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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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一日拔刀相向,你會為了你師弟殺我嗎? 不會。 顧氏微睜眼睛,還以為你會說出家人不殺生。 幾日后。 張慶回了東京。 東京城,惠國公主府。 丁紹文遭御史臺彈劾,罷去殿前都指揮使一職,吏部與平章事王旦舉薦的人是王貽永,官家是想任王貽永為樞密使的,所以沒有同意,如今都指揮使一職便空缺下來了。 官家還密召了宗正寺的官員與幾位宰執,是商議駙馬失蹤一事。 過去了這么久都沒有消息,怕是宗正寺要立卷了,朝廷未公布消息,不知是從何處傳出駙馬溺亡一事,現如今東京城各處都在傳這流言,圣人求官家延后駙馬落水的消息,為保姑娘的聲譽。如今這流言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若駙馬能回來,當不攻自破,可 官家拖臣來問問姑娘您的意思。 在等等吧,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 張慶心中猛然一驚,數萬將士搜尋多日都未果,原先還以為姑娘召他回來是想通了,姑娘的意思是...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張慶低下頭,還有一件事。 說。 商王府的二郎昨日病倒,翰林醫官院一連調了幾波太醫過去診治。 二郎?趙允懷不是馬上要大婚了嗎? 是,太醫都是暗中派遣的,對外宣稱是三郎染了寒疾,商王府也封鎖了消息,連朝中都沒幾個人知道。 第105章 紅燭再燃是白燭 由于是天子賜婚, 三書六禮中的禮節去掉了大半, 大部分只是走一個過場,與普通人無差的就剩迎親與拜堂了。 太常寺與禮部皆已提前將人員安排妥當,尚食局也在一早就采買了新鮮的食材送入宮,御膳房內準備著天子要賜婚宴的酒席菜肴,置酒司也從地窖內取的出了幾壇上好的藏酒。 然而庫房里珍藏的葡萄酒還沒來得及送去商王府,這一切就化作了泡影。 通往后廷的宮廊處, 幾個穿著像寺人一樣的瘦弱身軀神色慌張的快步走著。 紅色燈籠下,影子穿梭, 宮墻上的戍衛按著規矩拉開弓,放聲詢問, 宮城禁地, 城下何人?此處急道不可擅闖! 我乃內侍省宣召使李神福,李神福亮出金魚袋, 事情緊急,需盡快面圣。 聲音回旋在宮廊, 在墻壁安放的燈火照耀下李神福手中的金魚袋閃閃發光。 戍衛睜大著眼睛, 紫金魚服,放行! 福寧殿前。 官家可起了? 周懷政看著殿外的天色漆黑一片,才是四更天,昨兒官家處理政務到深夜, 此時還未起呢,又看著李神?;艔埖纳裆?,李使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奏? 李神福游走于宮城內外, 有特令可進出夜晚宮門。 可不是嗎,出大事了!李神??拷徊劫N在周懷政耳旁。 宮燈的火光照耀下,周懷政原本透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淡,睜著極大的眼睛轉身推開了殿門。 連開了幾道門快步走進,將守夜的幾個宮人嚇得直哆嗦,入了內房慌張道,圣上! 龍榻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么快就到... 趙允懷宗子,沒了! 半夢半醒的人從榻上驚坐起,原有的倦意幾乎散盡,什么! 他皺起眉頭大驚道:前幾日翰林醫官院的院使不是說人已經好轉了嗎?還說婚事可以照常舉行。 是,可昨兒個宗子又犯病了,夜里沒能熬過去... 趙恒從榻上起身,提鞋光著腳跑出了房門,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喚道:去將王旦叫過來,還有太常寺卿與禮部的人,通通給朕喊來! 是。 東京城的天剛亮,張慶就從宮中趕回了公主府,這兩日是宗室中的宗子大婚,趙婉如在前院清點著兩份賀禮。 姑娘! 趙婉如看著院中的水漏,今日雖然不用早朝,但張慶為大內的差遣要留值巡邏,今兒個怎這么早就回來了? 趙允懷昨夜沒了。 準備打開紅木箱子的手僵住在銅鎖上,里面的賀禮她還沒有看,顫道:沒了? 張慶點頭,是,官家秘密召見了宰相與禮部的官員,還通知了太常寺將此次婚事取消。 