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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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還捻著一頁紙張準備翻過去時,紙張與她的手便定在了書本張開的中間停住,她的手比這蜀本的白麻紙還要白皙。 他...說長公主傾慕我,欲有讓我做駙馬之意,所以去求了官家準許道士應考。 枕在李少懷腿上的人緩緩睜開眼,長公主? 他還說,是我勾引的長公主的,他見到我在禮部的投狀了,讓我撤下書狀離開東京。 趙宛如爬起,撐著身子對視著李少懷,他說的是長公主? 李少懷轉了轉眼珠,他只提及了公主,我又正好相識長公主,而且元貞你也說過。 她輕呼一口氣,李少懷是把丁紹文的意思給聽成了長公主,畢竟丁紹文不知道她未曾向李少懷透露過身份。 那你如何回答他的? 我當然是不愿意的,再說我又不喜歡那長公主,也不想做什么駙馬都尉,他想做,就給她做吧。 你...趙宛如愣住,深皺著眉,忍住想掐她耳朵的手,什么叫他想做,就給他做? 你這是要把你的妻推給別人了。別人不知道,可趙宛如自己心里清楚著呢,那丁紹文若要做駙馬,也只會做惠寧公主的駙馬。 長公主性情溫厚,而這個殿帥一表人才家世又好,是極為般配的。 阿懷你要記住,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個我知道,今日他雖處處有禮,待人隨和,但是城府過于深了些,有時候,我似看不透。李少懷對上趙宛如的眸子時,心中微微驚起波瀾。 城府深的,還有眼前人啊,阿貞的眸子里,深邃的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泉,李少懷知道,看似表面波瀾不興,實則泉水深處暗潮涌動。 元貞在想什么呢,謀劃什么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更不可無。趙宛如伸手觸碰李少懷的冷峻的臉。 李少懷眨著干凈透澈的眸子點頭,害人終害己,沒有人能逃的出因果。 指尖一路從臉龐滑下,漸漸泛上倦意,進而又縮進了她懷里,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藥草香,享受著她懷中的溫暖。 李少懷突然想起一件事,遂放下書本,今兒不光遇到了丁府的三郎,還遇到了四郎,丁紹德。 如何? 一個干干凈凈的少年! 是不是和你一樣,若只看的話,當真是個美少年。 李少懷拳握著手覆上朱唇輕輕咳嗽了兩聲,但我聽人說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之人。 嗯,東京的人是這么說他。 他...李少懷輕挑起眉,將聲音壓低,我二師姐的父親,準備將師姐嫁給他。 李少懷感覺到了腿上的衣衫被人猛然攢緊。 你又要多管閑事嗎? 這不是閑事,師父上次傳信讓我照顧好師姐,想必就是為了此事。 那日我去見師姐,她是哭著與我傾訴的,丁家四個郎君,偏偏挑了一個最差的庶子,我雖對嫡庶從來不在意,但是那丁紹德我見了,著實不好。 師姐只愿嫁長子丁紹文,奈何丁紹文是駙馬人選... 攢緊的手松開,衣裳變得褶皺,她想嫁丁紹文? 可這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懷如何幫她,難不成又去錢府提親,搶親? 又? 趙宛如話里的又字讓李少懷一陣不解,不免疑惑了起來。 第33章 四郎與顧氏三娘 算上三歲那年, 這是我第二次來東京, 前些日子的錢府是第一次去,如何一個又字? 趙宛如也是情急下說的幽怨之話,沒有想到李少懷抓字眼抓得這般厲害,偏緊咬著不放了,好以證她的清白與忠心。 你急什么,委屈什么, 難道你不曾動過這種心思? 我...李少懷語塞,不會說謊話的人總是要吃些虧的, 因為她曾經的確有過這個想法。 還是師父告訴她的,錢希蕓出身江南錢氏, 乃南方第一大家族, 今后定是要還俗歸家嫁做人婦的。又道錢希蕓這個性子,普天下也就只有李少懷能夠容忍, 李少懷自己也知道。 