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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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錢氏,頗有心機,想到這兒,趙宛如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這個二師姐錢氏不知道李少懷的女子身份。為了防范于未然,趙宛如心想,錢氏還是要小心對付才好。 還有李少懷這個拈花惹草的香餑餑,她也要看好了。 李少懷執意要走,趙宛如知道這回拖不下去了,就遂了意,準備動身。 想到剛剛李少懷的話,她心中有氣,不僅她自己身邊有人惦記她,就連李少懷身邊的兩位師姐...趙宛如冷鋒一皺,喃喃道:我便是大宋的李淳風,諒這些花花草草也斗不過我。 阿姐...你在說什么啊,什么大風東風?收拾好了,可以去叫師兄一起走了。 等等!趙宛如叫住三妹。 嗯?趙靜姝回頭。 你可有告訴她我們的名字與真實身份? 趙靜姝,沒有,師兄他素來不喜歡與大內的人有關系。 趙宛如皺眉,這個她知道,這樣嗎?心中又暗笑,可她幾個至交好友以及老師都是大內的人,這日后她總是要替自己端洗腳水的...也算是直接入了大內了。 阿姐...你怎么了,怎么臉紅了? 趙宛如冷下了臉,淡淡道:我去告訴侍衛官,誰也不許提我們的身份。 趙靜姝滿口答應,她本就不想告知李少懷身份,她是怕生嫌隙,而趙宛如則是不想讓李少懷過早知道,以李少懷的性子,若知道了還不規規矩矩的連說話都要隔她一丈。 大內喬裝的侍衛官張慶在公主受傷后便一直心懷自責,一連幾月都沒有睡好覺,他不知道這是公主故意為之,公主傷重時奔走了濮州各大醫館,趙宛如很信任他,他也沒有辜負過趙宛如的信任,上一世丁紹文囚禁她的時候張慶率惠國公主府的侍衛來救,最后失敗被株連。 張慶,你將這封書信著人快馬送到東京的許國公府。 張慶愣看了一眼,沒有多言,接過了公主手上的信抱拳轉身離去。 李少懷牽出馬,一人一馬一包裹,包裹內除了衣服便只有書,逍遙自在。瞅了瞅府外大大小小的車馬,和那一干的隨從... 李少懷撓腮看著,時不時還有幾個趙宛如的貼身侍女看過來。 濮州到東京的路上要經過唐州。但不過趙宛如似乎并不想這么快就回東京,難得因為躲避戰爭出一次大內。 她更知道,回了東京城她便不在這么自由,回了東京城她的阿懷就要去見那個讓她討厭的女子了,在此之前,她要先緊緊抓勞她的阿懷。 可她的阿懷,這一世是怎么了,偏偏對她抱有芥蒂一般。 真人這般看著我們是何意思? 李少懷將頭一撇,生澀的離去,她只是單瞧著她們,人之多,行禮之多,想來這個女子與師妹的族中定然富貴,相處幾月,她還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 長夏的太陽比夏日散去了很多烈性,可也是十分熱的,江南雨水多,天氣是濕熱的,李少懷騎著馬走在她們旁側。 馬車內徐徐吹來夏風倒是十分涼快,趙宛如靠著右側的車窗,從窗子出看著馬上的李少懷,她將她側臉的輪廓一覽無余。 幸而李少懷是一個道士,才能與她們這般走得近,若是別家的男兒什么的,馬車內有待嫁的小娘子定是要避嫌的。 阿姐不是一向不喜歡坐旁邊嗎? 趙宛如坐馬車一向都只做正中間,這段日子趙靜姝算是摸透了一些她的性子,談不上怪異,也談不上清冷,只是讓人有一種十分老熟深沉的感覺。 長夏風好,樹也盛,景色極佳,興趣使然罷了。 趙靜姝莞爾一笑,就不知,阿姐這興趣出在何處! 趙宛如撇過頭,深深看向李少懷,李少懷早已經夾了夾馬肚子走在了前面,她望的,是她微濕的背影,自然是眼前。 趙靜姝不笑了,沉坐著,阿姐是看上師兄了嗎? 阿姐是看上師兄了嗎! 這句話,時隔數十年再次響起,趙宛如依舊記得那么清晰,她的回答如從前,但比從前更加肯定,是! 趙宛如知道,上一世三妹因這一個字而退縮,只因趙靜姝是官家最寵愛的女兒,只因李少懷心里只有趙宛如。