怎么會這么突然,張則茂不是說趙允懷有所好轉嗎? 說是好轉,可是好了沒幾天又發了病,每況愈下直到昨日一病不起,沒能撐過晚上。 大婚的文書都已經昭告天下了,這次賜婚的對象還是西夏來的翁主,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取消?趙婉如深深皺起眉頭,突然取消婚約必然要給一個解釋。 若是以突然病逝的實情貼出布告,不免引起旁人的猜想。 官家是想用駙馬...張慶猶豫的看著趙婉如,想用駙馬的死訊,作為取消大婚的理由,以此保全宗室的顏面。 趙允懷雖是宗室,但只是商王的次子,雖能召至出閣授官,卻不能襲爵。李少懷雖非宗室,卻是皇帝嫡長女的駙馬,其生死定然引起軒然大波,也足以受到重視。 因宗室子大婚而輟朝兩日,現在又因大婚匆匆取消重詔朝議,內侍省車馬從大內啟動,將消息傳至各朝官家中,皇帝于文德殿召見諸臣。 舊曹門附近的巷內緩緩駛出來一輛普通的馬車,路過馬行街時,著紫服腰間配金魚袋的人探出車窗瞧了瞧,看見街道上沒什么行人,巡邏的禁軍卻多了一倍,今兒本是商王的次子大婚,官家卻突然召見百官,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對立面坐著一個穿青色袍子的老人,臉上干皺,盤一頭銀發,豎插簪子,用著沙啞的聲音回道:天之道,其猶張弓歟? 他順著接下去,高者抑之,下者舉之。停頓下來看著眼前的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官家為執弓之人,你我皆為弓弦,有人為弓,就會有人為弦,也必然有人為箭。 馬車入東華門一直到禁馬的宮廊前停下,一眾朱色服飾的官員紛紛上前作揖行禮,陳副使。 陳堯叟微笑的點頭示意。 陳副使今兒可來的早??! 對面遠遠走來一個與他所著服飾差不多的長者,遂拱手恭敬道:副相。 丁謂瞧著陳堯叟,又看道他身后一同作揖的老人,一頭銀發惹人注目,這個老人家是誰?好生面熟。 這是城外道觀里的一位真人,官家前陣子一直心神不寧,便派下官與王副使一同尋一些道法高超的真人為其解憂。 丁謂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似乎前陣子官家也找了自己想巡訪一些得道高士。 他微瞇著眼睛細細打量著,見老道風骨奇偉,鶴發童顏,似乎有點本事的樣子,暗自咬牙切齒,心道,竟被他尋得了高士邀功!轉而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替官家辦事,是為人臣子應該做的。 丁謂再度輕輕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近,壓低聲音道:唐夫啊,你是最有希望繼任宰執之人,也是本官最看好的能人,莫要讓官家失望啊。 下官明白。 樞密都承旨正副職都空缺,而樞密承旨至今未還朝,因此明臺下暫時充當站著的是宦臣。 除了皇帝先召見的幾個心腹大臣知曉實情,其他大臣都只是從睡夢中被叫醒,匆匆趕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契丹人毀約了? 怎么可能! 會不會是惠寧公主駙馬一事? 京中早有流言說大駙馬被官家另派他處其實是個幌子,事情實際的真相是駙馬落水身亡了! 怪不得官家要調兩地水軍打撈,惠寧公主最近也...似乎一直閉府不出。 若是真的,那么這婚事喪失趕上一起,死者為大,官家必然是偏向公主的。 可天底下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誰知道呢! 天下的湊巧,多著呢,強加的也是! 就在眾臣議論不休下,內侍高扯了嗓子,圣上到! 著一身干凈整潔的明黃色圓領袍男人走向殿內正中間的座椅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登時安靜。 朕昨兒接到鄭州知州的急報?;实鄣哪樕幊?,經核實,確認駙馬都尉李若君已經落水身亡。 皇帝的話一出,大殿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朝臣們紛紛低下了頭。 趙恒哀道:朕聽后是痛心疾首,大宋失去了一位才子,朝廷失去了一個棟梁,朕也失去了一位賢婿。 斯人已逝,陛下請節哀,保重龍體要緊。 