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荊白玉說著,將包袱打開,伸手往里一摸,首先摸到的仍然是軟乎乎的東西,還順溜溜的。 掏出來一瞧 呀?。?! 厲長生回來之時,就聽到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喊叫,不用猜一聽便是小太子的叫聲。 太子? 厲長生當下放了手中東西,趕忙撞門闖進內殿,生怕荊白玉獨身一人會遇到刺客襲擊。 房門打開,里面并無刺客,仍是只有小太子荊白玉一個人。 只瞧荊白玉小臉通紅,兩只手不自然的炸著,似乎又是嫌棄又是害羞。 而不遠處,太子殿下最愛的小兔子頑偶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地上,腦袋上還蒙著一件紅艷艷的東西。 仔細一瞧,竟是繡著鴛鴦戲水的女子抹胸。 怪不得荊白玉又羞又惱,整個人渾身倒下盡是不自然模樣。他年紀不過七八歲大,又是個男孩子,如何見過這樣的東西。 厲長生松了口氣,隨即咳嗽一聲走了進來,趕忙將兔子頭上蒙的抹胸撿起,塞回了包袱里面。 厲長生仿佛并未瞧見什么奇怪物件,道:太子殿下,該用晚膳了。 厲長生!荊白玉盯著他道:剛才那是什么東西!不,不會是你從馮夫人那面偷來的罷!你你你你 荊白玉一時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實在是羞恥難當。 他說著又指了指腳邊的東西,嫌棄的踢了一腳,道:還有這個,怎么還有還有個小鞭子,上面還系著個羽毛,長得忒也奇怪了些。 厲長生回頭一瞧,原來還有另外的東西也被小太子翻了出來,他趕忙也拾了起來塞回包袱內,道:這太子年紀尚小,長生還是不解釋的好。 你拿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做什么呀!荊白玉道。 厲長生覺得,小太子此時此刻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 是個變態。 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解釋道:自然是為詹夫人準備的。若是只偷一些發簪首飾,豈不是有些太假了? 厲長生便是故意拿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如此栽贓陷害給詹夫人,叫不知情的外人一瞧,一準覺得詹夫人心理變態。 說實在的,小太子荊白玉此時此刻就覺得厲長生有些許的不正常了 第二日上午,皇后娘娘正在太后面前盡孝,說些個太后喜歡聽的話,再陪著太后往滌川園中走一走。 如今正是秋高氣爽之時,天氣舒適宜人,太后笑著道:還是皇后貼心,知道陪我這老人家走一走散一散。 母后言重了?;屎蟮溃喝羰悄负笙矚g,每日 話到此處,就被不遠處一聲高亢的喊聲淹沒了去。 救命??! 你這瘋女人,你這是做甚么? 我做什么?我還要問你做什么呢! 你這番邦來的狐媚子,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今日就算陛下在此,我也要剝了你的皮! 太后被這吵嚷之聲鬧得頭疼欲裂,道:怎么的回事?一大早便在滌川園鬧個不休,成何體統! 皇后連忙勸慰,隨即道:聽著倒像是馮meimei與新入宮的詹夫人。 走,過去瞧瞧。太后沉著臉道:這馮夫人與詹夫人是越來越不懂得規矩了,怕都是讓陛下給寵的! 不知何故,馮夫人與詹夫人一大早的,竟是在滌川園吵了起來,吵架不夠,大有動手打架的意思。這場面可不多見,偏生還被皇后與太后撞了個正著。 皇后心中一喜,最近就屬馮夫人與詹夫人最為受寵,瞧把這兩個人給能耐的,若是今日叫太后狠狠訓斥一番,也能削一削她們的銳氣。 皇后立刻貼心的扶著太后便去了,這一過去,果真瞧見雞飛狗跳模樣,馮夫人竟是提著一把木劍,追在詹夫人身后,提劍就是一砍,弄得詹夫人鬢發散亂不堪,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哎呦,嚇死人了?;屎笈闹乜?,火上澆油道:母后您快看啊,馮夫人與詹夫人這是在做什么?真是聞所未聞,太可怕了。 大膽! 成何體統! 都給我住手! 太后差點被氣得仰過去,呵斥了數聲,只是并無多大效果。 馮夫人與詹夫人簡直殺紅了眼睛,旁邊不少宮人勸架,叫嚷聲勸架聲交織成一片,哪里還聽得到太后說了什么。 