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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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規矩遮掩不掉天性,也擋不住好奇。 奴打聽了,今兒中瓦子的蓮花棚里有皮影戲,牡丹棚還出了一場傀儡戲,姑娘可要去看? 駙馬今日哪去了? 小六子說快到冬日了,吏部考核,官家似乎想啟用姑爺,姑爺一大早就入了大內,此時只怕宮門已經關了,下鑰也得明兒清晨。 趙靜姝瞧著窗外,天色已經暗了。 姑娘? 趙靜姝回過神,起身道:今夜不去看戲了。 可那牡丹棚里的傀儡戲很是難得。千凝似有些失落的跟上趙靜姝。 戲臺子就在哪兒,戲師要吃飯,跑不了。趙靜姝轉身進了房。 姑娘您找什么? 找她的衣服。 姑爺的衣服? 只有她的衣服我能穿。 您是要穿姑爺的男裝出去么? 這樣才不麻煩,否則,每回出去都要蒙著腦袋蒙著臉,好不自在。 千凝站在她身后發笑,原來姑娘是想要自在。 她原以為宮里規矩森嚴,出了宮便自由了,誰知道宮外大戶人家的規矩也不勝繁多,宅中內外分也和禁中一樣分的清清楚楚,內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廁,士大夫女眷出門還需以巾蒙首,此巾稱冪首巾,長至耳處。 不過這些對于女子限制的規矩也只是存于大戶人家與仕宦之家,尋常百姓家倒是沒有這么多顧及與麻煩的。 趙靜姝打開一個柜子,柜中的衣服折疊齊整,竟有些不忍心弄亂。 姑爺平常都是自己收拾的。千凝連忙又道:姑爺的東西從不讓下人碰。 最后趙靜姝還是下了手,一陣倒騰,拿著衣服一件件在銅鏡前比對著,我要穿這個肯定比她好看! 那是,我們家姑娘天生麗質。 趙靜姝放下手中的衣服,上回在國子監... 千凝知道公主是想起了往事,連忙說道:折二都死了,姑娘何必在意那種人。 又看著趙靜姝盯著衣服的眼神,反應道:姑娘可是想起了姑爺當日為您擋了一刀嗎? 其實...我還是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或許,姑爺那時候就喜歡上姑娘了呢。 可我趙靜姝語塞。 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你又說大內也存在這樣的的事。起初趙靜姝只是為了脫離宮中,又不愿意嫁人,才拉了丁紹德做墊背,想來都是女子,即使成了婚也不會如何。 想的也極為單純,各取所需。 千凝沒有聽懂趙靜姝話里真正的含義,用著自己的理解回道:既然存在,那肯定是對的,否則,它又怎能存在呢? 千凝這含糊的解答,瞬間解開了趙靜姝心中堵塞,是啊,我真笨。 出宮一年多了,日子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有時候千凝還會替自家姑爺叫苦,明明婚事是姑娘硬求來的,最后背鍋的卻是三駙馬,可憐姑爺在外常常被人誤會,回了家還要被您冷落。 趙靜姝將一件綠色的交領長袍換上,誰冷落她了?那誰,豐樂樓那誰,隔三差五就過來。 可阿凝記得顧姑娘上次來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哎呀,我不管!她將頭上的發飾耳飾毫不珍惜的拔下,坐于銅鏡前,快些,不然酒樓都要關門了。 千凝捂嘴笑著,關不了,開封府東西南北各市都不禁宵夜呢。 南方的戰火未消,東京的鬧市依舊,豐樂樓內的繁華也不曾落幕,前廳搭建的戲臺,每日都有演奏。 衣著較少的美麗女子甩著雙袖在舞臺上翩翩起舞,宛若一只嬌柔的蝴蝶,伴奏的后行中,少女哼著悠揚婉轉的小曲,曲目悅耳,也悅人。 樊樓我去過,沒有想到豐樂樓竟比樊樓還要大!她只是驚,映入眼簾的奢華,宮中若非盛大喜事,平常之時,除了規矩,其他的與尋常百姓家差不了多少,前省論君臣,到了后省便只有父子,顯然此處更為奢靡。 喲,這位郎君好生俊俏。