朕已過不惑之年,膝下子嗣稀薄,唯朕之長女自幼不離身旁,朕憐愛不忍之,遂召見了禮部與太常寺將明日的大婚取消,以死者為大,輟朝三日。 所以此次召見你們來的首要目的是商議駙馬落水之事,定下追封,以及身后之事。趙恒表現的極為悲傷,朕欲厚葬,諸卿以為呢? 陛下!左側文官橫跨出,持笏道:臣以為可行,駙馬進士出身,身藏功名,陛下委以重任,任上所行無差,進獻良策出使西夏,不幸因公殉職,當以厚葬。 話完,接連上前幾位反對之人,陛下,臣以為不妥,出使西夏乃陛下委托駙馬的重任,然途中因其決策失誤導致徒生變故,雖是殉職,可也不能就此掩蓋了他原先的失職之罪! 此亂乃是天災人禍,駙馬受害其中,怎能以此定罪失職? 駙馬為此次出使的長官,其路線時間與人員調動皆歸他部署,此次損傷如此多禁軍,怎不是失職? 殿前都指揮使拼盡全力,最后身負重傷也被你們這些御史彈劾失職遭貶,難道就因為駙馬是皇婿,你們要偏袒不成? 你... 夠了!高座上,一向仁慈的君主厲聲道:人都不在了,難道諸卿還要將人從地府挖出來定罪不成? 臣等不敢。大臣們躬身低下頭。 趙恒威而不怒的輕看道左側文臣,丁卿家,你對朕處置殿前都指揮使一事,可有不滿? 臣不敢。王旦身后的參知政事右跨一步走到中間,陛下。 臣聽聞大駙馬在接得西夏翁主的歸程時,有對公主不忠之行?,F在東京城流言四起,朝中的人礙于惠寧公主之威與皇家顏面不敢提起,而如今李少懷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若是能把罪責推在死人身上,他想著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長子就又能被皇帝重新啟用了。 趙恒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皺起眉頭看向周懷政,似在問:此事朕怎么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朕? 周懷政一時間難以解釋,只得站在旁邊苦澀的搖著頭。 皇帝于是只好慎言問道:不忠之行? 是,回來的禁軍中有人傳,大駙馬垂涎西夏翁主的美色,以宗主國使臣的身份在沿途中討好奉承一個附庸勢力的王女,如此,豈不是逾越了規矩? 此不過是傳言,不是親眼所見,傳言怎當得真!群臣中,有看到周懷政眼色的一個官員站出來反駁道。 是真是假,喚來護送的禁軍一問便知! 呵,誰人不知更戍法,前幾日京中的禁軍早已調換! 趙恒拉沉著臉,怒聲喊道:王德用! 靠文德殿門口右側的臣子中間走出來一人,容貌雄毅,面黑,鎮定自若道:臣在。 軍中可真傳有此事? 王德用的父親魯國公王超曾與張士城為同僚,一起上過戰場,景德初之時王超卒,贈侍中,追封為魯國公,其子王德用就從內殿崇班遷升到了殿前左班都虞侯,與張士城分管殿前諸班直。 回陛下,軍中確有此事傳出。 王德用的話一出,殿內又陷入一片死寂,公主遇人不淑,天子用人不慎,這可都是他們自個兒選的,大臣們不想觸霉頭,便都陷入了沉默。 接著他又道:陛下,西夏為河西割據勢力,先是投靠契丹,如今又求和我朝,名為稱臣附庸,實則不過是求喘息之機罷了,而西夏翁主來朝目的很明顯,若有差池使得西夏得到借口反宋,如今契丹鐵騎虎視眈眈實在不宜再起戰爭,臣斗膽以為,駙馬之舉不過是有先見之明,所謂先禮后兵。 王德用談及到西夏的問題時無人敢反駁于這個十七歲隨父出征,率萬人戰鐵門關的年輕小將軍。 都虞侯可解釋得了,禁軍發現西夏翁主之時她身上所蓋的袍子乃男子的皮袍,其樣式便是駙馬生前所穿。 這... 事情真假,不若喚西夏翁主前來親自回答。這是現下最能確定真相的辦法。 王德用本意也不想與丁氏結下梁子,面對著咄咄逼人的追問他沒有親眼所見事情的經過,只得沉下臉退了回去。 流言,于當世而言,是能害死人的利劍。 陛下,駙馬為您的臣子,其為人如何,陛下知,同為臣僚的百官亦知,怎可憑借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就亂定罪責。 這是...趙恒看著高座下遠處極為眼熟的人。 周懷政靠前,小聲道:圣上,這是去年的狀元李迪,因外派一直在地方任職,如今才回朝沒多久。 內外朝的臣子太多,皇帝熟悉與記得的也只有一些掌權的高官。 李迪... 陛下,前殿前都指揮使,蔡州刺史丁紹文為其護送也是證人之一不如召見刺史。 陛下,犬子就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