 他瞧了一會兒那少年,少年始終不言語,也瞧著荊白玉,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荊白玉有些個不落忍,說:他這么可憐,要不然咱們收留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