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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寂靜無聲,值守的守衛們各個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受犯人挑撥。 但不妨礙他們各個伸長了耳朵聽那姑娘到底說了什么。 沒人應,祁支也無所謂,慢騰騰地接上: “那姑娘追上去就問:‘俺、俺也帶把,不知大哥介意不?’” “……” “噗嗤……” 須臾,寂靜的小院里不知從哪個守衛嘴里哼出了笑聲,繼而其他守衛便都忍不住,抿著嘴角低低笑了起來。 談昭的腳步極輕,直到走近了,門口守衛才發現他,當即嚇得把嘴里的笑吞了回去,整個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你倒過得滋潤???”談昭闊步進去,抬眼掃過院子里的守衛,“還有專人捧場?!?/br> “魔君?!痹鹤永锸匦l們摸魚被抓了個先行,頓時兩股戰戰。 “魔君大人來了啊?!逼钪ь^一看,樂了,“還有這小鼻屎?!?/br> 老遠就在偷聽祁支講故事的葉春渺笑容一斂,“咩!” 干嘛呀??! 談昭抬腳進屋,跨過門檻時腳尖在祁支腿上不輕地點了點,“另一只腿也不想要了?” “哪兒敢呢?!”祁支一瘸一拐地蹦進屋子里,順手闔上了門,回頭笑得諂媚,“我怕您一會拷問我把我打狠了,給那么多人看著不好,怪害羞的?!?/br> “……” 祁支嬉皮笑臉在桌邊坐下,打量了四周一圈,“你們魔族對待外族人真是無微不至啊,給吃給喝給住不說,還派那么一些人給我解悶兒?!?/br> 談昭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那祁公子喜歡么?” “喜歡是喜歡,就是秋意濃了,晚上睡覺怪冷的——”祁支看了眼葉春渺,笑吟吟,“若是有只小貓暖榻便好了?!?/br> 有鼻屎要不? 葉春渺窩在談昭的臂彎里,慵懶地支起眼皮,目光在他的屋子里掃視過去。這屋子破舊,桌上還掉落幾片烏黑碎瓦。屋子里一覽無遺,什么也沒有,只有墻角躺著一堆帶血的繃帶。 葉春渺捏起爪子摸了摸鼻頭。 談昭對人的耐性極少,前頭那么一句話已經是他全部的鋪墊,下一句話便單刀直入,“東西交出來,放你走?!?/br> “什么東西?” “你清楚,不必與我裝傻?!?/br> 祁支瞇了瞇眼,嘴角笑意不減,“魔君這是在與我打啞謎???在下愚笨,猜不出來。再說了,這兒人杰地靈、吃穿不愁,我為何要走?” 他在騙人。 葉春渺直覺抬起頭,撞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目光。 談昭答非所問:“弄須堂,是你什么人?” 不知這是什么人,名字一出,祁支就變了臉色,“你怎么知道這名字?” 談昭挑起嘴角,慢悠悠起身,在祁支跟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交出東西,我便不去尋弄須堂,否則,我的耐心有限?!?/br> 說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留下屋中聽了這名字便面色慘白的祁支。 拐下走廊時,葉春渺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雙目對視。 - 夕陽落暮。 從祁支的院子里出來,談昭沿方才的路徑出去。 葉春渺腦海里藏著些推論以待確認,當下還不能離城,便扒拉著談昭的胳膊掙扎了起來。 “乖些,別鬧?!闭務秧樍隧標念^,低聲說。 好歹停下了腳步。葉春渺在談昭手腕上不痛不癢咬了一口,引得他注意,再抬起爪子,指了指不遠處鋪滿了熱鬧花燈的河岸。 談昭!看花燈去! “小咩是想去看熱鬧?”談昭輕蹙眉頭,看起來是并不喜歡那種地方的,但還是點了點頭,抬腳朝河岸走去。 夕陽落下山頭,帶走了最后一絲光亮。 兩岸布滿了言笑晏晏的魔族人,他們手中都拿著一盞金紙折的燈,隨著河岸邊敲鑼聲,大家松開手,手中紙燈竟搖搖晃晃地滑了出去。 不是順風而飛的孔明燈、也不是順水而流的花燈,而是懸浮在水面上空的燈盞,隨著水流慢慢地游了起來,匯聚成了一條璀璨的星河。 仙派的鎮子上沒有過這么熱鬧好看的活動,葉春渺不覺看呆了眼,但須臾就收回了神思。 放完游燈,河岸兩側的魔族人慢慢散去。 夜風瑟瑟,談昭的墨發隨風飄起,馬尾上的紅繩也詭譎起伏,聲音在風聲里顯得低?。骸翱磯蛄藳],回去了?” 還不能走。 葉春渺抱著談昭的胳膊又掙扎了起來。 果然,談昭停下了腳步,輕聲商量:“今日天黑了,往后再帶你來,可以不?” “咩!” 不可以! 所幸沒讓葉春渺等太久,只見得河流另一岸不遠處,忽有火光沖天,隨即有驚呼亂叫聲。一個守衛匆匆跑來:“不好了魔君,又讓祁□□小子跑了,城南那把火就是他放的!守衛還在不少地方尋到了炸.藥粉,屬下懷疑也是祁支安排的!” 談昭眉頭皺了下,正要趕去河對岸,懷中小貓像是被他勒得太重,用力給了他一口。談昭遲疑了一下,將小貓交到了那守衛手中。 “看好,有閃失,提頭來見?!?/br> 說著,他便消失在了橋頭。 “魔君何時這么喜歡貓了?”守衛猝不及防被塞進一只貓,有些奇怪,“這貓長得還挺喜感的,臉上鼻屎也不摳干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