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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手掌間沁出了冷汗。 他是要……與自己說什么情話么? 尹湄想起之前自己問過他的問題,心跳地極快,若他此時與自己說,有多么喜歡自己…… 想到此,尹湄已經事先紅了臉,緩緩垂下濃睫,微微顫抖,等著他開口。 半晌,沈云疏終于開口道,“總有一日,你會明白?!?/br> 尹湄抬頭看著他,咬住了唇,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這失落落入沈云疏的眼中,令他心中略有些沉重。 他不知,究竟該不該讓她想起來那些事。 他有私心,可若那些事讓她傷心,他寧愿她永遠不記得。 更何況,那些記憶她究竟能不能想起來,還都是未知數。 三日后,沈云疏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 尹湄也算是見識到了沈云疏另一方面的強大之處,替他換藥的時候,尹湄發現他的傷口恢復地極好,也不知是御醫用的藥好,還是沈云疏身體素質強大,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還疼嗎?”尹湄問。 “不疼?!鄙蛟剖杈従彽?,“不必擔憂,我不怎么怕疼?!?/br> “你看起來什么都不怕?!币匦χf,“這世間有你忌憚的東西嗎?” “自然是有的?!鄙蛟剖杪曇糨p緩。 “什么?”尹湄好奇地問。 “太多了?!鄙蛟剖枭焓置嗣念^,轉移話題道,“今晚隨我去一個地方?!?/br> 見沈云疏態度正經,尹湄立刻點頭,轉眼便忘了剛剛自己問過的問題。 原本尹湄以為沈云疏說的“今晚”,是用過晚飯之后,可是到了她即將更衣入睡的時間,沈云疏還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尹湄在房中點了蠟燭,見沈云疏在看一份圖紙,便端著蠟燭走上前去,問道,“矜嚴,你說今夜要帶我出去,什么時候走?” “再等等?!鄙蛟剖鑼⑹种械膱D紙放下,尹湄看了一眼,見竟是一份徽州的地圖。 那地圖十分細致,不僅標注了官道水路,還將一些她平日里根本不知道的小道都盡數標注了出來,甚至還有通向黟山的一條小徑。 黟山的某處,被沈云疏用炭筆輕輕勾了一個圈。 “矜嚴想去黟山嗎?”尹湄輕聲問,“聽聞那處風景秀美,非常漂亮?!?/br> “嗯?!鄙蛟剖栌朴瓶戳怂谎?,“你可曾去過?” “沒有?!币負u了搖頭,“路途遙遠,那邊人跡罕至,我不敢去?!?/br> “我帶你去?!鄙蛟剖璐竭吂雌鹦σ?。 直到夜深人靜之時,沈云疏才給她披上薄薄的氅衣,攜著她出了門。蒼松早就等在了門外,不過今日,他們沒有在沈府的正門,而是走到了后門。 尹湄隱隱猜到了沈云疏的打算,秋風干爽,夜風有些涼。 一路上蒼松走的都是小路,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馬車的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聲音不大,靜悄悄的。 路途中,沈云疏并不怎么出言說話,尹湄靜靜地掀開一旁的車簾,看向外頭。 他們越走越遠離京城,往偏僻處去了,尹湄心中預感更強,她看了一眼沈云疏,卻見沈云疏也正在看她。 “是去千狼行宮嗎?”尹湄硬著頭皮問。 “嗯?!鄙蛟剖栎p輕應道。 尹湄手腳發涼。 終于抵達此處,尹湄下了車,一陣涼意襲來,無人的千狼行宮仿佛一座可怕的巨獸,蹲坐在黑暗中,隱藏著所有的爪牙。 蒼松上前與人接應了幾句,便立刻小跑過來,問道,“大人,已經準備好了,您要帶夫人進去看看嗎?” “尹湄?”沈云疏偏過頭看她。 尹湄紅了眼眶,使勁搖了搖頭。 沈云疏見她眼角含著的淚,微微蹙眉,事到如今,想到她上一世的經歷,沈云疏依舊恨不得將那趙成麟弄出來再殺一次。 他緩緩將她摟在懷中,聲音沉沉,“那在此看著便好?!?/br> 大火轟然而起,火焰在秋風中依舊灼人,尹湄站得夠遠,她面孔上掩映著火光,照亮她清澈的眸子。 整個行宮已經有人事先潑過了足量的火油,周圍也已經做過了隔火的措施,千狼行宮冰冷的輪廓被火焰舔舐勾勒,溫暖地燃燒著,隨著燃燒的“噼啪”聲響起,濃煙直沖天際而去。 尹湄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她想起那荒唐的夢境中自己經歷的一切,如今卻覺得自己這一世極端的幸運。 她終究還是躲過了一切糟糕的可能,擁有了最幸福的后續。 尹湄主動握住沈云疏溫暖的手掌,一顆心幾乎要被面前燃燒的千狼行宮烘烤得guntang,她帶著哭腔仰起頭,“夫君,我們回家吧?!?/br> “謝謝你?!?/br> 又過了幾日,皇宮中,九皇子收到了一份“大禮”。 那是皇鋪這些年來所有的賬冊,還有兩份不同字跡的信,上頭分別寫了很多賬冊的問題所在,一份字跡磅礴大氣,一看便是沈大人的親筆,另一份則是趙成逸十分陌生的柳體,風骨萬千,看不出是誰的筆跡。 他隱隱猜測,那兩封信的另一封便是尹湄所寫,那上頭寫的東西有條不紊十分細致,比沈大人大筆一揮寫出來的東西好理解得多,他對賬本真的不在行??! 東西由蒼松秘密送到九皇zigong中,他一個頭兩個大,看著沈大人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積蓄”,皺眉道,“沈大人就這么走了?他還未叮囑我要注意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