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歸低著頭，靠在桌子邊。

    柳木晞和于芮各自安靜。

    張詩柳男朋友對喬娜很殷勤，回復的速度特別快。

    過了十分鐘，喬娜放下手機：“張詩柳星期五就去找輔導員了?！?/br>
    事情似乎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四個人沉默著。

    最后，于芮說：“還是由我出面吧。勸勸張詩柳，看能不能和老師解釋，是個誤會?！?/br>
    “張詩柳不是好說話的人?！眴棠群鋈蛔哌^來，齊劉海下的眼睛黑漆漆的，“我覺得，與其讓張詩柳改口，倒不如去找另一個當事人?！?/br>
    另一個當事人？柳木晞：“你是說……”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倪燕歸。

    喬娜：“張詩柳舉報你偷窺陳戎，那，由陳戎出面反而更好?！?/br>
    柳木晞：“對呀，陳戎是你的男朋友，他肯定站在你這邊的?！?/br>
    然而，倪燕歸卻不見喜色。她無法保證，陳戎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畢竟那不是淑女行為。

    之后再和陳戎聊天，倪燕歸心不在焉的。

    不期然，耳邊飄來林修的那句話：“虛偽隱瞞沒有好果子吃?！?/br>
    聊天界面，陳戎的頭像上有一個紅圈。

    她沒有點，而是直接翻到林修的，沖著他就是一句：「你個騙子?！?/br>
    林修莫名其妙，一連發了六個問號。

    然后，倪燕歸滿腔的怒火又xiele：「難道我沒有一丁點的善良可愛嗎？」

    林修：「有是有，但是倪燕歸獨特的，與大眾不一樣。不知道你的那個他懂不懂欣賞了?！?/br>
    聽完林修的話，面對陳戎的聊天框，心繼續往下沉。倪燕歸滑到了柳木晞的身邊，一臉幽怨。

    柳木晞拍了拍倪燕歸的臉：“我還是喜歡你散發酸臭味的樣子?！?/br>
    倪燕歸靠在柳木晞的肩：“發不出來了。糟糕，戀愛沒幾天就遭受考驗?！?/br>
    “你認為，你和他通不過這次考驗？”

    “陳戎是生長在陽光下的人，會討厭我的吧？”

    柳木晞失笑：“難道你是生長在月光下的？”

    “林修說我不是偷窺，我當時覺得蠻有道理的。我沉迷陳戎的臉，看不清楚就用望遠鏡?！蹦哐鄽w頓一下，“要是我這么和陳戎說，像不像狡辯？”

    “我沒見過陳戎幾次，不了解他這個人。從你的描述來說?！绷緯務遄弥?，“他似乎……和張詩柳是同一類人？看不慣灰色行徑?！?/br>
    倪燕歸卻反駁：“胡說，他怎么會是張詩柳那類人?！?/br>
    “你覺得，陳戎的立場是更偏向我們幾個，還是張詩柳那樣的？”

    “能和我合得來的，可能偏向你們吧。不過，我在他面前做了偽裝?！蹦哐鄽w垮著臉，“難道他真是張詩柳那邊的？”

    柳木晞笑了：“如果陳戎和張詩柳是同一類人，你不會喜歡上他?！?/br>
    “所以，他可能會原諒我？”

    “事情既然報上學校了，你豁出去，跟陳戎直接談?！?/br>
    只能這樣了。倪燕歸沮喪不已。

    *

    陳戎出去上寫生課，中午在外面吃飯，趕不回來。正好，倪燕歸覺得自己還要組織一下語言。

    這天，老師沒有找過來。

    一行人在食堂吃飯。

    黃元亮聽完整件事，脫口而出：“會不會被開除??？”

    林修猛地拍了一下黃元亮的腦袋：“亂說什么？”

    “我擔心嘛?！秉S元亮揉揉腦袋。

    盧煒卻搖頭：“畫室是公共場合。又不是去男生宿舍，盯著陳戎光膀子穿內褲，學校會酌情處理吧?！?/br>
    倪燕歸沒說話。從昨晚到現在，她都很沉默。

    林修突然說：“燕兒，你要是對陳戎開不了口，我給你出面?！?/br>
    她懶懶地抬眼：“你出面干嘛？”

    林修說：“給你作證啊。你除了在畫室，沒有打探他的私人行為?！?/br>
    “算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至于當鴕鳥?！蹦哐鄽w說，“橫豎是一刀，我要正面挨這一刀?！?/br>
    林修挑起眉，忽然伸手到她的眼前。

    她愣一愣。

    他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這才是我認識的倪燕歸?！?/br>
    她笑罵：“嚇死我?！?/br>
    “嚇不死你，要不要喝椰子？”

    “你請，當然要了?！?/br>
    *

    快刀斬亂麻，免得時時忐忑。倪燕歸早早去了社團。懶得打扮，穿上最簡單的運動服，妝也沒化。

    陳戎和趙欽書還沒到。

    迎上來的人是溫文：“小倪同學，軍訓怎么樣了？”

    “馬馬虎虎吧?！?/br>
    溫文望著她素面朝天的臉：“不錯，更健康了?！?/br>
    “溫社長，直男不懂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說曬黑了吧?！?/br>
    “小麥色，是很健康啊?！睖匚男?，“對了，今天毛教練可能要教步法，但是你的話，我覺得可以練到拳法，腿法也要開始了?！?/br>
    “嗯，溫社長?！蹦哐鄽w這才想起散打的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br>
    “什么？”

    “就是我覺得，練拳……不止練拳，練散打吧，太辛苦了。我的學業越來越忙。我報了心理學，這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我還要給毛教練做犯罪分析。上課很刻苦認真。社團這邊，我可能沒時間?！彼穆曇粼絹碓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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