她們朝夕相伴多年,祖輩上也是有著淵源的仇, 但是李少懷心善, 也明白式微小國的處境艱難。亂世之中,人人都為自保而去卑躬屈膝的討好他人,遂早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她們只有手足之情,但情感又更勝此。 李少懷有些羞愧, 覺得自己原先的想法實在是... 被我言中,心虛了? 墻壁上掛著一副丹青,紙白, 墨黑,紅梅一枝獨秀。 猛然間心中自責,不,那是曾經的想法,如今我既已與你承諾,怎會食言,又怎會因她人棄你不顧。 唐州往東京小道上發生的事,那場帶著意亂情迷的秋雨涌出她腦海,山林的露水流淌在花間,房中的帳內又是另一片云雨。 皎潔光滑的身軀下,淺色被褥上印著顯眼的緋紅,女子的落紅,本該留于新婚之夜。那晚她失去理智,情不能自已,她亦沒有阻止,反而百般配合。 這般引誘下,二十年來的自制化成灰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可為這片刻歡愉,下九泉。 算你還有良心,先前關窗之時說的話還記得。 李少懷順著她枕在自己腿上的秀發,看著趙宛如的側臉,直勾勾的盯著發了呆。 但我不能經常見你。離冬至的大日子不遠了,她要回宮了,工部的人一催再催,她也該有個回復了。 李少懷呆滯的望著,旋即才反應過來,眨了一下許久未動的眼睛,阿貞...是有事情要辦嗎? 李少懷腿上感受到的摩擦是她在點頭,不能常見我... 這次,是很久,或許要等冬至結束,又或許是春闈之后,所以這幾日我會留在這兒陪你。宮里事情還有很多等著她去處理,春闈之前要解決。 想著唐州的周清漪與陳世澤二人被流言所逼迫,陳世澤倒是無礙,可周清漪名聲受損,導致她身為知州家的小娘子都無人敢要。 想來趙宛如這般見她,將她藏在這京郊別院中,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了,為此她自知應該更加發奮才是。 我入東京之時秋闈時間已經過了,幸得恩師薦書,才投了狀書去禮部。待明年...大宋讀書人多,才子多,想從眾脫引而出金榜題名何其難,李少懷將書拿起,詩書內容倒是難不倒我,但殿試上有國論,只有一甲不用復試等三年之久可以直接做官,我努力讀策論,若能提名金榜就可以直接為官,到時候便可以去府上提親。 趙宛如趟平身子,直視著她,阿懷這模樣,倒有點像因為偷情而害怕的小姑娘。 小...姑娘? 偷情又是什么? 難道不是? 這...分明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說得她自己都面紅耳赤了。 趙宛如捂著嘴嗔笑,可別人眼里,這就是私相授受,誰管你有情無情。 此言有理,更激她心中之志,不奪狀元誓不歸。 進士榜五甲,第一甲取三人,通過殿試由皇帝欽點名次,第一甲又稱金榜,三人皆稱狀元??芍苯邮谟韫俾?,無須再到吏部復試考察。 殿下,京郊這里暫時是安全的,丁紹文的人大多都在城中,附近也排查了。 趙宛如端坐在庭院內飲茶,云煙秋畫立侍一旁稟報著京郊的情況。 姑娘,張慶回來了。 去安排些人守在這附近,不許人靠近,我不想在這冬日還能看見礙眼的蟲子。 是。 云煙與秋畫領著她的吩咐退下,途徑張慶時側福身子,張翊衛。 張慶點頭,急匆匆的入院躬身,姑娘。 將整理齊全的記錄冊子呈上,這丁四郎果真與東京百姓傳聞的一樣,吃喝嫖賭一樣不落,尤其愛聽樂賞舞,似乎頗好女色。 趙宛如翻開冊子,字跡工整,記錄詳細,分別記著丁紹德這幾日出行的時間與地點。 只見這些時日大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還夜不歸宿,趙宛如深思,丁府家規這般不嚴厲?竟放縱夜不歸宿? 好像是有人刻意包庇還是怎的,如今政務繁忙,丁參政大多時候都不回府而是居住在大內。張慶替她解惑。 地點都是東京城各大有名的樂坊以及酒樓茶肆,其中去的最多的是城西的一家茶樓與開封府的豐樂樓。 冊子記錄的詳細,連與丁紹德有染的女子都一一記錄在案。 倒是個風流之人。 說來也奇怪,明知他名聲壞透,但投懷送抱的女子亦不少。 那些個女子,看中的又不是他這個人! 話是這么個理,可是姑娘有所不知,豐樂樓的顧三娘,可不是一般的女流。 哦?