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她愛看雷文、重生世紀之交、教裝O的Alpha做個人、傻書生的庶子男妻(穿越)、一朝成為死太監(穿越)、奶油圈套、鼓落心弦、重生之相公別跑、世界一級保護學渣(重生)、開在七十年代的雜貨鋪
撒帳之后,兩個宮女端來兩把纏繞紅繩的剪刀,端跪榻前。 丁紹德拿起身前的一把,散下自己背后的頭發披在肩上,剪下一縷頭發,趙靜如也剪下一縷秀發。 嬤嬤用緞系將頭發與雙方用過的釵子,木梳系在一起,為合髻。 宮女接著端來兩個用彩帶連接在一起的的酒杯,丁紹德端起其中一杯。 趙靜姝皺著細細的眉,看著她臉色微紅,你今日飲的夠多了吧? 即是成親,怎能不喝交杯酒? 趙靜姝無奈,端起另外一杯,二人互飲而盡。 哐當哐當當 杯子與花冠被扔到床下。 嬤嬤笑瞇瞇的看著床下的杯子一仰一扣大喜道:大吉呀! 房中眾人便紛紛賀喜這樁美滿的婚事,禮成后宮女們一一退下,最后才是晚宴,拜謝親友,圍坐在一起飲酒。 她雖愛酒,可也沒有那一日是像今日這般連飲了這么多,幾乎是從早到晚,東華門的御宴不得不喝,駙馬府陪宗室的三杯酒也不能不喝。 最后回到房中時已經是亥時了。 相比丁紹德在外陪賓客喝酒聊天的陪笑之苦,趙靜姝在房內就只有無聊。 在她回來前已經躺下睡著了。 吱 朱門開啟后被人隨手帶上。 聽見動靜的人從睡夢中醒來,醒來時卻發現紅衣少年昏昏沉沉的看著自己。 殿下啊 殿下心里 說著說著,整個人就栽了下來,趙靜姝怕她磕到頭,嚇得起身拖住了她。 她對丁紹德是沒有什么顧及的,既知道了她是女子,便也不怕她酒后亂性,再者,她就算真是男子的話趙靜姝也不怕。 她不會武功還體弱,自己就是單讓一只手也能將她打趴下。 駙馬剛入房,房門就被敲響了。 咚咚咚咚咚咚 何事? 良宵之夜,小底來送醒酒湯了。 榻上紅褥之下鋪有白絹,明日入內內省的內侍要檢查奏報。 趙靜姝將她安置好后出到外房,皺眉看著女使送來的藥,這多出的一碗是什么? 孫姨娘說是給郎君的補藥。 趙靜姝修道時也涉了一些醫術,胡說,分明是湯藥! 這...大喜之日總不能和公主說自家少爺是個藥罐子吧。 見女使為難,趙靜姝問道:你是誰的女使? 小底是孫姨娘的貼身婢子,就是郎君的生母。她特意強調后面一句。 你下去吧,她是我的夫君,我自會照顧好她。 女使福身,是。 淺嘗了一下適溫的藥,其苦讓她皺緊了額頭,端持到圓桌上,桌上的人迷離著眼神說著胡話。 來,先把醒酒的湯喝了。 聽著不常聽但是熟悉的聲音,丁紹德迷迷糊糊的坐起,按著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奇怪,豐樂樓的醉仙我連喝兩壇都不會這般... 趙靜姝舀著一勺湯藥送到她嘴邊,你就不怕變成短命鬼嗎,明知身體不好,還要... 她倒是極為聽話的張嘴喝下,從來也沒有人說我命會長的,早在多年前就該死去了。 嗒 兩個空碗靜放在圓桌上。 宮內調的醒酒藥就是厲害,一碗藥喝下去沒多久,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有勁了,這醒酒藥... 你既然清醒了,那就睡吧,把你的衣服先脫了。 今夜有大內的人守夜她定是出去不得,她準備起身,公主睡吧,我去躺椅上躺一會兒便好。 趙靜姝顫笑一聲,抓著她的衣領將她抵在床頭,駙馬可是怕了? 丁紹德將頭側過沉悶道,明日五更拜堂,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頓了許久,趙靜姝放下手,你怨我嗎? 不怨。 我說過的話算數,你去哪兒做什么我都不會干涉,便是納妾,只要不傳去爹爹耳朵里,也都隨你。 丁紹德點頭,嗯。 有時候,你有時候和師兄很像,有時候又比她溫柔。 可季泓,終究不是你師兄。 傷心的話,在不經意間牽動了另外一顆孤寂的心。 第81章 攜手一生終不離 五更時分, 天邊還是漆黑的一片, 駙馬府內的喜燭燃了一夜。隨著主院里的水漏滴答一聲,長廊處的門也被敲響。 