但是三妹是真心喜歡李少懷,以至于大婚前一日她知道了李少懷女兒身后仍舊無悔。 以師兄的性子,定然不喜功名利祿,以官家的尊嚴,定然不會讓阿姐堂堂一個公主嫁給一個道士。 哦,是嗎?趙宛如亮著眼睛。 隨后嘴角一抹淺笑,意味深長道:官家是不會允我嫁給寒門道士,可李少懷,她不是。 大宋的門第,壓垮了多少有情人。 趙靜姝聽不懂阿姐的話,可從字面意思來看,似乎阿姐很了解李少懷。 張慶!趙宛如輕喚一聲。 馬車被叫了停,于是隊伍也停下了。 李少懷騎馬靠近,踩著馬鐙下了馬,這才走了半日,為何就... 張慶端來了一婉消暑的湯,碗是玉做的碗,他剛剛分明看見是這個人從那女子手里接過的。 我家娘子賞你的消暑湯,江南長夏濕熱,看你衣衫都濕了,是念及你才停下的。 張慶翻著白眼將湯遞給李少懷,他不喜歡這些自以為是的道士,尤其是他這樣年輕好看的又自詡清高的道士,誰又知道這樣的皮囊下披著道袍是不是為了掩人耳目。 她確實也有些口干舌燥,雖張慶不待見她,可她也依然是溫和的答著謝,如此,還請官人替我謝謝娘子了。 張慶走后,李少懷端著手中的湯,眉毛輕輕隆起,白玉碗,紅豆湯。 意欲是什么呢,李少懷心中復雜,紅豆湯入口,微甜。 便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于是淺笑,原來相思,是甜的。 相思是甜的,只因是在情濃時,短暫分別又重聚,甜而不膩,真人可曾聽過,小別勝新婚?趙宛如腳步輕盈,以至于李少懷飲完一碗湯都未察覺。 李少懷眸子微動,看著紅湯盡,空空的碗底露出了一個君字,搖搖頭念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一碗小小的湯,一顆小小的紅豆,李少懷似懂非懂,貧道是出家人,不問世間情,故而未曾。 她心中躊躇,將碗伸手送出,欲送還,遞到身前的碗讓趙宛如微微一愣,真人還說顧及女子,便就是如此? 說及此,李少懷臉有些guntang的將碗收回了,是少懷唐突了,這邊去洗凈送還。 不必了,她壞笑,小柔。 姑娘。貼身的婢子從人堆處起身過來,將碗取了,洗凈送與先生。 哎,這玉碗貴重我不能... 怕什么,又不是送香囊與你,這碗,我家中多的是呢。她笑著這人的木訥。 但是小柔是震驚著的,看著那碗,上好的羊脂玉,官家在她及笄之年所賜,是出自汝州窯大師手筆,天下只此一碗。 官家因疼愛公主,想來及笄便要開府不能在大內常伴他了,一同用膳的時間便更少了于是才賜了此碗。 而至今也沒有舍得讓公主開府離開大內。 貧道至今還不知道姑娘你的... 道長隨了我家姑娘這么多日,都不會開口問問其他小廝,或者問問我的嗎,這般直接問人,好沒... 小柔! 趙宛如厲聲,丫頭便嘟著嘴,本來就是嘛。 這丫頭平日里被我寵壞了,真人勿要見怪。 李少懷輕搖頭,本就是少懷的不是,不怪姑娘。 真人將碗倒過來看看。 李少懷聽著她的話將碗倒過來,碗的低端刻著元貞二字,元貞? 趙宛如點點頭,元貞是她的小字,就算是大內也極少人知道,只有爹娘這般喊她。 不知娘子你,家出何處? 果然趙靜姝什么都沒有告訴李少懷,許國公是妾的伯父。 呂公呂蒙正?李少懷眨著傾慕的眼神,大內的大相公內,少懷唯獨敬仰呂公,呂公寬厚正直,禮賢下士,太宗遇之幸也。 真人人不在東京,卻對東京朝官了如指掌,我與阿妹皆是庶出,且只是旁支,也只是沾了些光罷了。 大宋嫡庶看得重她是知道的,庶子要想出人頭地,唯有苦讀求取功名。 呂公家教甚嚴,教子有方,嫡庶弟兄手足皆等同對待,家中才子甚多,少懷所識官家初年中進士的呂簡夷。 呂簡夷現在在濱州任知州,李少曾游歷過濱州,而呂簡夷好結交名士,認識也不奇怪。 況且趙宛如如今或許比李少懷更要清楚她。 原來你認得兄長? 兄長? 許國公曾教授過幼年的趙宛如,那時候呂簡夷剛中進士,陪同著左右,私下就兄妹結交了。趙宛如心想,她可沒有騙阿懷。 許國公是太子太師,是爹爹的老師,亦也算師友,喚一聲伯父也不為過吧。 真人這么急著去東京,又不是趕考,究竟是為何? 說是赴約,然則李少懷知道這爽約的人不是他李少懷,如今大內忙的不可開交,哪里抽的出時間,前陣子信里都道了可能要等到冬日。 