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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開車到家已經12點過半了。 她不放心溫景。 溫景的水下訓練幾乎全面叫停,由于運動員不能隨意用藥,醫生不建議他使用藥物干預,他的狀況也時好時壞,有時候驚恐發作得頻繁一些,有時候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發作。 但冷懷素知道,他并不想放棄游泳,他的體能訓練還在繼續,也時刻保持運動狀態,只是下水訓練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現在游泳對他而言,是又愛又恨的存在。 霍山也沒有放棄溫景。 不知該不該說是慶幸,溫景病后,冷懷素和霍山的關系反倒好了許多,霍山不再看她不順眼,反而溫景有任何動向都會主動跟她溝通。 隊里和局里的領導知道溫景的狀況以后,基本都持悲觀態度,認為溫景不如就此退役,上頭給了準信兒,要求霍山將培養重心轉移到劉培知身上,不要在溫景身上浪費時間。 據葉立帆說,霍山為此沒少去局里鬧,也沒少在教練員開會的時候給上頭使臉色施壓。 他替溫景抗住了來自局里和泳協的絕大部分壓力,并且在溫景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直護著他。 這些只有冷懷素知道。 同樣,冷懷素為溫景的病情奔走cao心的事,也只有霍山知情。 他們從前有嫌隙,此刻卻為了同樣的目標,為了保護同樣想保護的人,在不懈地做抗爭。 沒有人要放棄溫景。 也沒有人能放棄他。 …… 溫景跑步回來的時候,順手給冷懷素帶了她最喜歡的街口的燒麥和豆漿。 他站在房門口探身進去看了一眼,發現冷懷素還在睡,就躡手躡腳退了出來,去樓下沖了個澡。 正好吳三蓮晨練回來了,見到溫景往樓梯上走,隨口說:“阿景回來啦?!?/br> “嗯,奶奶我去睡一會兒?!?/br> “好,素素也還在睡呢?!?/br> 溫景進了房,在冷懷素身邊躺下。 他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睡不著,卻只是想靠著她躺一會兒。 冷懷素養成了只要跟溫景在一起睡覺就會睡得很淺的習慣,此刻也感知到身旁的床往下陷,整個人自然而然地像八爪魚一樣扒在溫景身上。 她迷迷糊糊間聞見溫景身上有著剛洗完澡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動了動鼻子,又把他抱得更緊。 “我這樣抱著你會不舒服嗎?”她迷迷糊糊嘀咕著。 “不會?!?/br> 他抬起手臂虛虛回抱住她,腦袋里空空的。 冷懷素不想睡了,被窩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她抬起頭來,飛快地在溫景嘴上啄了一下,又問:“那這樣呢?” 溫景沒回答她,而是用行動告訴她答案,他俯身輕輕含住她唇瓣,不帶任何欲.念的一個溫柔的吻,沒有索取,沒有攻城略地的霸道。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你在想什么?” 他不論變成什么樣,都不可能排斥她。 但他的病情確實對他影響很大,冷懷素一直在嘗試著了解以及接受變化著的他。 冷懷素:“明天我要回組里了?!?/br> “嗯,我知道?!?/br> “今天好像要下一整天的雨,我們要出去逛逛嗎?” “可以不去嗎?” “可以去嗎?想帶你去買衣服?!?/br> “好?!?/br> 他們下午去了商城,之后溫景還去找了體能教練,調整體能訓練的計劃。 冷懷素是第二天一早5點回組里的,她起來的時候,看見溫景似乎還在睡,稍微安心了些,躡手躡腳離開了房間。 她走后,整個臥室陷入一種虛無的寂靜中,溫景緩慢地睜開了眼,他側了側身,指尖觸到冷懷素剛剛躺的地方,還有一點點余溫。 他忽地嘆了口氣。 - 冷懷素今天總有些惴惴不安的。 今天是溫景要去廖醫生那里的日子,她一早就確認溫通已經帶著溫景去了,也許是這段時間她感覺溫景的狀態看起來要好一些了,她總有些期待,希望從賴醫生那里也能得到專業的肯定。 掐著時間,確認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冷懷素趁著候場休息給溫景打了電話。 “見到賴醫生了嗎?” “嗯?!?/br> “今天做了什么?” “畫了畫,然后跟賴醫生聊了聊?!?/br> 冷懷素緊張到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機:“嗯,賴醫生怎么說?” 溫景在那邊笑了一聲,很輕松的笑聲,讓冷懷素提前揚起了嘴角。 果然他說:“賴醫生說我的情況有所好轉,治療方案繼續?!?/br> 冷懷素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這份喜悅,劇組里有人喊她,她匆忙掛斷了電話。 溫景慢慢好起來了。 她這樣覺得。 賴醫生也是這樣說的。 但她沒想到下午卻接到了溫景體能教練的電話。 前一周,霍山帶領國家隊隊員赴澳洲集訓,溫景不在其列。 為此,霍山特意囑咐過溫景的體能教練,要時刻觀察溫景的動向,有情況及時跟他溝通,必要的時候可以聯系冷懷素。 現在就是那個“必要的時候”。 體能孫教練告訴她,溫景想嘗試水下訓練,一開始做了一組基礎的打腿還很正常,可他開始做劃水訓練的時候就開始驚恐發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