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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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三朝,深受太宗器重,官家依仗,卻因買薛居正宅院,與張齊賢爭娶薛惟吉遺孀,被人指責潔之cao蔑聞,而被罷相,實在可惜。張慶也惋惜趙宛如的授業老師。 趙宛如冷笑,這么多年,人言可畏四個字,何曾變過? 姑娘讓查的戶部虧空一事,三司的人咬的太緊了,屬下無能,未能查到。 無妨,此事不怪你,三司的人幾乎都是前三司使丁謂提拔上去的人,我要找他的過失,他們自然是不會松口的,不著急。 王丞相您還見嗎? 趙宛如淺笑道:見,當然見,我可不敢不見。 第48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 垂拱殿之后是后宮, 外朝的臣子不得入內。 恭喜王相。 官做到了百官之首, 連這紫色公服穿在身上都顯得大氣了些,封侯拜相,乃天下士子所夢寐以求。 丞相官居正一品與公主,王爵同等。論地位,公主是皇帝之女,千金之軀, 他們為君臣。但若權力,后宮不掌實權, 不參與國事,丞相乃百官之首。 太平興國八年, 太宗下詔規定, 親王序位在宰相之下。 王旦又是老臣,出于尊敬趙宛如微側了身子。 王旦躬身答謝, 承蒙公主器重,臣感激不盡。 器重你的, 是官家, 不是我。 是臣老糊涂了,但公主提攜之恩,臣莫敢忘。 審時度勢,王旦也不差, 歷朝歷代朝中黨派之爭就從未休止過,王相能立其中一心只為官家辦事,替百姓謀福, 實乃我大宋之幸。 公主謬贊,臣愧不敢當。 王旦來謝,僅是來謝,趙宛如清楚他的為人,他與向敏中一樣有自己的氣節,而他更有自己的判斷,死忠的?;逝?,是不會倒戈于誰的,更別說是趙宛如了。 趙宛如是皇后之女,若倒向她,則也暗示著倒向后宮,那便與丁謂曹利用那些人一樣了。 不過,趙宛如給了一個恩惠,王旦心里也會記著這份情,雖不為她所用,但也不會妨礙著她。 相比寇準,王旦實在要好太多,也聰明太多。 王相知人善用,望往后也要擦亮眼睛,多多替官家分憂才是。 公主所言,臣謹記。 幾日后的冬至祭祀,也要勞煩王相主持了。 今年的祭祀尤為重要,王旦不僅成為了宰相,更成為了祭祀大禮五使之一的大禮使。 天子祭祀,乃國之祭祀,一個國家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祭祀與軍事,大禮使作為五使之首,是可以陪同天子登上祭壇的。 對于外姓臣子來說,這是莫大的榮耀,趙宛如作為皇帝的長女,也僅只能陪同去祭祀,入太廟而已。 幾日后。 三更天,東京城皇宮周圍號角聲起,接著是響徹天際的鼓聲,宮內燈火通明,內侍端盤小步匆匆來往,內諸司忙得不可開交,今日宮門不下鑰,文武百官,皇室宗親都早早的趕在夜半之前入宮,等待迎接明日冬至祭祀。 早在三天前趙恒就住宿在了大慶殿,此時的殿內的大廳中擺放著明日出行的車架與儀仗,殿堂太過寬廣,以至于這些車架擺放此處都不能將其裝滿。 殿外聳立著兩座鐘鼓樓,樓上有太史局的官員。 隨著水漏內的水剛剛好裝滿,官員瞧準無誤,拿起手中的棒槌敲了一下鼓。 哐 殿門口一位著綠色公服的官員手持象牙牌,在聽到這鼓聲后,先是在牌子上刻錄了一下,旋即提高嗓門,丑時正。 奏時官員的聲音震響大殿,將正在打盹的趙恒驚醒,問道周懷政,幾時了? 周懷政著官服,頭戴七梁貂蟬冠,答道:丑時了,還有一個時辰呢,圣上要不再睡會兒? 趙恒搖搖頭,不睡了。 冬至祭祀,文武百官與宗室皆穿絳色官服等候在大殿內。與平日的公服不同,官袍為圓領,胸前掛方形圖案,腰間系有玉佩,腳上穿的是云頭朝靴。親王與宰相戴貂蟬冠加九梁,皇帝的近臣與隨從為七梁,其余的官員按品級六梁至二梁不等。手中的所持的朝笏與官服一樣,因等級劃分而有所差別。 大慶殿外以及御街上排列著裝束齊整的禁軍,戰馬,多達數萬,圍繞在皇宮周圍守衛。 原先丁紹文為殿前副都指揮使,因為未設殿前指揮使,所以就由丁紹文統管殿前司的禁軍,總領宮中防務。 如今雖已降職為都虞侯,但冬至宮內禁軍仍由他部署。 