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離之后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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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心底存疑,披了外衣,起身到了門外。瓊花院的所有丫鬟婆子都沒有入睡,站在屋檐廊下,惴惴不安望著遠方亮晃晃的半邊天空。 只一眼,皎皎便知曉了,那是皇宮的方向。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皎皎本想讓瓊花院的人外出打聽,可人還未踏出院子,程副將便讓人堵在了門口。忐忑不安等到天亮,皎皎永定帝才收到消息,二皇子趙垣佐意圖逼宮,已被五皇子帶兵誅殺。 聽到消息,皎皎心中咯噔一下。二皇子意圖逼宮,五皇子帶兵誅殺? 每一個字她都理解,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二皇子為何突然逼宮?五皇子趙垣熙從不舞刀弄槍,什么時候也會帶兵平叛了? 忽然間,她想到母親先前說過的話——這段日子,少去明華殿。 為何母親又要這樣交代?五皇子帶的兵,是否與父親定國公有什么關系? 第3章 你不會也沒帶銀子吧?…… 皎皎將心底的疑惑說與母親聽。 南嘉長公主今日依舊在聽戲。只是不同于往常只有她自己聽,今日長安城中有名望有地位的夫人帶著自家小姐都來了,長公主府一掃往日略顯空曠的模樣,變得熱熱鬧鬧了起來。 聞言,她只是偏了偏頭,“太/祖皇帝馬上奪了天下,五皇子會帶兵有什么稀奇的?倒是你,連馬都騎不好,真不像我趙家子孫?!?/br> 皎皎不會騎馬,最囂張跋扈的時候也是站在馬車上,拿鞭子抽了一個奴才。 她不服氣的嘟了嘟嘴,“我是南嘉長公主與定國公捧在手心的寶貝,又是陛下親封的榮惠郡主,就算騎不好馬,誰又敢笑話我?” 南嘉長公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瞪她一眼,拿著指甲半真半假地戳她額頭,“你啊,總是如此不諳世事?!?/br> 皎皎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那是因為有母親疼我寵我啊?!?/br> 南嘉長公主望著她的目光于一瞬間有些復雜,旋即又若無其事遮掩過去,隨口道:“今日朝上,五皇子被封了燕王,你可去道喜了?” 皎皎嘟著嘴:“母親不是不讓我去明華殿嗎?” 她還抱著南嘉長公主的胳膊,粉嫩的臉頰貼著質地柔軟的錦緞,杏仁般漆黑眼眸眨巴著,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南嘉長公主被氣笑了,抽回胳膊,“那你就不去了?!?/br> 她這樣說,皎皎卻不能真的不去。五皇子趙垣熙年未弱冠,卻在如今被封了燕王,永定帝的意思只怕不言而喻。 是以而今的明華殿之熱鬧,遠甚長公主府。 皎皎等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才終于等來迎來送往的燕王殿下。 她規規矩矩朝趙垣熙行了一個禮,還未開口就見他連忙擺手后退一步,“你快別給我行禮了,我無福消受?!?/br> 皎皎與他素來交好,見他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才知他還和往常一樣,并未因被封燕王而不可一世,這才放下心來。隨即打趣道:“怎么,燕王殿下還不習慣嗎?” 趙垣熙聽見“燕王”二字,神色有些復雜,眼睫低垂,露出幾分悵然失落:“用二哥的命換來的封號,我是真的不想要?!闭Z罷,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皎皎也是思緒萬千。她有心想問當日細節,可觸及趙垣熙的眼神,便什么也問不出口了。 很快,歲末將至。 除夕那天,陰冷許久的天終于落下紛紛揚揚的雪花,不一會兒便白了地面與枝丫。因為二皇子之事,宮中的除夕宴也好似遇了冷,仍舊未痊愈的永定帝只在宮宴上坐了坐,便回了政和殿。 