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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懷中纖細的姑娘雖然假裝睡著,沒有言語,卻已經是耳根通紅。 第二日,皇上親自來看望沈云疏的傷勢,沈云疏虛弱無比,仿佛一張紙片,看起來連下榻都難。 “免禮,沈矜嚴,受了這么重的傷,就不要與朕行這么些虛禮了?!被实圩屔蛟剖杌亻缴闲菹?,見他虛弱無比,反而面色輕松了許多,笑道,“矜嚴身體變得這樣虛弱,朕難辭其咎啊?!?/br> 沈云疏見皇帝話中有話,心中清楚,他幽幽然看了一旁的郭元禮一眼,勉強笑道,“皇上與臣說笑?!?/br> “此次太子謀逆,若不是沈大人有勇有謀,恐怕朕此時已經是尸體一具了?!被实凵钌羁戳怂谎?,“你想要什么賞賜,朕都應你?!?/br> “皇上,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鄙蛟剖桦m然虛弱,可吐字卻依舊清晰,他不緊不慢緩緩道,“臣已多年沒有回鄉,家鄉還有位伯父,如今年事已高,臣想攜妻子回鄉一段時間,家鄉水土養人,臣也剛好休養一陣?!?/br> 皇帝眼眸深沉的看著他,仿佛想要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尹湄在一旁靜靜站著,手心已經緊張的冒了汗。 她極少接觸朝堂,如今是第一次看到沈云疏在圣上面前的模樣。 皇上如今對沈云疏似乎有些忌憚之意,反反復復試探,沈云疏看起來應對自如,可尹湄卻知道,他身子略有些緊繃,此時正在病著,應對這場面,當也并不輕松。 “休養?京城中可容不得你休養太久,朕老了,太子已死,儲君之事,還需矜嚴你多多籌謀,替朕好好想想?!被噬闲χf。 “皇上折煞臣?!鄙蛟剖璐藭r卻一反常態,忽然伸手,握住了尹湄的手。 尹湄冷不丁被他捉住手,一時緊張,當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順勢便倚在了他的身邊,臉微紅的垂下頭來。 “皇上,您幾年前與臣說過,男人成家立業,立業重要,成家也重要,當年年輕氣盛不懂風情,拒了不少皇上欽賜的姻緣。如今臣也算是開了竅,與夫人琴瑟和鳴,倒想借此休養機會,為我沈家延續些香火?!鄙蛟剖栊Φ?,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不遠處的郭元禮。 郭元禮額頭上冒出青筋。 郭元禮知道事情不妙,沈云疏定是猜到自己在皇上跟前說了什么話,故意用這話刺他。 理智上,郭元禮知道自己不該有情緒,畢竟沈云疏此舉分明是故意的,可沈云疏說的正是他最在意卻又此生最為得不到的,他心中怨氣頓起,卻又不能流露出異常,只能硬忍著。 他實在是太著急了。 他清楚,待回了京,沈云疏一定會第一個收拾他。 “哦?是嗎?”皇上此次卻是真笑了。 沈云疏對他這位夫人,的確與其他人不同,昨夜甚至愿意為了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拒絕與趙成麟換人。 也是為了救她,受了重傷。 與之前毫無牽掛冷心冷情的沈云疏相比,如今的沈云疏,無異是有了最大的軟肋,并且看起來有些樂不思蜀的趨勢。 就如同李鳳鳴將軍,公主嫁給他之前,皇上日日夜夜忌憚他的兵馬與一呼百應的軍中氣度,可現在,皇帝并不擔心他會如何,只要公主在,他便不敢輕舉妄動。 而如今,沈云疏也步入后塵。 身后有人要護著,便再也沒有孤身一人那般不好掌控了。 “好吧,那朕便再準你兩個月的休沐,你與夫人回鄉去吧?!被噬线@句是笑著說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他仿佛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溫和的皇帝,“兩個月夠嗎?” “足夠?!鄙蛟剖栊α诵?。 “沈大人也不可因兒女私情,拋下國事不管啊?!被噬险酒鹕?,緩緩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養傷,休沐結束,立刻回來替朕處理麻煩事?!?/br> “謝皇上?!?/br> 尹湄立刻起身行禮,送皇帝離開了營帳。 沈云疏臉上笑意收斂,緩緩靠在榻上。 尹湄手心都是汗,她緩緩坐在他身邊,問,“那郭元禮著實有些古怪?!?/br> “何處古怪?”沈云疏頗有興致的看著她。 “說不上來,但總覺得他陰森森的,看著你的眼神很是忌憚,又有些排斥?!币貏偛艅偤每吹焦Y腦袋上冒著青筋瞪著沈云疏的模樣,心中一直覺得很不舒服。 “你的感覺是對的,郭元禮是太子剩余的勢力?!鄙蛟剖杈従彽?,“這也是我們要離開的原因?!?/br> “如今京城,我再插手,以后趙成逸便會如同今日一般,對我忌憚?!鄙蛟剖杈従徴f,“該是讓九皇子自己整合勢力的時候了?!?/br> “那郭元禮呢?”尹湄問。 “也留給趙成逸處理吧?!鄙蛟剖杈従彽?,“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他還繼承什么大統?!?/br> 尹湄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笑什么?”沈云疏問。 “沈大人是自己想偷懶了?!币氐?。 沈云疏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單手摟住她的腰,緩緩道,“夫人看破不說破……” “一會兒有人進來……”尹湄想將他推開,又不敢動作太大,怕弄傷了他。 “無妨?!鄙蛟剖杈従徚闷鹚叺陌l絲,輕輕吻她的耳垂,“我不做什么?!?/br>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黎陽的一聲,“哎呀你不要把這個也弄進來,太多了,放在外頭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