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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春渺望了眼門外,指節隔著柔軟衣物抓了幾下,察覺到衣袖中有硬物。取出一看,竟是兩枚堂紫玉。 一枚星,一枚月,恰好鑲嵌完美。 …… “閣主,該服藥了?!蹦腥送崎T進來,見床上人睡熟,便多喚了兩聲,“閣主,您醒醒?!?/br> 床上人依舊閉眼睡得平穩,好似全然沒有意識。 男人皺了眉頭,快步上前扶住少年晃了晃,“閣主,閣主您沒事兒吧?” 床上人直到這時候才緩緩睜開了眼,“別晃了……難得睡得安穩點……” 窗扉搖晃,一陣冷風帶入。 屋外天色已經暗了。 祁支按了按太陽xue,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眸光淡淡地掃了一圈窗外。 “幾時了?” “回閣主,現在是申時一刻了?!?/br> “申時?” 骨節泛白的手頓了頓,放下藥盞,狹長的桃花眼染著病色,莫名透著幾分寒冽,“我睡了一個時辰?” “是,您難得睡得安穩,氣息平緩,屬下便沒有前來打擾?!?/br> 祁支抬了抬眸,目光掃過內屋:“韓仁呢?” “回閣主,方才樓下來了個喝醉鬧事的人,韓管事下樓應付了?!?/br> “一個鬧事的,還要他去?” 祁支仰頭一口喝盡湯藥,撐著床沿就要起身,那下屬慌忙阻攔,“閣主,閣主您大傷未愈,不可起身??!” 祁支未理會男人的勸阻,下床更衣,一面囑咐道,“你去備輛馬車,要腳程快的車夫,我要在天黑之前出城?!?/br> 男人無奈,只能應聲退下。 祁支系上外袍,正抬腳,身形倏然頓住,繼而抬手進衣袖翻找什么。 一向從容不迫的祁支竟罕見地露出了慌亂神色。 “我的玉,玉呢……” - 另一頭,談昭身上有毒未解,客棧那處人多眼雜,不利于朔風為他解毒,便去了城郊的一處別院休養兩日。 至于客棧里的貓,棄影是在第二日發現貓消失了的,消息傳來別院,被林朝阻下。 魔君現在身受劇毒,不宜動氣,若是被他知道貓不見了,必然不顧阻撓也要掀了元景城,屆時必然傷身動怒。 于是他便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談昭,只是暗中命人在城中搜尋。 別院里,日光明晃晃落在蓋著雪的石桌上。 朔風正為談昭取下肩頸一圈的火針,就見他微垂著眼睫,神色難辨,平日里冷然的面上竟露出些許柔和意味來。 而手里仍摩挲著那個拇指大的藥罐子。 整整兩日了! 朔風終于按耐不住開口:“這藥瓶沒什么稀奇的,里面的解藥只是解燎式毒的,解不了拾味散?!?/br> “我知道?!?/br> “……” 朔風將火針盡數收回藥箱,這幾日他通過火針排毒的方式試圖將他體內的拾味散排出,但如他所料,拾味散之毒,毒入臟腑,縱使他如何做,也只能排個七成,剩下三成毒,雖不至于馬上要了談昭的命,但也足矣在半年內讓他油盡燈枯而竭。 朔風嘆了口氣,正欲開口與他說這一事情,便見他攏了攏衣襟,忽然朝屋子里走去。 “你做什么?” “驗證一件事?!?/br> 那高揚的馬尾消失在門后。 - 相傳,魔族有一秘法,喚作尋紋決。 在此秘法中傾注了靈力和愛意,便能將施法者心中思慕之人召喚到自己面前。BBZL 這傳言過于浪漫,與魔族森然形象毫不相干。 因而江湖上縱使流傳著關于尋紋決的傳說,但多是用在一些風流客寫下情詩,用以表示自己對姑娘的愛慕與思念時所用。 從來沒有人相信過魔族真的有這秘法。 但只有談昭知道,確有尋紋決。 這還是母親教他的。 與其說尋紋決是一種秘法,不如說,尋紋決是一道靈術。 它本就是古神族留下的遺跡,便是借助天地靈力與施法者心中所念形成共振,從而尋找所念之人的一種靈術。 談昭放下小藥罐,修長泛白的掌心揮了下,便有個巴掌大的石盤出現在手中,石盤上刻畫著繁瑣復雜的鶯羅花和重重疊疊的藤曼。 石盤中心則嵌著一塊通透的白玉。 這是施法所用的靈盤。靈盤十幾年沒有用過,表面早已布滿了灰塵。 從前不用,是因為他心如死水,從未為人跳動過。 后來是不敢用,是怕尋紋決宣告她的死訊。他情愿永遠見不到她,也不想知道她確確實實地消失在世間。 但現下不同了。 談昭的視線掃過桌角的碧綠色藥罐,唇角微抿,眼角眉梢都泛著光彩。 他將靈盤放在桌上,停頓了下,又拿起靈盤放到了床上,這才滿意。 談昭雙手平直抬起,指腹作筆,在空中劃下一道道記憶中的印記,隨之,桌上靈盤中心的白玉竟緩緩亮了起來,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她果真還活著。 談昭壓下嘴角喜意,閉上雙眸,隨后啟唇低念出一道道短促卻悠揚的靈訣。 化雪滴落屋檐,“啪嗒”砸在窗沿。 清冽的風拂過男人繃緊的下顎線,落在桌上石盤上。 他緩緩睜開眼。 對上坐在靈盤上的,一雙圓溜溜的小貓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