守夜的宮女后退一步,入內內侍省著紫杉的押班上前一步輕敲門扉。 咚咚咚咚 公主,駙馬,時辰到了,該到中堂拜堂了。 迷離的眼睛望著坐在榻邊穿鞋的人, 涂有朱紅蔻丹的指甲輕輕劃著弓腰的背,從下到上, 一直到蝴蝶骨。 李少懷側轉回身子握住她的手,還能下床嗎?望其嬌柔身軀與發白的臉色后自責道:昨夜我不該... 趙宛如撇過頭不愿再聽她繼續說道那令她臉紅的話, 好了, 你抱我起來吧。 話說的很溫柔,又帶點點幽怨, 似有讓人負責之意,系上中衣的人瞇眼淺笑, 同樣溫柔回道:好。 好字的余音剛落, 骨節分明的手順過臂膀滑到她的柳腰枝將其橫抱起。 落入她懷中的人順勢勾住她的脖頸,一會兒要進宮謝恩,民間則是女婿到岳丈家拜門,你可要改口, 無人的時候只是父子,莫要喊錯了。 這個先前教她禮儀的嬤嬤已經囑咐過了,好, 我記下了。 李少懷將人輕抱至梳妝臺前,趙宛如勾在她脖子上手從頸間滑下攢住了衣襟,無力的倚靠在她懷中。 靠一會兒吧。 還要拜堂呢。 不用拜誰,家中也無人可拜,不打緊的。孑然一身,縱有祖父的諸位叔公后人在世,但李正言已死,他無從相認。 新婦拜完堂之后,才是你家中之人,拜堂,是拜家,也是入家。 睜開的眸子不動,只顫動著睫毛,暖意涌上心頭,好,拜堂。 銅鏡前,李少懷將換上昨夜就已經準備好的新衣裳后輕喚屋外等候已久的宮人。 掌管公主嬪妃的晨計都是女官,內侍只能待在外房,端持洗漱的宮女排成一列入內。 小柔自跟著她的時候就為她梳妝,如今也作為隨嫁宮女跟著她一同入了駙馬府,姑娘今兒的氣色真好。她笑瞇瞇的梳攏青絲道。 李少懷在外房吩咐了人喊孫常過來。 才五更天,孫常的夢才做到一半就被人喊醒。他被李少懷從戶部要到了駙馬府,跟隨在他身旁替他打點府上的事務。 趙宛如下嫁所帶來的宮人數十,加之駙馬府本來就有不少人,駙馬府容不下,于是就差遣了一些回公主府,云煙秋畫掌管著公主府內的事務,兩府并立,堪比東宮之大。 將府上的所有龍鳳雕飾碧瓦全去了,換做普通的。 駙馬您...是要效仿李遵勖么? 李少懷搖頭,非也,他如何行事是他的事,我只管我自己,今后凡我出行,按官職便好,府上的吃穿用度也是。 是。 珠簾晃動,碰撞在一起噠噠作響,李少懷吩咐完后轉身回了內房,看著重新梳好了妝好的人呆愣。愣了許久后是覺得缺了些什么,應是說一直缺了什么,低頭瞅了一眼鏡臺前的眉筆后近身拾起。 見駙馬這動作,小柔慌張道:姑爺,姑娘的臉可不是畫板,一會兒還要進宮去請安呢。 趙宛如笑道:官人可是想到了唐太宗替文德皇后的描眉之情? 李少懷雖也姓李,與太宗比猶如地與天,但娘子是比那文德皇后要好看的,而這眉宇間更是多出一份英氣。 顧著改口,卻忘了這屋里的宮人都是未嫁的女子,恩恩愛愛的兩個人,羨煞旁人。 趙宛如抬起頭,這么說,官人是嫌妾身管的嚴了? 握筆的手僵住,李少懷滯在原地,旋即將那一筆勾勒出,良久后才憋出了兩個字,不敢... 這兩個字差點讓后面的人沒有忍住笑,隨嫁宮女們都是伺候了趙宛如起居多年的人,深知成為她們公主的駙馬,必然會是懼內的。 洗漱穿戴完畢,趙宛如與李少懷被簇擁到了中堂后,入內內省掌房事記錄的宮人才入房查看,記錄。 至中堂,堂內正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鏡臺與鏡子。 見公主過來后,這些凌晨就等候著的內侍們重新打起精神。 拜堂所行的是跪拜禮,帝女身份尊貴所以免跪,只是趙宛如堅持要跪。 一路都是被李少懷攙扶著過來的,李少懷自責的同時又心疼的緊,眼睛不離她的凝著,防著。 押班扯了扯嗓子,新婦拜堂。 華衣鋪散在席墊上,婦趙氏宛如,今嫁李郎為妻,入李家中堂,愿攜手一生,不離不棄,共至白頭。 拜下后,李少懷小心扶她起來,抬頭時才發現桌子上多擺了一件大物,這物事... 內侍笑瞇瞇道:這是三佛齊獻的送子觀音。內侍以為有機會邀功于是添道:三佛齊照妙善畫像赤金打造,供奉于王寺中,寺廟中的人日日誦《觀世音經》,使得無子的三佛齊王年逾六十后添了一位小王子。 ... 拜堂之后,拜見尊長與公婆的一切禮儀皆免去,進宮謝恩本是三日之后,皇帝愛女心切,連那三日的時間都減去了。 