趙靜姝剛跨進大門,就有一個綁著頭巾的廝兒出來笑瞇瞇的招呼,郎君瞧著面生,可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兒? 千凝下意識的就護在了主子身前,離我家姑,郎君遠些,不得靠近一步之內。 廝兒看著這架勢,想必是哪位大官家里的郎君,于是態度更加恭謹,退后一步,是是是,小的冒犯了,不知郎君... 我要找顧氏!趙靜姝摸著兩撇小胡子。 廝兒看著趙靜姝頂多不過十幾歲的樣子,瞇眼道:郎君好眼光,可是今日三娘已經有約了,咱們樓中也有樓中的規矩。 又是規矩。趙靜姝挑起眉頭,什么破規矩,規矩還不是人定的,我今日就要... 千凝扯著趙靜姝的衣角,郎君~ 抵在耳畔道:豐樂樓背后是楚王府,您的親伯父,還是別鬧大為好。 你怎么知道? 姑爺曾與我說過,大概是怕您任性... 哦~趙靜姝轉過身,原來你早就和她串通一氣了。 沒有沒有,阿凝冤枉! 廝兒看著主仆兩,愣了神,輕聲問道:郎君可還... 要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挑個賞舞最好的房間。 好嘞,郎君請隨我來。 趙靜姝跟著廝兒上了二樓,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又問道:我何時能見得到顧氏? 廝兒賠著笑臉,郎君您有所不知,三娘見客有規矩的,名字要好聽,樣貌還要能入她的眼,又或者是東京城里叫的上名號的人。 豁,官家選秀呢! 差不多。 可她又不姓趙。 廝兒愣住,回過頭,莫非郎君您姓趙? 我是姓趙,可不是大內那個趙。 廝兒松下一口氣,雅間到了,這是二樓,出到欄桿旁邊可將戲臺一覽無余。 一會兒酒就給您送上來,還有彈曲的姑娘。 趙靜姝走到雅間珠簾外的長廊上,中間那個房間? 廝兒隨著望過去,哦,那是三娘特意給一個貴客留的專席,不過那個貴客自成婚后已經有一年之久沒有沒有去過那個房間了。 豐樂樓的人都以為那位貴客會三媒六聘來迎娶姑娘,結果...廝兒嘆一口,小的先下準備了,若郎君有需要,拉一下這個銅鈴。 好。 修繕好的閣樓還充斥著淡淡的梨木香味。 今日你怎么想起到我這里來了。 丁紹德抱著眉霜,摸了摸它的長毛,眉霜似乎十分喜歡她的樣子,倦在她懷中蹭著腦袋,今日官家召見了我,似有試探之意,許是我沒能合官家的意,被訓斥了,之后去了吏部,哎,大內盡是煩心事。以前煩心時她總愛來這里,成婚后得以從丁宅搬出,煩心事少了,她來的次數便也少了。 汴河的冷風吹過門楣下的珠簾,顧氏替她斟了一杯酒,快入冬,四郎的生辰也快要到了。 年年如此,已沒有什么好過的了。又問道:南方戰事如何? 雨季剛過,此失天時,叛軍世居西南,奪城占山,此失地利,將帥意見不一,此失人和,所以西南接連戰敗。 官家派曹為帥,本就是錯誤之舉。 世人言曹喜談善辯,為人慷慨。 他的慷慨,是建立在貪圖之上,以博取好名聲,官家只看結果,卻不知前線隱瞞軍情。 即便官家知道,可曹是圣人的人。 丁紹德陷入沉默。 你把那批人調去廣南吧,我怕丁紹文會借此起殺心。 顧氏一愣,那些人都是... 算了,戰場上,未必有用。 顧氏低聲下來,垂眸道:你這般,都只是為了不讓三公主傷心,可她,絲毫不曾動心。 丁紹德飲下一杯酒,公主怎么想我不要緊,我不愿看她傷心,大婚當日,我看著她眼里滿是傷痕。 三娘,大堂有人喝醉了酒鬧事,點名道姓要您出去陪她。樓梯口上來一個伙計。 誰? 那人說他姓趙,叫趙容。 趙容?顧氏只覺得這個名字耳生沒有聽過。 丁紹德將貓放下站起,疾走上前捧著伙計的臂膀,是否和我差不多高? 伙計回想著連忙點頭。 元容!丁紹德一把甩開伙計,朝樓下奔去。 四郎? 丁紹德飛奔下樓,三步并作兩步跑了起來。 這不是丁家的四郎嗎,現在的三駙馬嗎? 是啊,好久沒有看見咱們這位駙馬爺了。 估計又是來找顧氏的吧。 豐樂樓之大,足足跑了好一會兒她才到大堂,扶墻粗喘氣,四處張望。 趙靜姝已經從二樓下到了戲臺上,奪了戲臺上女子的劍,嚇得賓客四處逃竄。 快將你們家的頭魁叫出來! 