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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日的插曲,夜晚的營火晚宴也取消了,御帳周圍氣氛沉悶,王公大臣們卻快活的很,各自在營帳內烤他們分得的獵物,割下來的毛皮可以拿回去做毛絨大氅,新鮮的rou烤出來香氣撲鼻。 沈云疏回了營帳之后,看到尹湄正在往那兔rou上撒鹽,蒼松忙著在一旁切rou,桃花則在煮茶,沒人管她。 沈云疏眉頭一跳,立刻快步上前,將她手中的鹽巴取了下來,阻止她繼續禍害那塊兔rou。 “矜嚴,沒事吧?”尹湄關切地問。 “沒事?!鄙蛟剖璧?,他從身上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塞進她的手中,“試試?!?/br> 尹湄握住那把沉甸甸的匕首,一把拔開,寒芒刺目,鋒利無比。 尹湄疑惑地看著沈云疏。 “太子已經與烏斯藏勾結,今晚便會動手逼宮?!鄙蛟剖栎p聲道,“若有人近身,我趕不及,你便用這匕首刺他?!?/br> 尹湄嚇得的臉色發白,卻咬牙點了點頭。 “一定要等太子動手嗎?”尹湄問,“就不能提前將他的陰謀戳穿嗎?” “他不動手,便如同今日那頭熊一般,找到無數辯解的理由,很有可能罪不及死?!鄙蛟剖璧?, “一擊即中,必須要他在皇上面前動手,我才能……” 親手殺了他。 最后幾個字,沈云疏沒有說出口,可尹湄卻覺得心頭猛地一跳,想到那場夢的最后,她所聽說的事情。 她依舊記得,當時自己以生不如死,日日渾渾噩噩度日,最后房門被打開,有人將她從暗無天日的房間里放了出去。 那天,千狼行宮的人都在說,“沈大人手刃太子,我們自由了?!?/br> …… 沈云疏給篝火添柴,目光沉靜,尹湄心中暗潮涌動,她目光瑩瑩地看了他一眼,“矜嚴……” “嗯?” 尹湄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身上除了原本木質的味道之外,還沾染上了尹湄慣來的氣息。 尹湄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將他的腰摟得更緊。 “夫人……” 沈云疏手中還抓著鹽巴,另一只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眸間晦暗不明,聲音啞然,“怎么忽然投懷送抱?!?/br> 不遠處的桃花煮好了茶正要端來,一轉頭便看到那抱在一起的兩人,臉猛地一紅,趕緊轉身,卻剛好撞進了蒼松的懷里。 二人面面相覷,尷尬了一瞬,立刻躲開去。 夜風涼意吹來,尹湄悶在他的懷中說,“你一定要小心?!?/br> “嗯?!鄙蛟剖璧皖^,輕輕吻她的頭頂,“好?!?/br> 入夜,營地上愈發安靜,守衛在各營周圍走動,沈云疏借著黑暗掩蓋,走出營帳,迅速閃身進入烏斯藏的營地之中。 尹湄坐在榻上,衣裝齊整,靜靜地等待。 她袖口捉著剛剛沈云疏給她的匕首,指尖發白。 陡然間,她聽聞一陣鷹哨聲響起。 營地本已經安靜下來,可那鷹哨尖銳不已,伴隨著鷹哨聲,周圍迅速傳來守衛倒地的聲音,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營帳外火光沖天,尹湄緊張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營帳外火光下的身影凌亂。 有守衛被刺死,在火光的陰影中被拖行,然后扔在角落里。 陣陣血腥味傳來,外頭傳來尖叫聲和哭聲,尹湄手指顫抖,站起身來,蒼松掀開簾子入內,他身后跟著面無血色的桃花。 “夫人,太子謀反,夫人放心,我護著您?!?/br> “嗯?!币厮浪牢兆√一ǖ氖?,問蒼松,“大人回來了嗎?” “還未?!鄙n松道,“夫人不必擔憂,大人不會有事?!?/br> 而此時,太子營帳之中,趙成麟怒目看著面前的侍從, “怎么回事,烏斯藏的人呢!為什么只有我們動了!” 侍從也懵了,出去探查半晌道,“殿下,他們已集結人馬,正往皇上的營地去!” “都是群蠻人!計劃如何都聽不懂嗎!”趙成麟怒道,“快,控制住其他營帳的所有人,其他人跟我去御帳!” “是!” 兵荒馬亂,御帳門口的防衛如同紙糊的一般,太子的人直接沖破御帳,將榻上還在安睡的皇帝五花大綁。 皇帝怒目看著面前緩緩出現的趙成麟,額頭上青筋亂跳,破口大罵,“逆子!” 趙成麟見周圍都被自己控制,心下稍定,見皇帝對自己毫不客氣的模樣,緩緩道,“父皇,讓你失望了,不過兒臣一向都很讓你失望,你也習慣了?!?/br> 趙成麟這話說得仿佛漫不經心,可皇帝卻能真切的感受到趙成麟滿身的怨氣。 “朕對你還不夠好嗎?”皇帝怒聲罵道,“朕立你為太子已是高看你,可你呢?你做過什么好事沒有,一直以來作威作福,不思進取不管社稷,也不為朕分憂,你哪一點配得上這個身份和地位?”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父皇……事到如今,你還在訓斥我?哈哈哈哈,簡直太可笑了!”趙成麟的口中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眼眸中泛起一陣紅,“你有什么資格訓斥我?我這么多年來戰戰兢兢,生怕別人搶了我的位置,我暗地里與多少人斗過,你知道嗎!” 皇帝死死地盯著他,還想再開口,卻見趙成麟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那劍鋒利無比,燭光一照,便反射出寒光來,趙成麟緩緩地將那把劍放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