東邊的海岸剛放出一道白,院中的日晷就有了些影子,四匹馬拉著寬敞的馬車穩當的行駛在入宮的路上。 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側在她懷中的人伸出玉手替她揉著額頭。 李少懷覆上手握住,十指交扣,嫁給我,我不能給你子嗣,不能讓你做母親,不能讓你日后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扣住的手抽離,指尖輕抵在唇前,堵住了她的話,子嗣,我只想與你有,母親,我只愿做你孩兒的母親,天倫之樂也該是我與你一起同享,穿過車簾的風柔和而舒適,如她看著她的眼神,若是和阿懷無關,于我而言,不如不得。 李少懷覆起身將頭埋進她頸間,顫道:明我長你兩歲,卻是皆要你來教這些。 側著溫柔的眼睛,回抱緊這個窩在自己身上的人:呆子,我可是比你多活了一世的人,我可是...你親手所教出來的人啊~ 嘴角浮現的梨渦是笑,滿懷愛意的笑,讓這盛夏之風變得如春風一般,牽動人心。 甜水巷駙馬府 丁紹德摸著黑換好衣服后才掌燈走至床榻邊,還未等她推醒熟睡的人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她掐的時間剛剛好。 外面的敲門聲與內侍的提醒并沒有吵醒趙靜姝,丁紹德無奈的搖頭,躬身隔著喜褥輕推著她,殿下,該起身了,今日還要入宮謝恩。 似是感受了周身有人,趙靜姝從夢中驚醒,睜眼后眼前還是昨夜那人,于是側轉身子不予理會。 殿下,你再不起來就要趕不上恩宴了。 她這才不情愿的從床榻上坐起,被褥隨之滑落,大婚第二日就入宮... 丁紹德下意識的反過身去,許是官家念及您與惠寧公主吧。 趙靜姝側抬頭看著她消瘦的背影,昨日昏禮,駙馬是不是該改稱呼了? 還不等丁紹德開口,她又道:算了,本就是戲一場。掀開被褥自然的起身坐到鏡臺前。 咚咚 公主,可要小底們現在進來伺候洗漱嗎? 趙靜姝本想應下,朝榻上看了一眼喜紅褥子上被擠到床尾一角的白絹,皺眉道:這個怎么辦... 丁紹德看著榻上的白絹愣住,旋即查探四周。 你在找什么? 刀...丁紹德翻了一圈,想起哪些利器早就在禮后收起來了,眼眸轉動間,金色一晃而過,有了。 你要做什么?趙靜姝見她過來拿走了自己的金釵。 不等她反應,拿著金釵的人就用釵尾尖銳部分將自己的手劃破,鮮血滴落在白絹之上。 你...趙靜姝坐起沖上前,本想抓她的手,顫了顫自己的手后垂下,深深皺起眉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方法嗎?丁紹德將金釵上的血跡擦干奉還。 金釵主人視線不在金釵,而是看著她滲血不停的手掌,你的傷... 不打緊。她握拳放下手,將手藏在袖子內也將傷口隨之藏下,過幾日等他結痂就好了。 她將染血的白絹放回被褥下后才將房門打開,公主剛起,你們進去吧。 是。 剛一出主院,就瞧見母親孫氏焦急的在紅燈籠低下來回走動。 娘?丁紹德見母親眼角些許黑皺,自責道:是孩兒不孝,令母親擔憂了。她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替她擔心了一整夜。 孫氏走近握起她的手,瞧了瞧空曠的四周,公主沒有發現你吧? 丁紹德搖頭,放心吧,孩兒不會有事的,公主她性子善良。 你這手?孫氏見著自己的心頭rou手心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無奈道:是我害了你。 她仍搖著頭,母親將孩兒撫養長大,孩兒不僅不能令您享福,且讓母親為我日日擔驚受怕?如今公主 公主到了。一內侍掐著嗓子提醒道。 一眾人簇擁著趙靜姝,在去中堂的長廊撞見了孫氏,皇室嫁娶不比民間,民間大婚當日就要拜見公婆行侍奉盥洗進膳之禮,而公主下降則免姑舅之禮,所以她是沒有見過孫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