馮夫人乃是竇延亭的親meimei,也是馮將軍的女兒,自小便比旁的女子多了幾分英氣,雖然已嫁入宮中,但武功卻是頂好的,她手里那把木劍可是皇上親自贈予,來頭著實不小。 此時此刻,馮夫人提著寶劍,簡直英姿颯爽無人能敵,口里喊著:賤人,你給我站??!敢偷東西你不敢承認!果然是詹國來的下作鬼! 你竟敢污蔑我!詹夫人氣得兩眼通紅,一副梨花帶雨模樣,道:誰偷了你的東西,我呸!你那些個破東西,我才看不上眼去! 你還不承認!馮夫人喊道:我瞧你頭上的發簪,一準兒也是偷來的罷!快別戴著丟人現眼了! 什么?詹夫人不甘示弱,回擊道:這乃是皇上賞賜予我,你見不得我的好,瞧這眼紅嫉妒我,便這般血口噴人誣陷我,是也不是?! 發簪?! 皇后本是隔岸觀火看著好戲,誰料到一轉眼,也注意到了詹夫人頭上的發簪,當下大吃一驚,竟是撇開太后大步走了過去。 你頭上的發簪是陛下賞賜的?信口開河!那乃是太后賞賜給本宮的寶物,全天底下只此一件!你竟敢偷盜本宮的東西!好大的膽子??! 馮夫人與詹夫人正打得不可開交,結果來隔岸觀火的皇后娘娘沒沉住氣,竟是也參與其中,恨不得沖上去手撕了那詹夫人。 詹夫人道:皇后娘娘,你怎么如此冤枉于我?這就是皇上賞賜我的,決計錯不得。 你偷了東西,還要指責本宮冤枉了你去?皇后冷笑一聲,道:母后就在這邊,請母后一觀這發簪,決計真相大白! 太后還沒搞明白是怎么個回事,便聽說詹夫人偷了皇后的東西,立刻走了過來,道:把發簪呈給哀家瞧瞧,快。 詹夫人不敢違抗太后旨意,只好委委屈屈的將發簪從頭上摘下來,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了過去。 這太后還未曾瞧清楚發簪,身邊皇后倒是瞧清了詹夫人手腕上的玉鐲子,晶瑩剔透毫無雜質,天然飄花紋路甚是獨特。 這!皇后立刻一把抓住詹夫人的手腕,道:這手鐲,也是本宮的物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靈雨急匆匆跑來,一臉匆忙又喜悅的模樣。 荊白玉正自看書,厲長生侍立一旁研墨。 荊白玉問道:什么事兒,瞧把你給樂的。 靈雨偷笑一生,道:聽說滌川園那面打起來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還有詹夫人馮夫人,打得是不可開交。 什么?荊白玉連忙丟下簡牘,道:這么快就打起來了? 千真萬確!靈雨道。 快快!荊白玉拉著厲長生的手就要跑,道:好戲開場,咱們快些個過去看戲! 不可。厲長生攔住興奮的荊白玉,道:若是太子殿下這般前去,恐怕過于巧合,會引起詹夫人的懷疑。 那怎么辦?荊白玉問。 厲長生略一思考,道:太子殿下不妨拿著簡牘去見陛下,請陛下choucha太子殿下的功課背誦情況。 滌川園那面鬧得如此之兇,一準兒會將皇上給驚動。到時候太子殿下就在皇上跟前,便可順理成章的一起前往瞧個究竟。 對對。荊白玉道:那我去找父皇。 先不忙。厲長生又笑著道:太子殿下莫忘了陵川王,還是先著人將陵川王孟先生一并叫進宮來。我們忙乎這一大通,就是為了陵川王孟先生能知恩圖報,若是不叫他們親眼瞧瞧好戲,豈非浪費了心血? 小太子聳了聳小鼻頭,嘟嘴道:厲長生,你真是壞得很吶! 第40章 打情罵俏 我沒有偷東西, 太后娘娘,請相信我??! 詹夫人低聲哭訴著, 那模樣著實我見猶憐??上Я说? 太后又不是皇上, 最為不喜的便是旁人哭哭啼啼。 這詹夫人一哭,太后沒來由頭疼欲裂, 瞬時便想起了昔日里恃寵而驕的劉美人來,只覺這詹夫人恐怕也不是好的, 畢竟她不是大荊人,乃是從詹國來的。 詹國常年與大荊開戰,與先前的戎狄人一樣,最為讓人著惱, 三不五時發起戰爭, 讓邊疆百姓苦不堪言。 這兩國戰事持續了并非一年兩年,也非十年二十年,已然是幾輩人的事情。如今詹國戰敗, 突然俯首稱臣,太后對他們是無有好感可言,只覺詹國人詭計多端, 怕是有什么jian計。而如今仔細這么一端詳詹夫人,不待見便更是不待見。 太后, 您可萬勿被她的花言巧語所騙了!馮夫人手里還拿著木劍,道:這詹國人偷了我的香體膏,那可是獨一份的, 別說整個皇宮了,就算是整個大荊,也再尋不到同一個味道的香體膏。方才我路過一聞就聞了出來,她竟還不承認! 原來詹夫人被馮夫人追得上躥下跳,起因是香體膏的味道。 日前厲長生送了香奈兒蔚藍香體止汗膏予馮夫人,馮夫人是喜愛的不得了,雖然現在已然入秋,上晌午卻也還是容易出汗,馮夫人自然是要用著的。 