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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魔族的地盤,又是一只貓的身子,沒了仙派幾人,葉春渺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可以救葉酈了。 日光隱匿進云層,一片陰翳壓下城門。 城門之上巨大日冕不偏不倚,剛好指向了酉時。 葉春渺暗道一聲不好,趕忙朝城門反方向撒腿飛奔了出去。 日頭徹底藏進了烏云里,天空黑壓壓地籠罩在竹林上方,竹葉張牙舞爪地擺動著,恐怖極了。 密林,城外只有一處未有人煙的密林,那便是仙魔之戰所在之處。 由著沒有人煙,她才會中了魔族的埋伏,逃無可逃,求救的信號也無法傳達給十三系。 葉春渺從荊棘草叢之間飛躍而過,本就稀疏的毛發被藤曼間的銳刺勾掉了好幾塊,她也無暇顧及。 愚蠢、自大! 葉春渺暗罵著,明知自己是仙派的獨苗苗,就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竟然也敢送上魔族門來受死,莫不是真當誰都吃她掉眼淚那一套了??? 若她死了,仙派怎么辦?葉遷怎么辦?! 飛奔到密林,林葉簌簌,未聞人聲。 葉春渺喘著粗氣,四只細腿子開始打顫。 談昭和葉酈去哪里了,莫不是已經殺人滅口了?? 不對,若是殺了人,這密林之中不可能一點味道都沒有。 電光火石間,記憶紛涌。 月前的仙魔之戰只短短持續了半個時辰,魔族來勢洶洶,她率領親信奮力抵抗,卻久未見魔族首領談昭露面。 直到她追殺著幾波魔族人奔至崖邊,忽有長劍破云而出,自后貫穿了她的胸膛。 周遭喧嘩、兵刃交碰聲似乎都停了下來,她的世界陡然停滯,隨即眼前開始發花,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開。 “談昭殺了少門主!”她聽到葉酈驚呼。 隨后,意識便開始渺茫,她甚至沒能轉過身,將談昭的面容記住,就重重地墜下了山崖…… 葉春渺面色一變。 是懸崖! 同樣的伎倆,談昭準備再用第二次! 云卷日匿,烏壓壓的竹林抖擻了起來,啪嗒啪嗒的雨點兒滴答砸在林間葉面上、草地間,還有那只光禿禿的小貓頭頂上。 它本就長得磕磣,身上滾了泥水之后,更顯得狼狽。它穿梭在林間,像一顆蓄勢迸發的小土包,滑稽又頑強。 要快一點,再快一點……不能讓談昭殺了葉酈…… 抱著這么一個念頭,她跨過荊棘、躍過泥潭,最終跛著腿,終于趕上了懸崖邊。 天邊一道閃電打下,驟然濺開一片白光,將懸崖邊上的兩道身影照得分明。 一道悶雷隨之而來。 葉春渺松了一口氣,跛著腳走出草叢。 還未走近,身子猝然一頓。 懸崖邊,葉酈格外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只要魔君對外界宣稱,葉春渺曾與魔族勾結,背叛仙派,是仙派的叛徒和恥辱,是你反目殺了她?!?/br> “葉酈便可以保證,日后百年,仙派與魔族交好,為魔族行力所能及之便?!?/br>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隔日更哈~ 第29章 雙刀流 烏云低壓, 悶雷在竹林邊沿嗡嗡滾動著,不知過了幾會,一道閃電劈下山巔, 瓢潑大雨緊隨而來。 談昭在草叢邊緣看到那只渾身泥巴混跡著血跡的貓時,他的瞳孔收斂了瞬間, 然后快步把它抱了起來揣進懷中。 正要走, 他的腳步頓了下, 沒有回頭:“你以為我不知道, 她是怎么死的嗎?” 這日下了場大雨, 城外的竹林土坡險些崩潰。 雨過天霽時,永玉鄉內外都被洗滌了一遍。 而那一場大雨, 淋壞了葉春渺。 回去之后,她便昏迷了過去,虛空又黑暗的視線中,過去的種種在眼前走馬燈似的閃過。 仙派的摘桃大會每年一次,派里的每個小孩都要參加, 只有在手無持刃的師伯手中摘得桃子, 便可拿到師伯親手鍛造的寶劍,否則,只能等到十二歲時才能獲得系中統一分發的小黑劍。 葉春渺對寒山師伯手中的青于劍覬覦很久了, 劍身細薄輕巧、出勢凜冽不講留情。 滿場的挑戰者至少十歲,她彼時七歲, 拎著后山院里掃地的掃帚就出來了,鬧得全場一陣笑話。 葉遷更是阻攔道:“春渺, 不許胡鬧, 回去!” 她執拗道:“我不, 我就要寒山師伯手中的刀?!?/br> 場上哄然大笑, 幾位對她不錯的師伯勸道:“無妨,難得有小孩這么喜歡,試試也無妨?!?/br> 寒山師伯的功法在于靈巧,左掌平攤墊一桃子,右臂化作綿綿招式溫柔破解小孩手中笨拙的掃帚。 幾個回合過去,葉春渺累得氣喘吁吁,寒山師伯掌中的桃子卻紋絲未動。 葉春渺盯著師伯腰間的青于劍,喜歡得眼睛發紅,靈機一動,作勢退后兩步,然后雙手抄著掃帚自后大劈而下,卻也不知手腕在半空中怎么顫了一下,那掃帚脫了手,竟直接飛了出去。 寒山師伯嘆笑一聲,抬手去接飛來的掃帚,也是這一瞬,葉春渺腳步一轉,直奔左掌桃子而去。寒山師伯暗道一聲不好,但已經來不及。 只見這妮子已經搶走了他手中桃子,小臉粉撲撲地喘著氣,還要炫耀地咬下一口桃子,沖他挑釁地挑挑眉,笑吟吟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