趙宛如好奇。 昔唐時公孫大娘以一曲劍舞驚動天下,據說這顧三娘便是公孫氏的后人,幾經輾轉流落到了豐樂樓,幾年前也以一曲劍舞轟動京城。 讓多少世家公子為之傾倒,但是極少能有人入她的眼,即便是皇親貴胄,想約上顧三娘見一面都還要看其愿不愿意。 但是,她似乎對丁紹德分外不同。 你是懷疑,丁四郎是在掩飾著什么? 張慶點頭,丁紹德出入各大花樓,沾染女子無數,無一例外,都只喝酒,入了房皆不碰。 民間有人傳張慶語止,十分別扭的看著趙宛如。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說他什么?趙宛如冷眼一視。 說他不舉... 錢懷演想抱丁謂這顆大樹,可是因為這些傳聞,他又有些猶豫,如今丁府是已經定下,錢懷演還在思考。 趙宛如合起小冊子,抿了一口茶,表現的尤為從容,似乎對男子的這種事,見怪不怪,亦無女孩兒家的羞澀,丁家這個四郎,不似表面那般簡單。 登時,守身如玉這四個字飄忽出來,姑娘居住這里幾日,雖未住一起,但是也不能否定她與李少懷做了些現下不該做的。張慶心中苦澀,如自家后院里栽種的白菜,夜里突然遭豬拱了一般心疼。 他的主子公主,乃是九天翱翔的鳳,如何屈尊于此處,偷偷摸摸起來了。 不過丁家兒郎倒都真是一個樣,表里不一! 張慶內心的苦澀深藏于心未表露出,她也沒有仔細瞧他,只是自顧自的諷刺著,將丁氏一家子都罵了個遍。 這丁紹德還參加了明年的春闈,不過不是他自己意愿的,是丁謂安排的。 他只是一個庶子,若無功名,如何配學士府的嫡女,要知道錢懷演是前唐吳越忠懿王錢俶之子,而那丁謂不過是個吳越降臣罷了。 錢懷演之父錢俶乃是吳越最后一位君主,太.祖陳橋兵變建立宋,太平興國三年,錢俶率吳越兩浙十三州歸宋。 張慶接著她的話,太祖在位時,錢俶以臣相事,歲歲朝貢,使節不絕于途,討伐南唐時曾奉詔出兵,鼎力相助,后歸順宋,錢氏就是在如今,影響地位也極大。 趙宛如笑了笑,旋即冷下臉,錢氏占據江南富庶之地,無論是名聲還是財勢,都是不容小覷的。 千百年來,能夠動搖江山的大家族一再被打壓,但是各朝各代始終都會陸陸續續再崛起一些新世家,世家中又分領域,以軍事,政治,經濟為主。 而錢氏便是經濟中的第一大家族,其富庶曾讓天子眼紅,錢懷演可謂是出身貴胄。 然任其出身何處,如今都是大宋的天下,天子姓趙,他們再如何,都是無法與公主您比的。 庶民,怎可與天斗。 你錯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先帝與太.祖皆是從馬背上打下的江上,靠的就是這些人,太.祖能將天拉下來了,難道別人,就不能將我趙氏拉下來?趙宛如自幼學孔孟之道,熟讀先秦諸子百家的策論。 這種話,張慶不敢接,不敢答,于是只得低著頭躬身在一旁聽著。 守江山,最是難。 姑娘總是比別人看的長遠,思慮的周全。 你著人將丁紹德看好,務必仔細,再安排些人保護,他身上還有太多迷,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會是個有趣的人!她勾笑一聲。 順便去查查那顧三娘到底什么來頭。 是。 張慶走到院口,頓步回首著,姑娘,凌虛真人來了。 青瓷杯底輕抵石板,趙宛如側抬著眼睛,上一世見過無數回,她只得了兩個字形容她,聰慧。與長公主一樣的溫和善良,同樣也睿智。 果然修道之人與那些坊間的庸脂俗粉就是不一樣,如雨后的淮竹,清妙高跱,超世絕俗。 兩女相顧行禮,趙宛如是宮禮,晏璟則是道家慣用的揖禮。 這是晏璟見她的第一眼,當那日李少懷從她眼前離開時,她就不斷在想,能讓阿懷喜歡又不惜冒著殺身之禍的女子,究竟會是怎樣的。 讀書萬卷,竟找不到一句話一個詞來形容,又或許是她覺得那些美好的詞都無法詮釋眼前之人,她差點看入神。 難怪阿懷會如此,撇開容貌不談,這舉止的大度也不是一般小家小戶能養出的女兒。也就能解釋阿懷為何要冒險入仕。 不入仕,如何有機會呢。 你是阿懷的師姐? 阿懷...晏璟輕鎖眉,都叫的這般親切了嗎。 是,貧道晏璟。 凌虛真人~趙宛如柔笑一聲,阿懷真是好福氣啊。 姑娘,你別誤會。 阿懷幾個師姐都這般溫柔,通情達理,我是替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