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4)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她愛看雷文、重生世紀之交、教裝O的Alpha做個人、傻書生的庶子男妻(穿越)、一朝成為死太監(穿越)、奶油圈套、鼓落心弦、重生之相公別跑、世界一級保護學渣(重生)、開在七十年代的雜貨鋪
師姐,李少懷呆愣的望著門口,隨之進來的還有一個女子,顧姑娘? 顧氏點頭淺笑,看來駙馬與公主都平安無事了。 上次京城一別她們也快一年沒有見過面了,怎消瘦了如此之多,方才我在律堂聽見她們說你回來了,還真是的,你都不知道西南平亂的消息傳來時,師父有多擔心你。 師父雖不正經,卻是實際上最關心她的人,李少懷朝沈秀安點著頭,我沒事。她又疑惑的看向了顧氏。 駙馬不用這般驚奇的看著奴家,奴家雖是一屆紅塵女子,但也想清靜清靜一段時日。 是一段時日,還是一世。趙宛如走上前,本不愿卷進東京那些斗爭,何必強求自己,委屈自己。 顧氏走近她身側,抬起眼睛,殿下,就不怕我走了,你少了一顆棋子么。 就算握著棋子,也不能掌控全部的棋局,局是死的,人是活的,棋子,也是活的。 顧氏笑道:殿下放心,棋子還在。 靜室的院里的桃樹含苞待放,和風吹拂,帶進來幾瓣后山的紅梅。 曹利用果然是個小人,專利其功不說,看見圣人也不替您說話了臉態度都不一樣了。 丁紹文緊握著拳頭,狠狠砸向了案桌,我廢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將李若君除了,結果官家仍舊將殿前司握得牢牢的。 今年要招募新勇,若您不能在殿前,重新培養一批人可能要麻煩太多了。 再等等看,殿前司官家不可能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等舉行了封禪,爹爹可是首功,那么殿前司必重回我手,除非 李若君沒死! 可是咱們也沒有找到公主。 官家已經派了人去接了,而且曹利用那個老匹夫收兵收的那么快! 咱們的探子人數有限。 那也得找,加大范圍去找! 是。 第132章 山寺桃花始盛開 雨后青陽明媚, 和風吹向林間敲打著青葉, 山上的花總要比山下開得晚些,但無論如何推遲,它總會等來盛開的那一天。 遠處傳來溝谷瀑布的流水聲,千山下一株紅梅開的妖艷,梅樹下依偎著兩個人。 該,回去了吧。一曲琴聲停罷, 她伸出手,一瓣紅梅飄落在白皙的掌心之上。 躺在她腿上的人正閉目休息, 極為享受這片刻的寧靜,遠離喧囂, 偶爾會有幾個賞花的香客, 但總會繞開這片林子,將安靜留給她們。 元貞可是想家了? 趙宛如握起掌心, 搖頭道:此處最為安全,且有你在, 你在, 哪里都是家。她低下頭,伸出手在她臉龐處勾勒著,若是可以,我想就在此安居, 沒有紛爭,沒有煩惱,每日睜開眼都能看到你, 每夜入睡時你都在枕邊。 閉目的人緩緩睜開眼,恰與低頭看她的人對視,寵溺一笑,待天下大定,元貞想去哪兒都行。 阿懷可有想去的地方? 我已在你心里,哪兒都不想去。 對視的眸子微動,突覺耳后有些發燙,遂將視線挪開,油嘴滑舌! 梅樹作伴,玉人在懷,和風為舞,興起一曲《相見歡》 琴弦撥動,曲調悠揚婉轉,一寸相思,一寸離別,寸寸皆是苦。 此調原為唐代教坊曲《烏夜啼》李少懷聽著琴音,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寫的是相見歡,詠的卻是離別之苦。 她接道李少懷的話,正因為離別苦,才有相見歡,你與我,不也是如此嗎? 一時歡愉,怎好過一世相守,平淡是多少人無法擺脫的,可卻是我們求而不得。 趙宛如緩緩停下手,低頭看著她,既求不得,就鬧上一鬧。 好。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與你說,官家欲東封泰山,西祀后土。 我知道,剛剛路過大殿的時候有幾個上香的婦人在言論此事。她冷笑一聲,嘲道:所謂天書,真是荒唐,人欲殺你,欲占你家,豈會看天定奪? 那你... 