宣德門外畫鼓二百面,每面畫鼓旁邊都配有號角,號角上系著彩帛制作的小旗子。 皇帝穿著畫星官的紅色龍袍,卷云冠上鑲嵌著北地所產的珍珠,輟卷梁二十四道,以玉犀簪固之,玄圭被他拿捏出了熱汗。 絳色的紗裙與避膝在他走動下卷皺晃動著,趙恒將生了些許皺紋的右手擱在自己金玉束腰上,一會兒出了大殿,外頭可冷了,叫內侍多備些衣裳,坐車時將那珠簾放下便是。 趙宛如福身點著頭,多謝爹爹關懷。 殿前司還是交由丁紹文管理,瞅了一眼這甚是滿意的場面,趙恒走至萬壽長公主身前,側頭看著著官服而顯得風度翩翩的丁紹文問及趙衿,伯文,你見過的,就是上次接你回宮的那位小將軍。 丁紹文她當然見過,阿兄...趙衿隨著皇帝的目光一眼望去,與一些資質平平的郎君相比,丁紹文確實很難不讓人動心,可她也明白一些道理,都虞侯是嫂嫂鐘意的人,衿不敢妄想。 皇后與丁家交好,有意將惠寧公主下嫁丁家已是人盡皆知之事,而丁紹文又是一位偏偏公子,惠寧是她親侄,奪人所愛這種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此事,我向來是由著元貞自己想法來的,圣人哪里,無需擔心。 趙衿看向趙宛如,元貞你... 皇后居正位,趙恒是走下來與她們答話的,離高臺有些距離,眾人所愿卻非良人,元貞從沒有想過要嫁,也不會嫁。趙宛如話里含有別的意思,她不希望小姑姑嫁給丁紹文,她希望小姑姑能夠反抗一下。 但是趙衿,還是太過溫順了,僅只是輕皺著眉,長兄如父,她沒有再說什么。 皇帝也希望長女下嫁丁家長子,惠寧的性子像極了他的父親太宗皇帝,而七妹趙衿的溫順不論嫁給誰,都會是賢良淑德之妻。所以他要選一個優秀的,配得上的,如此,一會兒我便讓伯文護送你的車架。 另外一旁的趙靜姝扭動著自己的黃裙,嘟著嘴幽幽道:爹爹怎的都不關心關心元容了,元容也怕冷呀。 自她回來,皇帝就時常去欽明殿,畢竟是他的幼女,相隔十多年未見,她一回來,欽明殿進出的內侍都多了許多,南方朝貢的賀禮除了賞賜到坤寧殿,還有一大部分被送到了欽明殿,可見皇帝對趙靜姝的喜愛。 你呀!皇帝拿著朝笏的手抖動了兩下,連出身武將世家的曹淵都敵不過的人,可還會怕冷? 爹爹又拿此事取笑女兒。趙靜姝輕輕捏著皇帝的衣角,那不是我實在氣不過他仗勢欺人嘛,爹爹當時不是也夸贊我的嘛。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貼耳湊近,小聲道:你當眾打了人家,你叫人家一個七尺男兒臉面何放?我是給你與他一個臺階下。再說,這樣的人你見著不喜過來告訴我就行了,我替你罰他,哪兒值得我閨女親自動手呀。 趙靜姝笑瞇著眼睛側身,謝謝爹爹~ 皇帝再次俯近身,壓低聲音,前幾日楊億與我說你想做他的學生,去國子監讀書,又說見你天資聰穎,荒廢了時間著實可惜。我便尋思著你讀書也比舞刀弄槍的要好,但那國子監又不允女子入內,思索半天,你若實在想去,就換了裝扮去,我會私下告知判監事予你方便,以我閨女武功的這般厲害,相信也不會吃虧。他笑瞇著眼睛。在金明池附近見到趙靜姝赤手空拳將曹淵打爬在地的時候,是挺驚喜的。如今見慣了宗室嬌生慣養的清高女子,像趙靜姝這般率性的反倒讓他打心底的喜歡。 趙靜姝也已十六,又多了件兒女事,國子監里不少將來國之棟梁,閨女可得擦亮眼睛,好給你爹爹帶個稱心的女婿回來。他似說的不正經,穿著朝服也全然沒有一副帝王的樣子,反倒只是像父親與閨中女兒說著悄悄話一般,也可替我監視監視那些個世家子弟。 通情達理四個字,趙靜姝是從來沒有想過會用在她皇帝爹爹身上的,至少師父曾經告訴她,君王寡愛,不允兒女私情,后來想著,或許只是因為站在了最高峰,肩起了天下的重任,不得已而為之。但人還是那個人,于國,他是皇帝,于她,只是父親。 趙靜姝端手在腰間,側身,女兒謹記爹爹教誨。 哐! 鐘鼓樓上的鐘聲敲響,殿門前綠衣官員大喊道:寅時正! 因禮部尚書空缺,便由從三司副使升任的禮部郎中林特暫代禮部之事。 林特著官服手持笏牌走上前,高聲奏道:中嚴外辦!。 丁紹文安排的人便帶領禁軍鐵騎在最前方開路。 三更天時便已經整裝待發,齊整威嚴的禁軍后面是七頭大象,每頭大象的背上都蓋著繡花紋的錦緞,錦緞上面在安放著金蓮花的臺座,大象頭上戴著金飾轡頭,穿錦衣的馴象師騎在象脖上引導大象。 