是師姐,寫信催促我,說她在東京無聊。 趙宛如心聲不悅,哪里是剛剛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少懷,將她嚇得夠嗆,若是我說,我身體不適,不宜乘快馬,又或者是我并不想這么快回東京,真人是否就要棄我們獨自走了? 女子逼人的話連連說出,讓李少懷忙的搖頭,不是... 嗯? 李少懷接觸的女子不少,長春觀就是滿觀的坤道,但是像趙宛如這般讓她無法抗拒的女子是不曾有的。 這個女子總有獨特之處,暗地里吸引著她,明知道她給自己下套,可是她還是心甘情愿的入套。 對此她不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想的什么,而這女子又在想什么。 眸子里淡淡的琥珀色像一灘深不見底的潭水,有時平靜無波瀾,有時候又暗潮涌動而洶涌,總之她看不透,猜不透。 第5章 珍珠簾卷玉樓空 坤寧殿內,熏爐內飄著安神的香,卷起的簾帳深處有兩個躬著身子的華服女子。 瞧著紅木小床內熟睡了的孩子,二人從里邊慢步出來,秋夜的風從東京汴河處吹向大內,吹進了坤寧殿內,卷起了那輕薄的紗簾,吹動著珠簾。 美人卷珠簾,李舒攏起那一排珠簾讓雍容華貴的女子先行,劉娥瞥了一眼望窗外甚亮的月色,挑眉道:都快中秋了,元貞怎的還不回來? 玉手下放,珠簾隨之擺動,李舒跟隨在她身后緩緩道:先前是澶淵在開戰東京不太平,如今戰事停了想來也是應該要回來了。 說到澶淵一戰劉娥頓住腳步轉身,淡妝不掩氣質,雍容大度,本來官家的意思是借祈福讓你們母女二人與楊淑妃遠離開封府去南方避難。 李舒膚色在燭火下顯白,看上去要比她年輕很多,福著身子感恩道:圣人還在大內,李舒忽然記起了劉娥和她說過私下只要稱呼她為jiejie的話,淑兒與楊妃jiejie如何舍得棄jiejie不顧逃去。 劉娥輕皺著眉頭無奈道:我乃大宋國母,天下的表率,隨即舒展著眉吐氣一笑,好在天佑大宋,這仗贏了。若是戰敗,契丹人的鐵騎入了東京城,我這婦人倒無所謂,可是你還這般年輕。 能陪伴在jiejie左右已是極好,舒兒別無所求。于是李舒再次福了福身子。 起來時,劉娥伸出黃袍內的手將她耳畔的秀發撥向耳后,滿懷歉意道:你的兩個孩兒,你不會怪我吧? 李舒輕搖頭,我的孩子,與jiejie的孩子又有何區別? 劉娥淺笑,婢子從殿外走近福著身子,圣人,內侍省的周典使來了,說圣上召見您。 劉娥轉身對著宮人道:去與圣上說,我今兒身體不適。 是。 不一會兒后殿外又有了動靜,劉娥正打算呵斥她們,極為不悅,都說了身體不適。 是何事讓我的好jiejie發這么大的火?迎面來的又是一個著淺紫對襟衫的女子,看上去不過雙十的年華。 李舒見了她點頭一笑又朝劉娥福了身子道:既然淑妃jiejie來了,妾就先告退了。 文德殿內趙恒得空在此停留休息,一盞茶的功夫,周懷政從后苑回來了,他正高興準備起身去福寧宮。 周懷政端著內侍班準備的后宮嬪妃的牌子到了皇帝的宮內。 他沒瞧見皇后,于是問道:人呢? 周懷政低下頭,圣人說她身體不適。 趙恒皺起眉頭,那宸妃呢? 周懷政壓低了聲音,宸妃身子也不適。 趙桓繃著臉不悅低沉道:是不是楊妃也身子不適。 周懷政顫巍著,淑妃去坤寧宮伺候了。 趙恒失聲沉悶良久。 圣上還翻牌子嗎?周懷政低著頭抬著眼試探的問著,手里端著的卻不敢往他身前放。 趙恒悶聲道:我翻折子! 臨近中秋,天上掛著的圓月照在地上如白晝,不需要掌燈都能看清幾十步外的人影。從濮州到唐州,為了依順這嬌弱的女子她們放棄了走直通的小道,走了平坦的大道,加上李少懷之前被逼急之下答應了她慢慢趕路,不急于回東京。所以讓她預計的行程又延緩了一陣。 月色涼涼,李少懷喂著她的坐騎。 一手卷著干馬草,一手摸著它的鬃毛,青騅呀好好吃,吃飽了明日就進城了。 身后女子捂著嘴輕起笑聲,這牲畜能聽得懂真人講話嘛! 李少懷順了順它的毛,世間萬物,只要有生命,就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