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令之前已經和柏青說過了，柏青一點意見都沒有，只是說：你喜歡就隨便用，小心切到手。

    她頓了頓，又說：這邊菜好難吃。

    莫令啼笑皆非，說：那你回來我做給你吃，做一年都行。

    柏青低聲說：那可以不止一年嗎。

    莫令悟出味道來，一下臉紅應付過去了。她倒是發現了，柏青這段時間粘人得要緊，可能是因為剛好告白完了的時間就出去了，害得她一下有點不知所措，只好眼巴巴在準備手術之前天天掛念和莫令打電話。莫令倒是沒有特別兒想她，有時候，確實有時候會想一下柏青

    比如說在看雷文的時候，或者到了上班的時候這不是無時無刻了嘛！

    莫令越想越不對勁，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擦干凈了上面的桌子，將柏青還沒來得及看完的一本論述作品放回原地。柏青走之前好像在看藝術方面的作品，這本是本畫集。這也許不錯，她看也沒什么

    抹布擦了一輪，已經有點臟了。莫令想洗一下抹布，想著進柏青房間。她進了去，穿過試衣間，進去洗了抹布，心想真麻煩，設計一點不合理！就應該搞個那種洗手臺在外面才對！

    不過進來都進來了，還是給人擦一下好了

    莫令給柏青把桌子擦了，又拿了拖把準備拖地，一眼看見床上躺了個枕頭。這枕頭的花色她認識！這是柏青愛抱著的那個枕頭！當時去作者大會，柏青抱了一路，還是自己提回來的。

    不過柏青好像出國的時候把自己買的柴犬抱枕帶著去了，所以沒帶枕頭嗎

    莫令擦了擦手，一看這個枕頭都被蹂躪得扁了，想來柏青已經好幾次壓著它睡覺了。她于心不忍，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給柏青打電話：喂？哎，我在給你打掃衛生對對，但是這個枕頭，我看都扁了，要不要去洗一下？反正你現在也不用，曬干了很香的

    電話那頭的柏青倒是猶豫半天，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開始其實她本來想一起帶著走，可是柏簡不給??！所以她沒辦法，只好帶著那個柴犬抱枕走了。里面那張秘密紙條還沒拿出來，但是讓莫令別碰，好像也有點奇怪

    柏青沉默很久，莫令以為她不想自己碰，也理解她這個喜歡抱著東西的心情，所以沒說什么：嗯，沒事，我沒碰呢，等你回來抱哈！

    她說的其實是抱枕，但柏青總聯想到她，一下兒抿唇，又說：你可以碰，但不要洗，會洗壞的

    莫令點頭掛了電話。她把手洗了，擦干凈，還是打算對這個可憐的枕頭下手：它實在有點太扁了，還是拍打拍打一下好。結果她一拍，就發現這枕頭里夾了東西。她本來是不想看的結果一打，把一堆紙條給打了出來。

    莫令：怪不得不給洗，里面全是愿望紙條??！

    她蹲下去想把紙條撿起來，眼神一瞟，正好看見自己的名字。

    ？？？

    她一把撿起紙條，還沒想清楚聯系，柏青又打電話過來。她就一手抓著紙條，一邊接電話說：怎么了？

    柏青憋了一下，很小聲和她商量說：碰也可以，但是不要倒出來，好嗎

    晚了啦?。。?！

    她看到了啦?。。。?！

    莫令一下滿頭冷汗，情急之下說：好，好，我知道了！但是我

    她還沒坦白呢，柏青就說：我要準備做檢查了，一會我給你回電話。

    有莫令聽不懂的外文傳來，柏青嗯了一聲，把電話掛了。莫令手足無措，只能把紙條塞進去，等一會和柏青坦白。她一下又尋思起來：為什么會有個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塞在里面？再說柏青為什么抱著這個枕頭睡覺？

    莫令頓了一下，緩緩地反應過來：不會吧柏青把這個當作是我嗎？

    所以說這是莫令二號機嗎?。?！

    柏青難道一直都這枕頭出現好像蠻早了吧??！那時候柏青就抱著它睡覺了嗎?。?！怪不得柏青不肯和她說，因為太癡漢了??！

    為什么她要知道女朋友的癡女秘密?。。。?！都怪自己的手?。?！我要這對手干什么?。。?！

    莫令心碎了，莫令絕望了，莫令心碎中把屋子都打掃完了。莫令一邊流淚一邊做飯還教明鷗做飯，明鷗當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戲多么復雜，一邊笑嘻嘻說：莫莫好厲害！等我記一下筆記！