千凝在一旁攙扶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砍傷自己,你們這里的酒怎么這般烈,還不快去將顧氏尋來,我家郎君要是有個什么閃失,就是砸了你們這個樓,你們也擔不起! 伙計聽著,害怕的發抖,委屈道:是郎君說要最好的酒,豐樂樓一向以酒出名...郎君酒量不好,自然要醉的,但是三娘今日有貴客,實在抽不開身。 貴客?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阿容!丁紹德從轉梯內走出,果然看見了醉酒的趙靜姝。 于是走近道:怎么醉成這樣? 姑爺?千凝驚訝的看著自家姑爺。 趙靜姝眼前一片朦朧,迷迷糊糊的看著半天,發現眼前人有點熟悉,用劍指著道:你是誰...又含糊道:你怎么在這兒 丁紹德怕她誤傷自己,焦急道:我是四郎啊,阿容,你看看我! 四郎...趙靜姝只覺得腦袋很沉,身上也沒有了力氣,整個人癱軟了下去。 丁紹德順勢接住,發現她的身子guntang的很,怎喝這么烈的酒? 千凝嘟嚷著嘴,我們又不常來這里,怎知道那眉壽酒這么烈。 姑娘會來這里全怪你,若此事被貴妃娘子與官家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頓罵。 丁紹德滾動著喉嚨,將趙靜姝攔腰抱起,回家。 四郎。顧氏叫住她。 抱歉,有什么話,改日再說吧。 丁紹德帶著一行人從豐樂樓離去,不曾回頭。 顧氏驅身一顫,眸中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失落道:大婚當日,你只看到了她眼里的傷心,卻未看到身后之人的失神。 多情便是無情,無情往往最有情。 我早說過,她非你良人,你又何必,這樣傷害自己。 顧氏回頭,才發現身后站了一個出塵的女子。 第124章 驚魂一場原是夢 豐樂樓的門前, 梔子燈照耀, 樓下閑人目光云集,她將人抱上馬車,脫了自己的外袍,輕輕放下。 半躺著的人閉眼無聲,腦袋埋入袍子上的毛絨內,如同睡死過去。 丁紹德隨之坐下, 看了她許久,悶聲道:公主, 可鬧夠了? 趙靜姝這才緩緩睜開眼,將頭撇過去, 鼓著腮幫子。 公主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 萬一身份暴露,可知日后東京那些人會怎么傳你? 趙靜姝回過頭, 若不是伙計說今夜顧氏見的貴客就是昔日的丁衙內,我豈能知道你會在此, 又來找顧氏了, 我又怎會...聲音漸小,直至無聲,直至視線偏向窗外不再去看她。 可是公主如此做,損的是自己的清譽, 官家與貴妃若知道了,定少不了責罰,我來此, 不過是為了詢問西南戰事,公主又何必如此。 她坐起與之對視,抓著丁紹德的衣襟,將她整個人從座上拽下,狠狠的逼到了角邊,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但是你,你是我的駙馬,是我的人,我不許你找她,就是不許。 顫動的心跟隨著呼吸的凝固,丁紹德楞楞的看著眼前人,相隔不到一尺,透徹的眸子里有怒火,很是少見。 拽了許久,直到看見手腕抵著的脖頸處生了紅,趙靜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眸子一轉,松了手,也從她身上離開坐回座上。 丁紹德理了理衣襟,抬頭看道:公主不喜,往后我不來便是。 趙靜姝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呆呆的看著車窗外,開封府的大街上,車如流水馬如龍,燈火輝映,西南的事你也不要管了。 西南如今有難,公主可放得下心? 你的腦子是什么做的?趙靜姝氣的回頭直勾勾的看著她。 我... 師兄的事情自有阿姐幫忙,若阿姐都沒有法子,那還有誰有呢,你本不喜斗爭,就不要卷入其中了。 我心... 我不需要你的心甘情愿。 戰火一直延續到十二月入冬,由于指揮不當,朝廷的軍隊接連吃了幾次敗仗,士氣一再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