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離之后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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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關乎二皇子逼宮一事的真相,就這么被揭露出來。 當時皇帝病重,二皇子幾乎將明政殿握在手心。燕王擔心二皇子不日便會拿出皇帝的傳位詔書,于是聯合南嘉長公主,暗殺二皇子。 可惜暗殺失敗,燕王擔心此舉被皇帝知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起兵逼宮。最后再將逼宮謀反的罪名扣到二皇子頭上,將他逼死在了南宮門前! 誣陷謀害皇子,是滔天大罪,即便是南嘉長公主,也少不得滿門抄斬。 可皎皎從來不信。 她知道母親醉心權勢,也知道母親與從前的五皇子、如今的燕王交好。倘若燕王登基,母親又是從龍之功,滔天的權勢聚集一身。 這恐怕是母親如今所求。 可她還是不信,母親會為了所謂權勢,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她曾想去天牢,親口問一問母親,可沒有皇帝的旨意,她根本進不去天牢。 她不是圣人,盡管與二皇子是有著少年之誼,可身為兒女,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父親身陷牢獄而不搭救? 她迷茫過,徘徊過,可最終還是決定盡自己所能,四處奔走。她想,至少要聽到母親親口說出,二皇子之死到底與她有無關系。 可如今她聽到什么?母親在牢中畏罪自殺?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第11章 可她如今恨不得從未認識…… 她茫然無措站在原地,只希望這段時日的見聞經歷都是黃粱一夢。夢醒來,她依舊是無憂無慮的小郡主,母親與父親依舊琴瑟和鳴。 可眼前景象無比真實,無不是在提醒她所有一切皆非夢境。她張了張嘴,卻半晌發不出聲音。 手抖得幾乎不成樣子,好一會兒才按到了心口。心如巨石壓制,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莫總管見狀,頓時急了,連忙呼喊:“郡主,您怎么了?” 皎皎終于喘上一口氣,冷汗涔涔,額發皆濕,按在心口的手背青筋畢現。 莫總管知道,她這是緩上來了,高高懸起的心這才落了回去。 皎皎急促呼吸了幾下,浸過水一般眸子這才望向莫總管,“我母親,為何會突然招供?”聲音晦澀難辨,嘶啞地幾乎不成人聲, 她了解母親,就算她真的與燕王合謀逼宮謀反,還逼死了二皇子,也不會這樣干脆利落承認。她那般心高氣傲,要讓她招供認罪,她寧愿選擇一頭撞死在天牢中。 除非是皇帝舅舅見過她,同她說了什么。 可這段時日她四處奔走,雖然一無所獲,卻也知道,皇帝根本不曾見過母親。 那她為什么會突然招供? 皎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眼神如刀,緊緊盯著莫總管,等著他的回答??赡偣軈s微微別開臉,避過她緊追不舍的探究。 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皎皎頓時急了,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聲嘶力竭吼道:“說!” “長公主……她,她是被嚴刑逼供的……”話還未說完,便已是泣不成聲。 真正的晴天霹靂。 皎皎仿佛再也無力承受,踉蹌著后退幾步。直到身子抵住桌子,這才勉強穩住。 她無法整理自己的思緒,只是茫然問道:“我母親是先帝嫡女,是大慶至高無上的長公主,他們……他們怎么……怎么敢……” 莫總管再次跪地,額頭死死抵著地面。他的聲音滿是悲戚沉痛,“郡主,長公主被屈打致死,只怕所謂認罪畫押是有人惡意捏造!” 