宮中無皇后,素來是二皇子與五皇子的母妃爭寵。如今雖然二皇子倒臺,他的母妃容妃也在冷宮里用一根繩子了結了性命。如今,便只剩下風頭正盛的舒妃娘娘。 上元佳節,得了永定帝的準許,她便負責大肆cao辦這日宮宴。 如今的舒妃,人人巴結,宮宴上不同除夕那日,好不熱鬧。 瞧著躊躇滿志的舒妃與燕王殿下,皎皎卻突然想起了和善的容妃娘娘。往年這個時候,她總會把皎皎叫到身邊,和藹的問候幾句,得了吉祥話,再賞賜一堆東西。 皎皎從來不缺賞賜,此時卻驀地有些想念容妃頗為和善的笑容。 或許是她難得的失落神情,引得了徐空月的注目,他往她盤子里隔了一塊她愛吃的清炒蝦仁。 皎皎順著那雙筷子往上瞧,便看見徐空月俊美淡漠的神情。 他對皎皎總是冷淡的,哪怕是大婚當日,也難給一絲笑顏。 皎皎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燦爛笑意,瞬間將近兩個月的氣惱拋之腦后。 她總是這樣,只要徐空月稍稍給她一點點陽光,她就仿佛遇暖而生出一樹梨花的枝丫。 恃寵而驕說的便是她這樣的人。 因為臉上的開心太過明顯,應付完大小官員的趙垣熙特地走過來,與徐空月喝了一杯后,這才望向皎皎,“今日怎么這么開心?” 他素來溫和內斂,即便是如今,臉上也沒有什么囂張跋扈。皎皎很是欣賞他這份沉穩,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笑得嬌縱肆意:“今日上元佳節,我開心不行么?” 趙垣熙頓時失笑,意有所指望了她身側的徐空月一眼,“是是是,如今還有誰敢讓你不開心?” 皎皎啼笑皆非,又覺得理應如此。她坐在徐空月身邊,瞧著母親父親被大小官員擁簇著,只覺得與有榮焉,更加高興。 通常她高興了,身邊的人要么跟著眉開眼笑,要么就得叫苦連天。 宮宴結束,回去的馬車上。徐空月眉間緊鎖,望著她的眼睛不知是譏是嘲:“郡主千金之軀,何必去那種嘈雜骯臟之地?” 皎皎卻毫不在意他的態度,雙眼微亮,仿佛滿天星辰落入明眸,“上元佳節,長安城中處處懸燈結彩,這等熱鬧一年才能瞧見一次。錯過了這一次,便只能等到來年了?!备螞r她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她輕輕抓著徐空月的衣袖,像是怕他拂袖而去,只用兩指抓著一點點,微微搖晃兩下,“徐空月,你就陪我去一次,好不好?” 她驕橫慣了,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這副模樣??蛇@三年,她在徐空月面前,卻總是低到塵埃里的姿態。 徐空月不喜她這幅模樣,微微別過臉,避開她過分明亮的眼眸。 皎皎還抓著他的袖角,輕輕晃動著。 恍然間,徐空月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頑石,被她這樣軟磨硬泡,硬生生剝落了頑固的外表,露出里面的柔軟。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他還是別開臉的姿勢,仿佛話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話音落地,皎皎像是也沒有想到他會松口,先是愣了一瞬,而后便歡呼一聲。她開心起來愈發沒了分寸,直接跳起來抱了徐空月一下,而后轉身就要換下一身的錦衣華服。 徐空月這才發現,她是早有準備。 他眉心微蹙,只覺得自己又掉進了她的陷阱。 她總是這樣,先擺出一副低到塵埃里的姿態,降低他的戒心,再將他引到挖好的陷阱里。 他身上的香囊就是這樣。 從前征戰在外,他根本不習慣帶上這種累贅之物。面對皎皎的百般糾纏,也總是冷臉拒絕??绅▍s鍥而不舍,總是纏著他,讓他佩戴在身上。 徐空月不踏進瓊花院,皎皎便在他院子外蹲著,在他書房里守著……日日磨,天天念。 那一日,徐空月被她纏得煩了,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呵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鬧了?” 只這一句,便讓皎皎掉落了眼淚。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子掉眼淚。