象后面是高舉大旗與拿大扇子的武士,還有手持長矛,畫戟穿著五顏六色盔甲的騎兵,大旗上與扇面上都畫著龍,虎,彩云以及山河圖案,長矛上都系著五彩結帶的銅鈴鐺。 風一吹過,數以萬計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些多達數萬的武士,帽子,衣服,靴子,配飾每隔一個方陣就換一種,因為安排得井然有序,所以不會讓人看著眼花繚亂。 場面壯觀的只剩下驚嘆,以及鼓聲奏起的震撼。 天子冬至祭祖的出行,陣仗之大,用器之奢華。 除了這些先行人數上萬的武士部隊,后面還有皇帝的親從,親隨官。護在皇帝身邊的是御龍直的衛士,金色腰帶,紫色繡花衫,頭上戴著珍珠結絡的頂頭短巾。 林特奏喊之后,周懷政攙扶著趙恒登上四柱與欄桿都飾有玉雕,雕刻著龍鳳的玉輅。 玉輅內設有御座,只有兩名近侍隨在旁側,而周懷政則作為執綏站立在一旁。 玉輅后邊隨行隨行四人,手舉行馬阻攔人馬通行。前面則是由兩個身穿朝服的人手持笏板面朝玉輅倒退行走。 準備妥當后,千乘萬騎從宣德門出發,前往太廟。 玉輅后面是宗親,按照等級位份依次排列,輿車內都是單獨乘坐,隨旁只能站立一個傳喚的內侍。 出宣德門時,小柔,把簾子放下來。 更深露重,汴河的霧水都吹到御街上了,后頭的趙靜姝見著,也將車內的簾子放下。輕紗制成的車簾,將車內的人模糊化,使之看不清臉,若站遠了看,連人都是分不清的。 這般盛大的場面只有在皇子納妃,公主出嫁時以及現在的冬至祭祀才有,燈火輝映,使得這東京城漆黑的五更天如白晝一般,御街兩邊的路燈照耀著底下筆直站立的禁軍,每隔一步就站立一人,組成人墻。 百姓們只能站在人墻后面遠遠觀望玉輅內的皇帝。 這便是...廉政推行者的出行嗎?李少懷驟視眼前的天子出行的排場,不禁上挑起眉,是奢靡,還是我見識太淺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出行之奢華相比以往各朝,我朝已經是從簡了。 比起享受,后主在位時,當仁不讓,她為之一笑,也是,不過如此! 先行的武士慢慢走遠,隨之皇帝的玉輅出現在眼前,玉輅寬敞華麗,皇帝手持朝笏端坐在御座上,姿容清晰可見。 據傳太.祖身長,容貌雄偉,器度豁如,識者知其非常人。 史書上這么寫的,我只見過太宗,不過太宗皇帝與太.祖一樣,征戰沙場一生,收復疆土,是武將風范。而今上...文人多行仁政,于百姓而言,未有什么不好。 那于天下呢?李少懷側頭問及,見師姐沉默,她又轉回頭繼續看著車架,若有所思道:梁木若只側重一邊,另一邊是會塌的。 帝后后面是諸親王,皇子,公主,皇帝只有一個皇子,六皇子壽春郡王趙受益,由宮人抱坐著。 除看到萬壽長公主外,李少懷凝視著其后面的車輿,緊了緊眉頭問道:長公主后面的是誰?為何下著簾子? 晏璟聽著她的話心中一怔,是,惠寧公主趙宛如。 宛如... 李少懷深深的看著,紗簾隔絕車內車外,如今又是黑夜,他看不清里面坐著的人,可又隱約覺得,車里面的人頭所朝的方向,黑夜里,那雙會發光,幽幽的眸子,在看著自己。 倒是與我的名字,相映。她又自嘲一笑,名字而已,她是公主,你又是什么! 汴河的風徐徐吹來,清脆的鈴聲充斥東京城,黃色繡龍的長幡,以及各色的彩帶飄揚空中,車上垂下的紗簾也隨之輕輕擺動。 姑娘,您說真人會不會來呀?隔著紗簾,小柔看不清車外百姓的樣子,真人會不會正看著這邊呢? 小柔伸望著,隨后又走回她身邊,不過真人就算來了,看到了也不會知道的。 云煙秋畫都不在,而張慶被她留在了宮里,未讓他陪同。 這樣的場面,她初來東京,是一定會來的。知己知彼,已是能猜透心思。 趙宛如側頭看著車簾外,應接不暇的人影,雖看不清容貌,但各色各樣的人,總會有細微區別。 有些人和事,即使隔著萬里,她亦能探知,因為所思,在她心中。 第49章 一體君臣祭祀同 皇帝前往太廟奉請先皇神靈出殿, 此時陪同的官員只能是皇室宗親, 祭祀開始時宮中禮儀樂隊響起奏樂。 太廟中除了各先皇的神位,還有一塊太.祖在時刻的石碑,小刻了幾行字,就擺在殿堂內極為醒目的位置。 禮拜完之后,儀仗,車輅從南薫門出發前往青城齋宮留宿一日。至青城夜晚時, 天子居所附近警衛戒嚴,禁軍之間進行喝探查詢, 喝探也可視為是對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