若是恩師,定然又要扯官家衣角,但我不是他,我不會阻止,jian佞偽裝的太好,以至于滿朝文武皆為他們的黨羽,官家閉塞言路,群臣不敢諫,豈是我能阻止的,又何必招惹一身麻煩呢。她隨笑了笑,就讓他們先鬧一鬧,等待目的達成后自滿,丑惡的嘴臉便也就浮現出來了。 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聽到趙宛如這么說,李少懷沾沾自喜道:那可不,這叫心有靈犀。 你少在這兒得意,也不瞧瞧自己先前惹了多少風流債,你知道嗎,沈四姑娘,入宮了。 剛還一臉笑意的人,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旋即沉下了臉,將頭一側,似有些冷漠的回了一個字,哦。 沉默了小半會兒才又道:這與我有什么關系,所有人都以我死了,她此時進宮,總不可能是為了我入吧,這說不通。 自然不是為了你。 那不就得了,旁人的事,就讓旁人自己去想。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才說與你聽的,昔日的情敵,日后再見竟是...官家的娘子? 情敵?李少懷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趙宛如冷下臉,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你給我起開。 哎呀,謀殺親夫了!李少懷抱著胳膊坐起,扭頭壞笑道:那我走了,你可莫要又不舍我。 你!她只恨自己,當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看吧,被我說中了。李少懷死乞白賴的湊近,眉開眼笑,不過,你若真的要趕我走,我必定是會賴著不走的。 這個人心軟,若真想趕她走,威逼利誘她有的是手段,但她不舍得,趕你我都嫌費事。 是嗎? 李少懷突然壞笑,伸出手將人毫無防備的摟進了懷中,這一舉動讓趙宛如小小的慌張了一下,她將手抵在她的胸口,側過頭不去看她,一會兒要來人了。 月底是沒什么人上山的,再說這個點也不會有人來后山了。 瞧著她微泛紅的耳垂,李少懷眨眼道:元貞就不想我嗎? 你指的想,是哪種? 她將手滑向腰肢摟住,元貞覺得,是哪種想呢?不由分說便欺壓了上去。 兩人偎貼,伸手挽頸勾肩,心跳的極快,身上的邪火也越來越盛,紅梅樹下,萬般旖旎。 春風略過桃林,驚飛林中的鳥兒,蜂蝶嬉戲在花叢,寂靜一片,散發著淡淡花香的空氣中多了幾分溫柔存媚。 長春觀小住了半月,終迎來離別,此一別,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了。 這便就要走了么?見師弟成長,她倒是不怎么擔心她回到朝堂,只是有些不舍分別。 離開太久,恐東京生亂,此行回去,也是要給某些人一點驚喜。李少懷勾起嘴角,像看到了壞人狗急跳墻的樣子。 路上小心,若是有事便寫信回來,不管如何,長春觀永遠都是你的家,我們也都在。 李少懷眨著紅潤的眸子點點頭,好,師姐也要保重。 后山的小院里,沈秀安依依不舍的將孩子抱還,看得出來,這一年多她的性子變了不少,你馴夫有道我便也放心了。 師父明明最是關心官人的,為何不親自與她說呢? 沈秀安搖搖頭,我向來習慣了與她這般相處,她自己也明白。 她輕輕拍了拍趙宛如的肩膀,替我,向你母親問好,讓她好好保重身體。 師父的意思是今后都不會去東京了么? 不去了。沈秀安輕吐一口氣,明亮的眸子看著院中盛開的桃樹,樹下鋪滿了一片淺紅,山中安靜,東京城繁華熱鬧,安靜有安靜的好,熱鬧有熱鬧的好。 其實啊,在哪兒都是一樣的,只要彼此還在,愛依然,回頭看道趙宛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宛如點頭,避世是師父選的路,而我與阿懷選的路則相反,但不管什么路都是一樣的,既然選了,我與她都會好好走下去。她看向懷中熟睡的嬰兒,溫柔道:守著她,守著泱兒。 那孩子心中有天下,一直都有,你心中也有,沒有永恒的人,國君死社稷,便也沒有永恒的江山,人生在世要懂得取舍。 宛如謹記師父教誨。 王德用率軍滯留江南,月底時接到了惠寧公主的書信,于是趕到江南西路長江一帶。 