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成鴻笑笑，“我還有事，先走了啊?！?/br>
    馬政：“對了，我們拳擊社啊——”

    倪燕歸想起來了，馬政就是在拳擊海報的其中一人。

    馬政：“今年拉了500強企業當贊助?！?/br>
    毛成鴻的笑容僵了僵。

    馬政越發得意：“散打社如果維持不下去，歡迎毛教練來我們拳擊社?！?/br>
    可能是他的女朋友看不過去他斜嘴的笑容，拉住他，轉頭向毛成鴻說：“成鴻，加油?！?/br>
    馬政摟住她的腰：“你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了?！?/br>
    倪燕歸這才明白，原來散打社也有不輸話劇社的狗血八卦。

    毛成鴻的笑，不像是笑：“各自努力吧?！?/br>
    “努力不是萬能詞?！瘪R政明顯忘形了，“毛教練，如果付出努力就能有回報，你也不至于到現在，什么獎都沒撈到?！?/br>
    毛成鴻的笑意徹底消失了。

    “對了?！瘪R政忽然收起音量，“你們社團還出了一個偷拍狂？”

    毛成鴻沒有回答。

    馬政：“招新的時候要注意品行。否則敗壞名聲，就要倒閉咯?！?/br>
    倪燕歸瞥向馬政。人丑不要緊，面目可憎就討人厭了。她指指后面的辦公室：“你要不要進去跟校長說說，招新的注意事項。嘉北出了一個偷拍狂，敗壞名聲，就要倒閉咯?！?/br>
    馬政的臉色一變。

    他和毛成鴻的恩怨，要從他搶了毛成鴻的女朋友開始。

    俗話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墒?，馬政得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又接了拳擊社。而且，他把拳擊社經營得風生水起。

    散打社人丁凋零。毛成鴻站在馬政面前，覺得自己哪方面都比不過對方。見面時，毛成鴻總是不多話，應付幾句就走。更別說和馬政斗嘴皮子了。

    馬政吃定毛成鴻不會回嘴，每次都要冷嘲熱諷。他這是頭一回被反懟，很惱火：“你是誰？”

    倪燕歸揚起笑：“英雄不問出處。路見不平一聲吼而已?！?/br>
    馬政氣極反笑：“毛教練，這不會是你今年招來的新人吧？”

    倪燕歸樂了：“毛教練的社團招什么人，關你什么事？你是他的誰??？”

    馬政女朋友拉了拉他的手，說：“電梯到了，我們進去吧?！?/br>
    “好男不跟女斗。毛教練，我們先走了?！瘪R政就要進電梯。

    倪燕歸補了一句：“不是不斗，是你斗不過?！?/br>
    馬政大呼一口氣，鼻孔一張一合。

    他的女朋友趕緊把他拉進了電梯里。

    電梯門關上了。

    毛成鴻嘆氣：“小倪同學，你真是……”可是，倪燕歸是為了給他撐腰，他無法怪責她，只能說，“他的話雖然刻薄了點，但也是事實。我13歲練散打，到頭來比不上他這個半路出家的?！?/br>
    倪燕歸問：“毛教練，你練散打是為了得獎？”

    “我是熱愛這項運動?！?/br>
    倪燕歸按了電梯鍵：“剛走的這人，我見過他的海報，獎項列了十幾行?？粗芘Ｂ?，巴結他的人肯定多。你瞧他那德行，他結交的是利益捆綁的一群人。真正武德充沛的高手，也不跟他這種人玩啊。毛教練，不要妄自菲薄，你怎么會比不過他？”

    “你們年輕人啊，歪理一套一套的?！彪m然是歪理，但毛成鴻聽得暖烘烘的。

    下了樓，倪燕歸說：“我先走了，毛教練，溫社長?！?/br>
    毛成鴻望著她的背影：“溫文，你覺得我們的問題出在哪里？”

    溫文：“可能……太佛系了？”散打社的學員只是把社團當作一個消遣，可有可無。真正用心的人是毛成鴻和溫文，或者再加一個趙欽書。但趙欽書的殷勤是因為他和毛成鴻的交情，否則他不會來。

    而且，散打社的學員沒幾個熱衷賽事的。拳擊社那邊，學員們干勁十足，大大小小的獎，有什么就報什么。大網撒下去，小魚總能撈上幾只。況且，拳擊社的秘書特別能忽悠，拉的贊助一個比一個大。

    毛成鴻問：“是不是沒有家庭般的溫暖？”

    “首先要培養凝聚力，”溫文說，“毛教練，別忙著訓練，開頭要慢慢來。上次第一堂課就跑三公里，把不少人嚇走了?！?/br>
    毛成鴻卻說：“三公里都跑不下，還練什么散打啊?！?/br>
    *

    倪燕歸數了幾天的日子，沒遇上陳戎。

    除了在畫室舉望遠鏡的時候，連人都見不到。

    黃元亮在旁擺弄畫架，說：“倪燕歸，你不要步上吳天鑫的后塵啊?！?/br>
    倪燕歸橫過去一眼。

    林修拍了下黃元亮的腦袋：“她不一樣?！彼斨嗤瑢W的面，光明正大、光天化日。只是陳戎這個當事人不知情而已。

    黃元亮一手扣住后腦勺：“建筑學系也有認識我們班的人吧？遲早會說出去。陳戎不得嚇死??？”

    林修湊到倪燕歸的身邊：“陳戎還在窗邊嗎？”

    倪燕歸放下望遠鏡：“窗子正中，角度完美?！?/br>
    林修：“他真遲鈍?！?/br>
    說來也巧，就在這天中午，去食堂的路上，倪燕歸見到了陳戎的背影。

    天賜良機。她彈了個響指，回頭張望時，正好見到了盧煒。她喊：“小王子?！?/br>
    尷尬的稱呼。盧煒卻很受用，他撥了下劉海，迎上前來：“什么事？”

    “我要坐陳戎旁邊，你幫我去占個座，等我打了飯，你再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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