一語驚醒夢中人,皎皎驀地睜大雙眼。 “我母親……她與父親是被徐空月抓入天牢,所以負責審問此案的,也是他……”她不是不知道徐空月負責審理此案??赡霞伍L公主畢竟是天潢貴胄,徐空月主審,其下也有三司一同會審。 母親與父親雖然身陷牢獄,可皎皎從未擔心他們會有性命之憂,就是因為有三司存在,就算是徐空月,也不敢輕易下手。 可莫總管說,母親是被屈打致死的…… 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像一只游魂野鬼,沒有一絲半點血色。 皎皎猛地跳起來,朝外沖去。這次她沒有去任何人的府邸,而是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重地,閑人免進。 皎皎自然被攔在了天牢外。 她不是頭一次被擋在外面,自母親與父親被關押在此,她已經來過好幾次,只是次次被擋在外面。即便她擺出郡主架子,也無法入內。 盡管如此,她仍然抬高下巴,顯露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傲氣:“即便我的母親與父親在牢中,可我仍是陛下親封的榮惠郡主,當今太后是我的皇祖母,你們有幾個膽子,連我都敢攔?” 守門的守衛對望一眼,眼底盡是無奈。這話皎皎也不是頭一次說,她甚至揚言要將他們罷官免職,甚至打五十板子??缮项^有令,任何人沒有皇帝旨意,都不得入內。 他們違背郡主的意思,不一定會被罷官,可違背了上面的意思,就不單單只是被罷官打板子了。 皎皎心急如焚,見他們仍舊說不通,不再廢話。她一把抽出左側守衛腰間長刀,橫在身前,語氣鋒利如刀:“讓開!” 左右守衛頓時一驚,紛紛上前。 徐空月趕來時,便是看見這幅場景。皎皎長刀握在手里,與天牢守衛對峙著,絲毫不肯退讓。 刀劍無眼,又是擅闖天牢,他幾乎能想象得到此事傳入皇帝耳中,皎皎會有什么下場。他心中一急,呼呵出聲:“讓她進去?!?/br>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仿佛花香酒釀,即便語氣急促,也依舊醉人,更迷人。 皎皎聽出了他的聲音??伤缃窈薏坏脧奈凑J識過他! 從前她不知緣由,如今卻知道,他是那種會為了報仇,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即便他明確說過“從未利用”,可倘若不是娶了她,母親與父親又怎會輕易對他放松警惕? 恨意到達了頂點,眼神便有如實質。 徐空月被她望過來的眼神驚住。他從來沒有見過皎皎會露出那種眼神,仇恨,敵視,憤怒,以及一絲憐憫。 是的,憐憫。 他不知道皎皎為什么會露出那種眼神,她恨他是理所應當的,就像他恨著南嘉長公主和定國公那樣。 可她為什么會憐憫自己?他想不通。 皎皎只看了他一眼,便立馬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多余。 她還要去見母親父親,只能選擇視而不見,始終沒有再回過頭。等守衛放下刀,便立即腳不沾地沖進牢中。 她走得很快,可身后總有人不緊不慢跟著,像是一種無聲的守護。皎皎心中漸漸生出不耐與厭煩,腳下的步伐愈發快了起來。 可不管她的步伐有多快,身后的腳步聲一直近在咫尺。 天牢之中不見天日,有一股腐臭味道,還有各種各樣的難聞味道,始終混雜在一起。皎皎從未來過天牢,她往昔所見皆是花團錦簇,很少見過這種人間煉獄。 牢中深處傳來的隱隱慘叫,身旁兩側的牢房中還有謾罵和哀求??绅ㄖ皇俏⑽⒖s了一下肩,便義無反顧跟著獄卒的指引,朝前走去。 很快,她就來到了一處牢房前。 里面的人穿著一身囚衣,坐在一堆雜亂的枯草中。旁邊的人都披頭散發,好不狼狽,可他的頭發依舊整整齊齊,雖然白了大半,卻依舊難掩身上的從容雅致與英挺。 瞧見她,里面的人也是一愣,而后才露出一絲笑,“你怎么來了?”仿佛他不是坐在監牢的草堆里,而是仍在長公主府的書房中。 皎皎從未見過這樣落魄的曾懷遠,她張了張口,還未出聲,眼淚先掉了下來:“父親?!睅缀跗怀陕?。 第12章 是我們咎由自取 曾懷遠走過來,隔著柵欄,想伸手擦一擦她臉上的淚水??