南方各路都有密探在尋人,為保周全,她便寫了一封密函給王德用前來接應。 四月下旬,王德用護送惠寧公主平安返京,因此升殿前司虞候,僅次殿前都指揮使、與副使。 公主回來了,途中還平安誕下了一位小公主。 而讓滿朝文武更為震驚的是,駙馬竟也與公主一起平安歸來了,皇帝反應平淡,好像知情一般,先前并沒有同任何人提起。 風塵仆仆的人剛一回京,就入府換了衣裳馬不停蹄的趕往大內,途中剛好撞上內侍省前來接的車馬,于是內侍省半路折返。 前朝在忙封禪一事,皇帝脫不開身,趙宛如便帶著孩子先去了坤寧殿。 坤寧殿內由入內內省安排,早早的就將乳娘,嬤嬤,陪侍,等一干人挑選好了,此前劉娥是日日提著心,生怕趙宛如有什么閃失。 你也真是的,懷著孩子還這般沖動,一聲不吭就跑去了南方!說這話的時候,劉娥冷冷的瞧了一眼旁邊的李少懷,又看著懷中的孩子,輕輕拍了拍褥子,心疼道:你們舍得讓她跟著吃苦嗎,她還這么小。 官人是我與泱兒的天,我不能讓這天塌了,讓泱兒一出生就失去爹爹。 知道她話里有話,于是喚道身后的侍從,叮囑那些人好生照看小公主,若有閃失,都不用活著來見我了。 內侍女官小心翼翼的抱過孩子,喏。 劉娥轉身坐回座上,說吧,廣南,究竟發生了什么? 趙宛如看向李少懷,輕點著頭。 李少懷從懷中拿出幾封破舊的書信走上前,廣南雖得平息,可影響實在是大,官家與圣人未曾親臨,前線戰報多是報喜不報憂,內情如何,圣人看此書信便知。她將書信遞過。 劉娥抬頭,見靠近的人似滄桑了不少,此廣南一戰,怕也是經歷不少兇險,眼里的冷漠消散了許多,緩緩拆開有刀劍劃痕的信。 盧成均!名字格外眼熟,仔細想想,她好像還有些印象,軍師竟然是他么! 她將盧成均與戰死的幾個副將來往的書信仔細看了一遍,旋即緊鎖起眉頭,盯向李少懷。 這些人,都是丁紹文的人,他們想借盧成均之手除掉我,只可惜的是,我沒能如他們的意,廣南戰事持續這么久,也與他有關,圣人應當明白。 戰未平,就欲除人,不惜一切手段,不顧身后諸州百姓的死活,如此的人,母親還舉得他溫和么? 我信任他,覺得他好,并不是因為他的性格,只是我不曾想到他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書信也可以偽造,最怕的就是,明明拿了一封真的書信,而看信的人卻認為是假的,聽到母親的話,趙宛如松了一口氣,他一直在暗中迫害官人,官人幾次險境,皆是他所設計。 丁謂如今深得官家的信任,讓他與王欽若主持封禪一事,又讓他全權督造玉清昭應宮,圣眷正隆,官家先前又大病了一場,如今是聽什么也聽不進去了。劉娥又看了一眼李少懷,此事,只能慢慢來,我會有所防備,他們反不了天,只是你...能否咽下這口氣? 李少懷躬身道:我此行,不是為了出氣。 哦?你大費周章,冒險潛入敵營,不是為扳倒丁家出惡氣,那是為何? 您的信任! 劉娥起身將書信燒毀,轉身朝她笑了笑,你知道,白往黑歸的故事嗎? 李少懷點頭。 它講的是戰國時期一位叫楊朱的思想家,主張萬事為我,反對兼愛 而與弟弟鬧出的一件事,他認為,人的本性就是自私自利的。 從蜀地到東京,從茅屋到王府,再到如今的大內,我見過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每個人都不一樣。 我不能信任每一個人,可我也不能誰都不信。 好刀,雖能斬萬敵,可有時候也會割傷自己,我對你從來都沒有不信。 李少懷躬身微抬起頭,但圣人對我,也沒有,信。抬起頭又低下。 那么你認為呢,你是怎么想的?劉娥朝前走動。 李少懷緊跟其后,圣人之所以沒有不信,是因為有元貞在,圣人之所以不信,是因為圣人自己也說,世人千萬,能信的人太少了。 我李少懷初入東京一無所有,便將您最疼愛的女兒拐走了,換做是我,我也會不樂意。 靠您幫忙,我會遭人話柄,落人口舌,也會將元貞更推向一個危險的境地,得不償失,這也是一個原因。 我不想您的信任是建立在元貞之上的,那樣也不叫信任。 劉娥驚訝的回頭望著她,又瞧了一眼趙宛如,回問道:朝中的局勢你怎么看? 丁紹文可以不用,但如今丁謂還不能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