    由于做菜天分實在太不行被驅逐出去的蕭凡春說：反正我是不指望自己能做點啥了，你們加油。

    莫令總算回過神來，抽空說了句：哎，我記得凡春不是還可以嘛，怎么就決定放棄了？

    明鷗一笑，說：她也就做速凍食品能吃，其他菜她總是能創造出奇跡，所以我都讓她洗碗的。

    此位年紀輕輕的霸總對做菜不是一竅不通，是八竅通了零竅，對于菜品有著特別的品味，簡而言之就是總是突發奇想做菜，導致菜根本不能吃。明鷗雖然有點手笨，但好歹是可以練習的，是屬于可造之材。莫令一邊教她一邊想起來：說起來，你才23歲？

    明鷗說：嗯，才23歲呢。怎么了？

    莫令這才感覺自己真的是年紀屬于大的那款，不禁心頭悲憤。她搖搖頭，又說：沒事，就是感嘆一下，光陰似箭嘛！不知不覺我就25了，哎你還別說，我們四個，23、25、27的，都是奇數來著。

    蕭凡春和柏青同年，也27。明鷗反而是里面最小的，她此時正在精心裝盤，一份糖醋小排給裝點得挺有那么點意思的，上面扣了個小番茄。明鷗一邊裝飾，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可是我覺得啊，你比我要更加人妻呀？

    莫令一臉不可思議：我？

    蕭凡春回頭說：這句話有點道理，因為你會照顧人。

    莫令瞬間沒脾氣了，這她沒法否認。剛巧，蕭凡春笨手笨腳掰了半天的玉米飯熟了，她就叫明鷗說：好了好了，趕緊弄完拍照，我們要吃飯了??！

    今天飯菜稍微多些，莫令打算讓她們打包回去吃。這到底是多賢妻良母我們就不說了，反正她做了四個菜，一個絲瓜炒瘦rou，天氣熱了多吃點瓜又做了一個糖醋小排，豆豉油麥菜，再弄了條魚，三個人吃也還好。明鷗暗戳戳在那拍照，拍完正式開吃，吃得還不錯。

    莫令下樓送走兩人，看著兩人拎著樂扣盒子上車，出神地想了一下這件事。人妻感？這可真是不過她有點難以否認。說起來，她還沒給柏青打電話她立刻兒打通柏青電話，那時候下午一點：柏青？你要睡午覺了嗎？

    沒有。柏青特別平靜地回答說，怎么了？

    莫令支吾了一下，最終結結巴巴說：我我我自首！我不小心打了一下枕頭，把把把你那個紙條打出來了?。?！我自首??！我有罪?。?！

    第63章 摸魚生活9

    說回柏青, 人最近還是挺休閑的。手術沒那么快可以做，讓她修身養性她一直都很修身養性, 根本不用擔心這問題。柏簡則時不時過來找一下她，有時帶她去參加一下聚會, 聊聊天。

    柏青不太在意別人。國外同性可婚, 有些同婚伴侶聽了她的故事，會甜蜜祝福她, 國外對性取向更開放些。柏簡也問她要不要在國外結婚, 她只是輕輕搖頭。

    國外天氣太晴朗，又干燥, 她時常在迥乎不同的天氣里想起莫令, 于是就會計算時間打電話回國。她不一會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平凡，日常，毫無波折。就算是聽到莫令打那樣的電話, 她也不會

    柏青還是臉紅了。

    當時國內時間8點過半, 國外時間下午1點沒到，她運動回來，在那安靜地看書。這次總算可以滿足大家的霸總愿望：她是在柏家的別墅里休養, 好歹是滿足了單棟這個條件，雖然還是小。柏簡不喜歡大屋子，女兒也不喜歡，因為覺得麻煩。

    柏家的祖宅遠在大洋另一頭，這棟是臨時租的, 主要是靠近醫院。

    她在露臺上坐著，一下兒臉紅說：是嗎，你看到了嗎。

    莫令在那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就是以為里面沒東西，想幫你拍一拍，結果我沒想到啦，對不起啦。

    柏青幾乎能想到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抱歉啦，柏青。

    柏青感覺自己耳朵都紅了。她摸了摸耳朵，又說：嗯，沒關系

    所以

    嗯。柏青也不打算隱瞞，只是輕聲說：只是練習練習應該怎么做，我沒有做很過分的事情！最多，最多就是抱著睡覺

    莫令當下大驚失色，一下又結巴起來：所所所以

    柏青難得有點緊張，說：是的，那枕頭只是人偶那樣的東西最，最多就親過一下！那是比較晚的時候了

    這兩人明明沒見面，還是在電話里聊天，硬是兩個人都聊得結結巴巴，滿面通紅。這大概就是剛開始戀愛的人才有的特殊氣氛。柏青尷尬地糾結了半天親枕頭算不算變態，突然一下想通，說：可是我們親過了。