墒稚斐鋈?,才想起來滿手臟污,于是又縮了回去。 只是還未縮回去,便被皎皎一把握住。 她握得那樣緊,像是害怕珍貴的東西消失不見一般,那樣緊,那樣珍重。 曾懷遠的臉上滿是歲月滄桑,氣質卻沉穩內斂。他微微笑著,“這段時日,你受苦了?!彼m在牢中,不知道外面的事,可也知道,他與長公主被關進天牢,最著急的必然是這個捧在掌中的明珠。 他心中有愧,語氣越發憐惜?!昂煤⒆?,你不該來的?!彼c南嘉從來都是讓皎皎遠離權力爭斗,為的就是到了今日這般田地,能讓她置身事外。 皎皎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打轉,緩緩搖了搖頭。她不得不來,母親與父親都被關押在此,她不來這里如何安心? 更何況,她還有很多話想要問,有很多委屈想要訴說,可最終也只是喚了一聲“父親”。 知女莫若父。即便她還什么沒有問,什么沒有說,可曾懷遠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嗎?他嘆息著:“如今這一切,不過是我與你母親咎由自取?!?/br> 皎皎不明白。她還想問,只是才張了張嘴,才想起身邊還有人。她轉頭望向一邊的獄卒,“我想與父親單獨說幾句話?!睖I水扔掛在臉上,可這一刻,她又像是那個尊貴高雅的榮惠郡主。 獄卒不吭聲,只是望向一旁的徐空月。 曾懷遠的目光也投注到徐空月身上,眸光閃動,眼中一片復雜。 徐空月垂落眼眸,避開曾懷遠的視線。稍許之后微微頷首,而后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獄卒跟在他身后,也立馬離開。 皎皎向四周看了看,曾懷遠身處監牢最深處,四周并無別的牢房。無人能夠監聽。她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待多久,于是拋開不必要的廢話,單刀直入,問出心中存在的困惑:“父親,您與母親真的與五皇子合謀?”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問得含糊。她不敢問,也不想知道,母親與父親是否真的逼死了二皇子。 曾懷遠垂下目光,給了她一個無比明確的答案,也破壞了她最后的期望:“是?!彼ы?,“我與你母親,聯合五皇子,逼死了二皇子?!?/br> 只這一句,皎皎便如被巨錘砸落,怔怔不能言語。她雖然從不沾手皇權爭斗,可也知曉,一旦逼死皇子的事情敗露,等待的結果便只有死路一條。 甚至會株連全族。 可下一瞬,曾懷遠又道:“可我們是被人算計的?!?/br> 皎皎猛地抬起頭,像是在虛無縹緲的海中看到了可以著陸的小島。即便是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想盡力試一試。 曾懷遠知道她的想法,他的目光透過皎皎,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像是回憶一般,喃喃道:“陛下病重,二皇子得勢,我與你母親想要扶植五皇子,就要挑二皇子的大錯,讓他失了陛下的寵信?!?/br> 這些年,他們也是這樣做的??扇缃裥蝿莶煌?。宮中傳來消息,永定帝病重后,將朝中諸事都交由二皇子。 本來事情并非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伤麄兊玫较?,二皇子手中掌握了五皇子與南嘉私造兵器的罪證。 他們這種為了爭奪權勢而不擇手段的人,誰能行得正坐得端?即便五皇子與南嘉沒有私造兵器,可這罪名一出,皇帝必然會讓人嚴查。 五皇子與南嘉并不知道二皇子是否將證據交給皇帝,只是那段時日,五皇子想要去政和殿請安,都被二皇子擋了回去。就連五皇子的生母舒妃想要在永定帝跟前伺候,都被容妃攔了回去。 五皇子焦躁難安,便聽從了謀士建議,讓人去暗殺二皇子??烧l知二皇子正提防著,暗殺意料之中失敗了。 南嘉將他狠狠罵了一頓??伤麄冊缫言谕粭l船上,一亡俱亡,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