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笑道，她拄著拐杖繞著虞姜姜周身走，邊走邊道，“我老早就看見你在林子里打轉了，本想著若你能來扶我老婆子一把，我就幫幫你，讓你能出去，可現在嘛，呵呵……不好說嘍?！?/br>
    她的確盯著虞姜姜很久了，自從她進來，她的目光就沒離過虞姜姜。

    她有求于虞姜姜。

    若她肯配合，萬事都好說。

    若她不配合……那就另論了。

    對于她的話，虞姜姜還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林子古怪，突然冒出的老婆婆也古怪，肯定是陷阱，等著她去跳。

    她撇開臉，忽略老婆婆。

    老婆婆見虞姜姜神情懷疑，嗤笑一聲，又道：“你若不信我，那你便再走著瞧瞧，就算你走上七天七夜也出不去的?！?/br>
    “那便不出去了唄，在這生活也挺好?！?/br>
    虞姜姜不上套，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就打算走。

    “你若不出去，你在這里莫說生活了，哪怕三天你也活不到……”頓了頓，她高深莫測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林子?！?/br>
    虞姜姜滿不在意地回頭：“我知道，那又怎樣？”

    竹林突然刮起風來，竹葉大把大把地隨風掉落，驚醒了沉睡著的不明物體，搖曳的竹影似乎在地上活了起來，開始扭曲著向她這邊游移過來。

    像索命的小鬼。

    老婆婆站在竹影下，笑得詭異：“不怎樣，只是你會死得比較慘而已?！?/br>
    虞姜姜突然覺得，剛才她就不該裝逼。

    這下好了，真的要死。

    第15章 裂隙

    四面八方的竹影都晃動起來，如同滑膩的毒舌吐著信子沖虞姜姜而來。

    虞姜姜咽了咽口水，定下心神，擠出一個笑臉，弱弱道：“婆婆，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呵呵?！?/br>
    聞言，扭動的竹影漸漸淡去，恢復成原本古怪的靜謐。

    老婆婆這才滿意道：“孺子可教也?！?/br>
    虞姜姜：……

    明明是屈服在你的威脅之下好嗎？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老婆婆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看到地上的竹影還是尋常模樣，虞姜姜才慢吞吞地朝老婆婆挪步過去，待走到差不多距離一米元的時候，虞姜姜就不愿再往前了。

    老婆婆還是招手：“再近些?！?/br>
    虞姜姜到底還是害怕的，心底發慌腦子就開始急了：“我聽力很好的，這么點兒距離可以聽得清楚?！?/br>
    見她不愿再走，老婆婆似是洞悉了她的心境，笑笑之后主動走到虞姜姜跟前，牽起她的手。

    虞姜姜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一瞬間腦海里似乎有什么畫面一閃而過。

    老婆婆的手枯糙寒涼，比竹林里最陰處的竹還要涼。但并不瘆人，反而握著讓人十分舒爽，如同炙熱的夏季突然出現在山間的清泉。

    老婆婆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我可以幫你走出這竹林，只你要幫我做一件事?！?/br>
    虞姜姜的手被她握著，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回來，沒抽動。

    想不到老婆婆看起來挺大歲數了，力氣這么大。

    就算被她的話恐嚇到，到底虞姜姜還是不太相信這老婆婆的。

    “你說能放我出去，我憑什么信你？你自己不也呆在這里出不去嗎？看你這樣子，估計被困了好久了吧？”

    老婆婆輕笑一聲，并沒有直接回答。

    握著虞姜姜的手，無數畫面在她腦海里閃過。她松開了虞姜姜的手，望著滿目的竹林，悵然若失。

    又有風吹來，竹葉再次瀟瀟落下，氣氛徒然變得悲涼。

    虞姜姜打了個噴嚏，不理解為什么老婆婆突然要cao縱風和竹葉。

    很快，她就知道了，老婆婆這是在渲染悲涼的氣氛。

    老婆婆道：“你知道這片竹林是什么來由嗎？”

    虞姜姜有預感，她如果回答的語氣表現出一副她很感興趣的樣子，她絕對會聽到一大段陳年往事。

    虞姜姜性急，她不想聽故事，她想早點出去。

    于是她回道：“不想知道，謝謝?！?/br>
    老婆婆：……

    “你未免也太不懂得尊老了……”

    “分明是你回避我的問題?！庇萁貞贿^去，又覺得的確是自己不夠尊重老……人，姑且應該是人。

    “你剛才問我一大串我沒聽清，但其中一點我可以回答你。憑什么我能放你出去，憑我是這竹林的——母親?！?/br>
    虞姜姜？

    “所以你是竹子精？”

    老婆婆：“我是人?！?/br>
    虞姜姜看著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只河童也是這樣說的，結果是人造妖。

    老婆婆明顯感受到虞姜姜不信，重重哼了一聲道；“我是如假包換的人，不是妖，也不是什么人造妖?！?/br>
    “那你為什么自稱竹林的母親？”

    “因為我是種竹人，自然也就是它們的母親?！崩掀牌耪f這話時望了望四周的竹子，流露出如同老母親般欣慰的神情。

    “我的孩兒們啊，可都是乖孩子，最愛玩鬧了，記得當年有一個小男孩兒跑進來的時候，他們……”一說起竹林，老婆婆似乎就停不下來兩眼放光。

    虞姜姜想了想如果自己有一群成了精影子還會自己爬的竹子當孩子，猛地一哆嗦，搓搓胳膊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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