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成鴻抬起籮筐：“這里都是山路，不比平地，你跑不了的?！?/br>
    趙欽書哪里想到，連毛成鴻也跟著擠兌他。趙欽書抹了一把汗，想起來問何思鸝：“你家有土狗？”

    “有，跑得比你快多了?！焙嗡见Z的家也是鄉下，和溫文最大的不同是，他們家沒有成片的果園。

    何凌云用陳戎當作消息，被免了兩個月的債。他得意忘形，又繼續網絡□□。他抱有幻想，遲早會發財。

    輸是肯定的，借錢也是避無可避的結果。

    何凌云自抽耳光，說自己沒有擋住誘惑，這是最后一次了，他絕不再犯。他再犯他就——

    誓言和放屁一樣，他講了無數遍。

    無奈，何爺爺，何爸爸念及這個不孝子孫，如今是舉家還債了。

    趙欽書好奇：“你這陣子去做什么兼職了？”

    何思鸝說：“送餐?！?/br>
    “難怪，溫社長說你跑得不見人影?！壁w欽書有些憐惜，“一天能掙多少？當我鏡頭里的角色，我給你雙倍?！?/br>
    何思鸝嗅到了商機：“我可不可以一邊當你鏡頭里的角色，一邊再去送餐?！?/br>
    趙欽書失笑：“那我要上哪去找你？”

    “你拍我送餐的樣子?！?/br>
    “我要拍武術，你送餐能飛檐走壁呀？”

    何思鸝抬了抬腿：“我跑得特別快?！?/br>
    確實，像是飛毛腿。趙欽書憋足了勁也追不上。他向攝影課的另一個同學陳戎求助。

    陳戎問：「她在嗎？」沒有指名道姓。

    趙欽書了然：「在?！?/br>
    倪燕歸又變回了“倪燕歸”。

    趙欽書對她的初始印象是，性子野，但人漂亮，身段玲瓏，美腿修長纖細。自從她和陳戎談了戀愛，形象大變。裙子過膝，人跟著柔美起來。

    她和李筠的端莊大氣不一樣。淑女連衣裙套在倪燕歸的身上，像是綠茶裝。這種半天真半誘惑的氣質，對男人尤其要命。

    她只對陳戎一個人集火。

    分手以后，她收起了素雅的連衣裙，又成了一個肆意妄為的狐媚子。

    倪燕歸翹起腿，坐在果樹旁的藤椅上，一口一個砂糖橘。她懶洋洋的，像是收起了尾巴的狐貍。

    趙欽書：「過來當我的助手?！?/br>
    陳戎說：「好?！?/br>
    如果沒有分手，她肯定抱他哄他。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聽她說一句：“戎戎，你是最棒的?！?/br>
    *

    何思鸝到這里是當苦力，確確實實地領日薪。

    其他學員是義務幫忙。

    毛成鴻很有干勁，當搬運工的同時，又講述散打的要領：“我給你們講解過，任何的戰術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是只學習一種拳腿組合，一旦到了場上，很容易被對手看出破綻。任何的招數都要講究避實就虛，靈活多變?！?/br>
    一個學員說：“毛教練你真是成了職業病了?！?/br>
    毛成鴻抬起了籮筐：“就算以后我不教你們了，你們也要記住。格斗講的就是控制與反控制?！?/br>
    “毛教練?！眲偛拍莻€學員握緊了拳頭，“以后你還是要教我們的?！?/br>
    “對啊，毛教練，我的腿腳跑得還沒土狗快，你不好意思卸任吧?！壁w欽書笑著。

    毛成鴻：“行，以后再教你們?！?/br>
    倪燕歸在旁邊擺了一個籮筐。這是她向溫文購買的果子。

    她嘴饞，坐著就吃了幾個。

    何思鸝一個人在這里打兩份工。這時在樹下比劃拳腳。

    趙欽書的鏡頭跟著她，步伐凌亂，左腳絆右腳，險些就要摔倒。

    湛藍的天空，青綠的遠山。倪燕歸搖著椅子，慵懶起來，就犯困了。

    突然，她見到了溫文mama和善的笑臉。

    溫文mama說了句什么。

    溫文知道倪燕歸聽不懂這里的口音，過來當翻譯說：“小倪同學，你去休息一會兒吧?！?/br>
    倪燕歸站起來：“我沒事，我就是嘗嘗小橘子。太甜了，忍不住?！北婚L輩見到她悠悠哉哉的，她很不好意思。

    溫文mama的笑意很深，對溫文說話，又朝何思鸝的方向望了過去。

    “好。溫文說，“我媽說，你和小何同學兩個女孩子，忙了一上午，累壞了?！?/br>
    倪燕歸：“溫社長，你別總是把我當女孩子看，上午我搬了好多箱?！?/br>
    “嗯，很棒。剩下的箱子，我們男生足夠了?！睖匚南蛑麡湎潞?，“小何同學?！?/br>
    何思鸝很認真，收勢的動作穩重淡然。她走過來，滿臉是汗。

    溫文：“你們跟著我mama去休息會兒?！?/br>
    何思鸝：“我不累?！?/br>
    溫文望了一眼趙欽書。

    趙欽書學著小狗，向外吐舌頭：“但是我累啊?！?/br>
    溫文mama又說了兩個字：“休息?！?/br>
    昨天吃完燒烤，已經過了凌晨。宿舍門早關上了，倪燕歸不得不翻墻，一點多才上床。

    倪燕歸悄悄地問：“溫社長，是不是麻煩溫mama了？”

    溫文：“社團的同學每年來我家玩，有的還在這里過夜。人多，我媽覺得熱鬧高興?！?/br>
    倪燕歸不好推辭了：“謝謝溫mama?！?/br>
    溫文mama點點頭：“來?！?/br>
    *

    倪燕歸醒來。

    溫文一群人正在小貨車上裝貨。

    凜冽寒風中，毛成鴻脫得只剩一件短袖衫，他一次抬兩個箱子，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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