哪知道今兒個一早,馮夫人發現香體膏不見了,怎么尋也是尋不到。她將宮人訓斥了一通,心中抑郁難當,便到外面走一走散一散心。 誰料到這一散心,正好與詹夫人擦肩而過,正好叫馮夫人聞到了一股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這一下便好,馮夫人那暴脾氣,瞬間雞飛狗跳起來,一口咬定便是詹夫人偷了她的東西,決計假不了。 詹夫人如今正得寵,肚子里還懷了個小皇子,就算沒有香體膏的事兒,馮夫人也是瞧不上她的。 這不是,皇后娘娘亦是如此,早已瞧詹夫人不順眼,此時便是邪火全出,一股腦都倒在了詹夫人頭上。 昔日里頗為不和的皇后娘娘與馮夫人,兩個人竟是同仇敵愾起來。 太后這打心眼里,也是不喜歡詹夫人的。雖說她如今懷了皇上的骨rou,可這孩子生出來,有一半詹國人的血脈,這又有什么用呢? 太后可是實打實的老荊人,是最為看不起那些個外來人。如今皇上身邊已然有了小太子荊白玉這個繼承人,再要旁的皇子也是無用。 再者說了,在太后的心里面,還有個更好的皇位繼承人,可不就是她的小兒子陵川王荊博文,再有個孫子也頂不上小兒子十分之一的可人疼。 太后這么稍一琢磨,便開了口,道:哎呦,哀家怎么看著你的耳飾那么眼熟,哀家前些個似是丟了一對耳飾的。 太后!馮夫人一聽立刻說:肯定是她偷了您的東西,絕對錯不了的!這人手腳不干凈,也不知詹國人是不是都這般偷雞摸狗的! 皇后佯裝淡定,擺出一副最為識大體懂規矩的模樣,道:詹夫人,你既已入了我大荊的皇宮,那么皇上與太后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可是心中有何不滿?怎可做出這樣下作低賤的事情來?忒也丟了臉面,你不只是丟了自己的面兒,還將皇上與太后的臉面一起丟了,若讓旁人聽了去,實在是 是??! 皇后拱的一手好火,太后和馮夫人都在一旁連連點頭。 馮夫人氣不過,道:我看她入宮這段時間,肯定偷了不少咱們的東西。怪不的呢,這段時間她閉門不出,原來是怕被我們給抓個正著!不行,太后您要做主啊,她那宮中肯定藏著我們許多東西,您要帶我們搜上一搜才可! 這太后有些個猶豫。 不行!詹夫人一下子也忘了繼續哭下去,慌忙站起身來,阻攔道:不能去,你們不能搜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皇后聽了哂笑一聲,道:詹夫人此言偏頗了。這大荊之內,無不是陛下的地方。而這皇城后宮之內,乃是母后當家做主,什么時候變成了詹夫人你的地方?忒的不懂規矩! 皇后說的對。太后點點頭。 皇后又道:若詹夫人是無辜的,為何怕我們去搜?若你真是無辜的,我們一搜便知,到時候什么也尋不到,自然會給你個交代。 是啊。太后覺得有道理,道:這事兒乃是后宮家事,哀家做主,也無需驚動皇上,你們這便隨哀家前去,把詹夫人住的宮殿搜上一搜,若是什么也無有,倒也相安無事。若是真搜出個什么來,哀家定然不會輕饒這等手腳不干凈的東西! 是!敬諾。 太后、皇后、馮夫人,并著一大幫zigong女寺人,風風火火就往詹夫人的住處而去。這一路上,有不少后妃聞訊趕來,這等稀奇事情實屬難得,眾人難免前來開開眼界,有的是想隔岸觀火,有的則是想要落井下石。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荊白玉帶著厲長生緊趕慢趕跑去見皇上,這趕上皇上才處理了一些個奏折,正自休息養神。 皇上聽說荊白玉近期功課不錯,荊白玉還主動拿著簡牘過來,請皇上choucha功課,又有厲長生在旁說好話,皇上哪里能不歡心?只覺得兒子是愈來愈懂事,比以前可人疼了許多。 就在皇上心情大好之時,有寺人急匆匆闖入,咕咚一聲跪下來稟報。 荊白玉一聽不好了這三個字,反而兩只眼睛皆亮了起來,瞬間閃爍著比星星還要璀璨的光輝,還偷偷戳了一下身邊的厲長生。 厲長生本本分分模樣,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皇上被吵了清凈,道:怎么了?何事大呼小叫。 那寺人道:回稟陛下,詹夫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前來,哭訴說太后帶著皇后與馮夫人,不知何故正羞辱屈打有孕在身的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