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可那又怎么樣? 他心如鐵石,無法改變。 只是,當看到皎皎無聲落淚,淚珠一顆顆滾落面頰時,他那顆如鐵石的心,卻微微松動了。 他朝皎皎伸出手,猶自哭泣的皎皎哽咽著問:“什么?” 前一刻才說了不要,這會兒又朝她伸出手,徐空月只覺得臉頰生疼??伤麘T會無動于衷,于是也只是癱著一張臉道:“香囊?!?/br> 那香囊的味道不重,被皎皎拿在手里,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卻聞不到任何味道。 皎皎眨了一下眼睛,淚珠沾到了濃密的眼睫上,而后又滾落而下。她小聲抽泣了一下,“你不是、不要嗎?” 徐空月別開臉,沉默了一會兒,“這會兒想要了?!彼盟茞佬叱膳?,飛快轉過臉瞪了皎皎一眼,“你還給不給我?” 皎皎這會兒反應了過來,不等他改變主意,飛快地把香囊系在他腰帶上。 香囊是淡藍色的,上面以白色絲線繡著一簇盛開的瓊花。徐空月只瞧了一眼便又別開眼——太秀致了,并不是他這樣的武將所喜歡的。 可他仍是佩戴著。 衣料熏香的氣味于瞬間盈滿鼻端,而后又飛快淡去。沉浸在往事中的徐空月情不自禁伸出手,在虛空里握了一把,握了滿手空寂。 皎皎很快換好了衣裳。她將無比華麗的外衣褪下,換上一件并不是那么華麗的衣裳。裙擺飛揚,仍是很好看。 馬車內的空間的很大,她甚至還能稍彎著腰,轉了一個圈,然后滿懷期待問:“這樣可以嗎?” 徐空月的眼神不自覺追隨她的動作,等她問出這句,卻又飛快移開視線。 皎皎挨著他身邊坐下,耳邊還傳來一聲輕笑。 徐空月別開的臉頓時又癱了起來。 徐府的馬車在燈火輝煌的街道停下,皎皎不等徐空月伸手,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后一把拉住他,朝著熱鬧非凡的街道跑去。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叫賣聲與歡聲笑語交織一片,此起彼伏,不絕如縷。皎皎拉著徐空月,穿梭在一片火樹銀花之中。 各式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街市亮如白晝。有才子佳人立于燈下,制謎解謎,吟詩作對,成就一段佳話。 更有舞龍舞獅、雜耍把戲,眾人圍觀,不亦樂乎。 街市兩側還有各式攤販,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滿目玲瑯,應有盡有。 皎皎在長公主府長大,身邊時時刻刻跟著丫鬟婆子,很少像今日這般,在集市上到處閑逛,一時間只覺得滿目玲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徐空月跟在她身邊,只覺得佳人眉目如畫,華容婀娜,一舉一動,都牽動心魂。 他不是那種會放任自己的人,只是瞧了這一眼,便緩緩頓住腳步,目光微移。 她就像一抹陽光,那樣明亮,又那樣溫暖,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伤@樣的陽光,對他而言只是奢望,他又怎么能一直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四處看的皎皎沒發現異樣,只察覺他停住了腳步。她回頭瞧了瞧,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路邊一個攤子上,忍不住笑道:“豌豆黃,你是想吃這個嗎?” 那豌豆黃呈淺黃色,擺在盤中,以橙紅枸杞點綴,氣味香甜,引人食欲。皎皎也不由得被勾動了饞蟲,讓老板包了兩包,然后扭頭對徐空月伸出了手。 她這樣干脆利落,倒是徐空月眉心微蹙,不解地問:“怎么?” 皎皎一臉理所當然,“銀子?!?/br> 徐空月被她氣笑了,一邊往外掏銀子,一邊忍不住譏諷一句:“你出門居然連銀子都不帶?” 皎皎還伸著手,聞言沒有半點羞愧,“我進宮赴宴為什么要帶銀子?”瞧見徐空月摸了許久都沒能摸出銀子來,忍不住驚道:“你不會也沒帶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