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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懷素呆呆地看著蔣琬離開,整顆心像是浸在了冰水里。 那天,冷青岸也沒有出現,事后冷青岸向她致歉,說明已經讓蔣琬轉告自己當天有事來不了。 幾次冷懷素想將當天的事情告訴給冷青岸,卻又說不出口,對于那個年齡的她而言,她雖然似懂非懂,但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還是會令她感覺像做噩夢一般的不舒服。 自那次以后,冷懷素只要待在幽閉的黑暗空間里,就會渾身不舒服,幾乎形成了應激反應。 …… 只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一眼將她的恐懼看穿。 冷懷素沒話可接了,卻又有種被這個小鬼拿捏住的羞恥感,她掙脫開他,自顧自往前走。 “我有夜盲癥,才不是怕黑,你懂什么?” “看不見是很可怕的事情好嗎?” 他似乎本意也不是取笑她,跟在她后頭,唇邊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點點頭:“那確實挺可怕的?!?/br> 冷懷素不再為了自己的緊張沒話找話了,有種被拆穿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果決,一步比一步邁得大,到最后近乎是跑起來了。 她踩在細軟的沙子上,聽著海浪一層層卷起,身后是溫景平穩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她朝著月亮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心情是難以言喻的放松。 …… 回到帳篷的時候,娜依縮成小小一團已經睡著了,冷懷素小心地在她的腳踝處涂好驅蚊水。 貓著腰從帳篷里探出一個頭,對著門外的溫景說:“沒事了,你快回去睡覺吧?!?/br> 溫景沒動,反而向她招招手:“你過來?!?/br>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冷懷素還是走了出來,說:“不是說不丟人的嗎,你不會還想笑話我吧?” 溫景笑著搖了搖頭,從她手里輕巧奪走驅蚊水,蹲下身來。 冷懷素身體先于腦子行動,邁著小步往后退了一步。 緊接著,冰冰涼涼的觸感從她腳踝上傳來,她低下頭只能看見溫景圓圓的后腦勺。 他垂著腦袋,像是在做一個精細的工藝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將她腳踝一圈涂上驅蚊水。 她這才后知后覺有幾個地方,是有被蚊子咬過后的酸癢感。 涂完了,溫景換了只腳作為下蹲的支點,說:“好了?!?/br> 他沒起身,冷懷素卻蹲了下來,噙著笑意的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送到溫景眼前。 冷懷素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謝謝啊,弟弟?!?/br> …… 溫景回到帳篷躺下時,還能清晰地聽見層層海浪拍向岸邊的聲音,一如他起伏的心潮,頻率一致。 他抱著薄毯翻了個身,將紅紅的耳朵暴露在這夜里,昭顯他的心事。 好在,無人清醒。 - 第二天清早,幾個大人帶著孩子們觀賞了海邊日出,這一期的春游圓滿結束。 溫景上午就趕回隊里。 作為運動員,他的作息其實很規律也異常健康,但昨晚的意外導致他幾乎沒睡個安穩覺。 回到隊里做了幾組陸上訓練感覺狀態不佳,于是中午打算回宿舍好好休息一番。 他幾乎沾床就睡著了,并且很快沉入了夢鄉。 …… 他不知道是不是剛參加完誰的婚禮,久違地穿了一件白襯衫,他像是喝了酒,癱坐在沙發上,領帶有些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于是他單手拉扯著,企圖讓自己松口氣。 冷懷素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 他看見一雙白皙纖瘦的小腿,她光著腳丫踩在地面上,一條藕粉色紗裙,側邊開叉。 她優越的肩頸線顯露出來,這裙子顏色太淡,與她冷白的皮膚太過相稱,他分不清哪一塊是她的衣服,哪一塊是她的肌膚。 但她的紅唇依舊紅艷,她含著笑看著他,眼尾上揚成一個勾人的弧度,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她從他手里接過那根半松了的領帶,單膝屈起跪在他腿側,似有若無地觸碰著他,熱意蔓延。 她手忽然使了力,居高臨下的,將他向自己拉攏一寸,她的唇堪堪擦過他的額間肌膚。 然后,她笑了起來,笑聲也是最佳的催化劑,溫景感覺自己醉得更厲害了。 她終于坐下,也終于能與他平視。 于是她勾著他的后頸,將自己的唇遞了上去,輕輕地吮吸著他的下唇,她很快松開他,像是要探查他的表情,試探他的下線。 警戒線已過,警鈴大作,溫景是全然的失控。 他翻身而來,手撐在她柔順鋪開的發絲旁,禁忌神情鋪滿了他的眼眶,他用粗重的呼吸將她整個包裹起來。 她卻好整以暇地躺著,指尖還會輕點他胸前,一寸寸撫摸下去,燎火的本事見長。 “咔噠”一聲,她的手輕輕挑開了什么,預示著重頭戲的開端。 …… “醒醒,嘿?!?/br> “怎么睡這么沉啊我去,以往睡覺也沒見你睡這么死啊?!?/br> 在廖昀堅持不懈的喊聲下,溫景終于清醒過來,他腦海里還浮現起剛剛夢里的旖旎春光。 他坐起身來,懊喪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廖昀不明所以,說:“不是我不讓你睡啊?!?/br> “是你那個青梅jiejie來找你了?!?/br> 溫景猛地抬頭,通紅的耳廓與緋紅的臉頰交相呼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