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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的是葉遷年紀大不洗澡? 自然非也。 舊日在仙派之中流傳著這么一句話—— 未見葉春渺,不知美人顏。 那葉掌門是個嚴苛又兇煞的,不妨礙葉遷之女葉春渺生得靈眸皓齒、朱顏翩翩,引得多少少年沖破了頭也要爭搶十三系每年的弟子名額。 葉春渺的耳根子從小就是在貌美贊揚之中泡軟的。 如今一日之內,竟接連來了兩個男人對她說“鼻屎沒摳干凈”這種話! 葉春渺怒從心中起,憤怒地抬起頭,狠狠瞪向懸梁上的少年。 少年咋舌,“嘖,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鼻屎糊你臉上的?!?/br> “咩!” 綠衣少年見這小貓不僅長相滑稽,叫聲更是別致,頓時笑得猖狂。 正在這時,葉春渺豎起了耳朵。 有一道腳步正在靠近,生為貓類的敏銳感告訴她,這是談昭的腳步聲。 它瞇起眼,打量一通梁上少年。 他估摸十五六歲上下,皮膚不白、身形瘦削,穿的是一身奇怪的青色袍子,腰間還綴著一塊不大的翡翠。 以小貓銳利的眼神,它能準確地辨別出來那翡翠一角小小的“祁”字。 祁支。 方才兩小卒談論的名字很快回到葉春渺腦海里。 瑕疵必報是葉春渺的一大美德。 只見墻洞一角,小貓退后了一步,隨后抬起頭,對著小道另一個方向放聲叫喊了起來。 未過兩瞬,小道一角便出現了抹黑色袍角。 修長男人一襲黑色錦袍,馬尾垂泄,眉宇邪肆。他三步并作兩步,撈起了墻洞下的小貓,小心翼翼地拖著貓身左右查看了一遍,確認無恙。 談昭的指尖很輕地點了下小貓的鼻子,低聲帶過,“嚇壞了吧?” 葉春渺抑制住了想從他的懷中掙開的沖動,從談昭的掌心抽出一只爪子,憤怒指向懸梁下的少年。 “咩!咩咩!咩!” 意為:談昭!快看!祁支! “好小咩,下次可別亂跑了啊?!?/br> 談昭顯然沒有會意,他輕聲說著,將葉春渺的爪子帶了回來,俯下頭,埋在它的腦袋上吸了一口氣。 葉春渺掙扎:“咩!咩咩?!” 談昭!你瞎嗎?! 談昭挑起唇角,笑得極為心術不正。他抬了抬眉毛,俯在小貓耳畔,低聲慢調:“小咩是在告訴我,快些抓他嗎?” 葉春渺:“咩?” 你知道??? 變成貓后,葉春渺的眼神較從前敏銳了許多,在從前看來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在那雙貓瞳的捕捉下,也會變得極緩極慢。 但談昭除外。 墻洞下長著不少野草,正值秋意愈濃的時節,多都泛了黃,幾簇黃桿上還掛著將落未落的葉片。 沒有聽到兵器出鞘的聲音,也沒來得及看到談昭的動作。 只是一道風掠地而起,那葉片就搖搖抖落。 與此同時,那一襲綠衣的少年也落到了地面。 “方才——”談昭走到少年面前,緩緩蹲下。他俯視著少年,聲音輕飄飄的, “就是你說我們家小咩的壞話???” 綠衣少年倒是個人物,被談昭一擊打落得無力起身,也未見其臉上露出什么驚懼之色,反倒笑吟吟。 “什么小咩,這只貓?” 葉春渺狐假虎威:“咩!” “乖?!?/br> 談昭微涼的指尖在小貓后腦勺順了順,起身退后一步,由一只掌心將葉春渺托在懷中,另一只手在虛空之中頓了頓,便有一短刃出現。 他的指尖輕輕一彈,短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了出去。 鏘—— 釘進了祁支的小腿中。 “唔……”祁支悶哼。 與此同時,魔族手下也匆匆趕到。 “走了?!闭務咽栈厥?,抱著小貓離開。 小道蕭瑟,葉春渺被托在談昭的肩頭,雙瞳向后望。 墻洞處,少年面色蒼白,小腿洇紅了一片草叢。 談昭的馬尾隨著走動輕揚,柔軟的發絲在猩紅間飄蕩。 柔和又詭譎。 - “小咩,不要亂跑?!?/br> “你是我的貓,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br> “他招惹你,我就廢了他一條腿,開心么?” 從墻洞到談昭的住所,談昭輕飄飄的話語在葉春渺的腦海里來回回蕩。 直到面前被放下一盆奶還有一小碟紅粉色的rou末。 “喏,給你拿了羊奶,還有小魚rou末,快吃吧?!?/br> 談昭一雙瞳孔漆黑,眼尾朱砂痣艷紅,噙了些笑意望著桌上小貓。 這男人是瘋子。 這男人一定是個瘋子,還是狠戾無情,說翻臉就翻臉的那種。 葉春渺警惕地看他一眼,埋頭趕緊在羊奶盆子里多舔幾口。 古籍有勾踐臥薪嘗膽。 現有小貓忍辱喝羊奶。 等著,等它養足了體力,就逃得遠遠的,才不和這瘋子作伴! 見它吃過了飯,談昭便沒有一刻不動地盯著它了。他在葉春渺腦袋頂上又薅了兩把,一轉身,消失在了屋角的書架后。 這種惡名昭著的大魔頭背后藏著什么密室是在正常不過了,但葉春渺現在可沒有精力去好奇那密室。 她現在就是一只瘦不拉幾的奶貓,談昭只消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