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話筒，郁承聽到她幽幽地吐氣，問：“怎么？你想當我的第一個男伴嗎？”

    像是卡薩布蘭卡百合開花的聲音，甜膩而艷麗。

    “……”

    郁承笑了下。

    她張揚直白又有些目中無人，還是小女孩，僅是呈口舌之快就得意地忘乎所以。

    他也不能總做紳士。

    “在向我邀約之前，你要考慮清楚?！庇舫泄创?，屈指輕叩了下桌子，如警告也似提醒，“到時候我就不會只知道你的名字是叫Lisa了?！?/br>
    第21章 電話

    懷歆突然被殺了個回馬槍，差點招架不住的同時感嘆姜還是老的辣。

    她張了張嘴，想著反正已經露怯了，哪怕再度拙劣地轉移話題好像也沒有什么關系，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嘟唇道：“哎，那天我看見你了?！?/br>
    郁承對她到底還是寬容的，問：“什么？”

    懷歆不說清楚地點，只似是而非道：“你和一個女人，走在街上?！?/br>
    她不知道他和那個女人都去過哪里，但主要是不想讓他懷疑自己的身份——榮李記的正門口就對著街，懷歆尋思著他們如果一起進門，總應該也在街上一起走過。

    說不定還去過別的地方。

    那頭安靜須臾，郁承笑了，語氣略微有些散漫：“那你怎么不過來和我打招呼？”

    懷歆捏了捏腿上的薄毯。

    ——自電影播完她就一直狀態不佳，每個問題都要停頓一兩秒才想出回答。

    “女人都是好面子的嘛?！睉鸯д{笑，“不是總說不知道我長什么樣嗎？我怕你認不出我，還得解釋半天。又在你女伴面前，多尷尬啊?！?/br>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br>
    他輕笑，慢悠悠地道：“也許你在我這里很特別呢，不需要看長相，一開口我就知道?！?/br>
    懷歆心中的弦輕輕一撥，也掩著唇笑：“喔，有那么特別??？”

    “那萬一我過去了，你的女伴不高興了怎么辦？”她煞有介事地拖長語調，有意無意地抖露出點酸味兒，“還得你去哄?！?/br>
    郁承語調斯理：“她沒那么小心眼兒?！?/br>
    “……”

    很好，沒有否認這是約會。

    懷歆的拳頭有點硬了。

    她本能地想說些什么，但是郁承已經拋出第二個問題，“既然那天看到我了，怎么當時不說？”

    節奏略微被打亂，懷歆沉下一口氣，故作滿不在乎：“本來想說的，但是那天也是有別的事打了岔?！彼D下，又提起，“而且你前段時間不是很忙么，總是聊一會兒就下線了，我怕打擾到你?！?/br>
    懷歆刻意咬重了最后幾個字，語氣控訴，沒忍住有點夾槍帶棒的。

    郁承垂下眼，不急不緩地摘下眼鏡疊放至一旁，這才啟唇。

    “meimei，你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br>
    懷歆一愣，不由得迷茫地眨了眨眼。

    “被偏愛的人才有資格小心眼?！?/br>
    他的聲音很近，明晃晃含著笑意：“當時你要是走過來了，指不定我會哄誰?！?/br>
    “……”

    艸。

    被征服了。

    太他媽會了。

    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懷歆很沒出息地提起了嘴角，偷偷地樂。

    呸，這個渣男。最會模糊重點。偏偏還讓人心甘情愿。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很好奇誒?！?/br>
    “什么?！彼羯痛?。

    “Alvin先生這么會撩，里面有多少人的功勞??？”

    郁承揚了揚眉，似笑非笑：“想知道？”

    “對啊。畢竟我就是這么小心眼?！睉鸯盟麆偛诺脑拋矶滤?。

    “唔，我想想啊?！?/br>
    郁承像是真的想了一會兒，又喊她：“meimei?！?/br>
    “嗯？”

    懷歆感覺自己進了一座冰火兩重天的池子，被他進退維谷地吊在中間，一面冷一面熱，熱的那面要燙壞，冷的那面卻要凍僵。

    郁承低緩地笑了聲，語氣溫柔地同她打商量：“全算成是meimei一個人的功勞，好不好？”

    “……”

    懷歆有那么一瞬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步子跨得太大了。

    不應該招惹他的。他媽的沒一句真話，還哄得她心顫。

    她哽了一會兒，軟著聲笑：“這樣啊，那我還挺榮幸的呢?！?/br>
    懷歆揉了揉太陽xue，覺得先結束此次通話或許是個明智的選擇：“那個，我剛剛好像聽到門鈴響了——”

    “又是親戚來了？”

    “……”

    “不一定，可能是我的編輯?！?/br>
    懷歆稍頓一瞬，心情復雜地說：“之后我去稻城那邊，都是山路，通訊也許會有時延……”

    “嗯，明白?！庇舫泄创?，“如果你不回我消息，是因為信號不好，不是在生我的氣?！?/br>
    “……”

    懷歆指尖停在手機屏幕上，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又傳來男人輕描淡寫的解釋：“上市企業董事長的女兒，陪著吃頓飯?！?/br>
    “……”

    “還有，在我這里，meimei就算再小心眼一點也沒關系?！?/br>
    當晚懷歆窩在被子里，悶聲狂捶自己的枕頭。

    ——她就知道，和老男人一起共舞既像是與虎謀皮，又仿佛走鋼索，快樂刺激，但卻危險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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