    是，是啦！莫令沒懂她意思，那

    柏青特別理直氣壯說：所以我親枕頭只是預演，不是什么變態。

    柏青現在都學會這種歪道理了！

    她一會準備睡覺，其實是心虛，但是剛好有借口：好了，我一會要睡覺，先不和你說了。三天后我就準備手術我會加油的。

    莫令慎重地嗯了一聲，又說：枕頭我給你放好啦?？禳c回來哦。

    國內到了天黑的時刻，天涼了下來。莫令快步走回家，在樓道繼續給她說：這邊可能要下雨，不過我已經快回家啦，在樓梯間給你打電話。別擔心我。

    她話音剛落，一下一個悶雷。莫令發憷，往樓上走說：我回去看看電器，一會聊哈！晚上聊。洗完澡聊！

    電話掛了，柏青又回到彼岸的陽光明媚的下午時間。她一下有點失神，最后還是打算執行原定計劃，慢慢下樓，準備去睡覺，這時柏簡回家了，上來二樓找女兒說：崽崽，手術還有幾天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得怎么樣？心情如何？

    沒什么問題。柏青幽幽說，我會調整好心態的。

    她頓了一下，一看媽穿著一身廣場舞大媽跳舞專用七彩熒光舞裙，頓時驚呆了：這是

    柏簡義正言辭說：我在大洋彼岸拓展廣場舞業務??！我還和幾個家族的同齡人一起搞了個廣場舞協會，在我們家門口那個廣場搞，堅決做到不擾民不功放，每個人懷里揣藍牙耳機，多健康。

    她頓了一下，又說：唯一就是狄家那死老頭古板得要死，覺得我們有失禮儀，哎都幾幾年了，怎么還計較這個？還是狄家的那個小女兒可愛，你見過的，那個比你小幾歲的那個

    柏青已經躺在床上了，蓋著被子說：哪個？

    狄黎??！柏簡說，不過她比你小幾歲呢，比莫令也小幾歲，真是個小孩子，但老板著個臉。哎，她都結婚咯，你倆要是想結婚，就讓莫莫出國嘛。

    媽在一邊嘮叨嘮叨，柏青也只在她提到莫令的時候眼皮動了幾下，隨后就閉眼說：好啦，mama也去休息一會，我睡了，午安。

    她還真是絕情，但并非以前的那種絕情。柏簡輕聲笑了笑，給女兒把空調葉子調高了，又拉了拉被子，說了聲午安。柏青一覺沉沉睡去，自此生活作息安穩，慢慢到了手術日子。

    手術日子是個星期六，莫令從星期五開始就心神不寧，下午被明鷗邀請去家里玩。也不知道為啥，反正蕭凡春和明鷗就是覺得她需要照顧，總是找她出來玩。特別是今天，蕭凡春慎重交待讓明鷗和她好好玩玩，自己則有事出去了。

    明鷗倒無所謂，反正存稿還有的時候，她可以一直浪莫令則一直比較宅，主要是不喜歡出門。但既然有人邀請，那肯定得來。她帶了一些自己做的雞腳過來，明鷗則給她拿了一堆吃的，一邊兒坐在她身邊說：怎么樣？這家怎么樣？

    這家比起柏青的家可真算是花花世界了。柏青家里裝修極致簡單，連多一個顏色都吝嗇，這里就真的五彩繽紛了。東西換了一些，蕭凡春沒買下來，于是沒怎么變，但總體而言，變得很生活化。閣樓上面掛了不少盒子，里面裝了明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貼了很多兩人一起拍的拍立得照片。

    莫令看了一圈，專業品鑒說：看起來真舒服，你們打算常??？

    是有這個打算，明鷗說，凡春不喜歡買房子，她覺得租也不錯，再說我們打算一起買套房子

    一起買呀？莫令倒沒想到這兩人進展到這個地步，看她一眼，有點兒小心說：說起來，你和家里人出柜了嗎？

    明鷗在她們里面是最小的一個，才23歲，在莫令心里是只剛出社會的雛鳥不過鑒于她寫也有點時間了，這不太好說。明鷗不以為意，又說：我早就決定和家里斷絕關系了，所以才打算在外面買房。我沒什么安全感啦，不像凡春不過她支持我。

    家里事情，莫令確實不好說，也就點頭說：支持就好，她應該能理解你的。

    明鷗最開心就是蕭凡春確實支持她。她微微笑了笑，又很認真說：我算過啦，反正我倆不打算在那么市中心的地方買房，會便宜不少。以前凡春喜歡方便的地方，現在網購發達，所以也還好嘛。

    她一臉兒愛情滋潤的小樣，莫令一下想起一件事，撲哧一笑推了推她，開玩笑說：看來性生活挺滋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