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相扣(3000珍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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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團演出時間必須與工作時間錯開,今晚的演出結束的時候就接近十點。 宋持風來之前,寧馥看了一下時間,正好十點半。 團里那幫人應該已經到了火鍋店,微信群里不停有人拍火鍋的照片問她怎么還不過去,她回了一個身體有點不舒服,讓他們先吃,就沒再管。 寧馥一個人坐在化妝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情緒還算冷靜,不至于說是被憤怒占據大腦。 但宋持風當時明里暗里的暗示,甚至是明示,期間語氣篤定,確實很難讓她相信他與這件事沒有關系。 畢竟宋持風是宋氏的掌舵人,不是時慈那種初出茅廬的社會小白。 他既然能用手段干預到這件事情的走向,那么就不太可能對那家公司的背景和情況完全不知情。 那他在這一件事里充當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在宋持風還沒來的時候,寧馥在心里告訴自己等一下一定要冷靜。 但在男人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依舊如同從屋檐上墜下的冰棱,帶著刺冷的寒意:你早就知道那家公司的情況,對不對? 果然,一切就正如寧馥所預料的那樣,宋持風甚至沒有反問哪家公司,只是皺了皺眉:時慈跟你說的? 你為什么要騙我,說會給他機會,其實根本不是這樣寧馥一直隱忍的情緒就因為宋持風的一句話突然出現了裂痕,然后在頃刻間崩漏,決堤,你從校慶的時候就給我送花了,宋持風,你早就知道,但是你隱瞞了我,對不對? 她說到最后,聲帶幾乎都要穩不住,聲音一直在發抖。 情緒比起憤怒,更多的是一種被騙之后,難以置信的委屈。 寧馥,你冷靜一點。宋持風看著紅了眼眶的寧馥,伸出手想碰她,卻被她側身躲開,只能收回手,站在原地說:我現在說我沒有你想得那么機關算盡你應該也聽不進去,那我就只問你一個問題,時慈跟你說了那家公司暴雷的事,他說了他挪用投資的事嗎? 寧馥又是猛地一頓:挪用投資? 我通過其他公司投給他用于研發的錢,被他挪用進去填這次的虧損了。 宋持風說著輕笑一聲,帶著一種微不可查的輕蔑: 他沒有跟你說,對嗎。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剛才時慈關于結果的回答說得相當模糊,只說找到了別的辦法補上了這個錢,卻根本沒有提及是什么辦法,怎么補上的這筆錢。 如果說剛才的事情,還屬于是生意、經濟上的虧損,那時慈這一次舉動,就完全讓整件事情變了味道。 挪用投資款,那可是詐騙。 寧馥,你應該明白我如果真的想對時慈做什么,他根本沒機會向你訴苦。 男人的聲音逐漸靠近,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揩去她臉上新鮮的淚痕,我也許可以cao控那些公司的決定,卻不可能cao控時慈,讓他主動提出不收定金,對嗎。 他還是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寧馥落淚。 她就是哭起來也充滿一種堅韌的美感,靜靜地紅著眼,淚珠子好像江南針芒細雨中瓦片屋檐上淅淅瀝瀝纏纏綿綿下墜的水珠,悄無聲息地簌簌落下。 只可惜這眼淚是為了另一個沒有用的小男人而流。 但宋持風原本郁結在胸口的氣悶依舊在對上小女人一雙惹憐淚眼的一瞬便消弭于無形,他微微垂眸,聲音放輕:況且,這件事目前所有的虧損,基本都在我這里。 男人的語調依舊冷靜,卻好像在無聲地向寧馥透露著一種隱隱約約的屈枉味道。 她冤枉他了。 寧馥剛才所有復雜百味的情緒就在這一刻,靜悄悄地在宋持風手中熄滅得一干二凈。 她本以為今晚會和宋持風大吵-架,從此再也不相往來,結果現在卻整個人都陷在他懷里,帶著愧疚和無措的情緒,被他一次- -次低頭將睫毛上的淚水吻干。 對不起,我不該揣度你。 寧馥也不是空有一身驕傲拉不 下臉承認錯誤的人,從小到大,她只要知道是自己做錯事,認錯都很干脆利落。 反倒是宋持風聽見她難得的細軟聲線,低低地笑了-聲:不用對不起,只要你以后多相信我一點,寧馥。 那時慈是不是要補上這筆錢如果不補上的話恐怕是真的要吃官司了吧? 無所謂, 男人低下頭同她耳鬢廝磨,柔和沉聲近在咫尺:如果你不想,我不會和他計較。 他本想著話說到這一步,寧馥應該不會再有意見,也不會再去浪費時間擔心那個沒用的小男人。 但寧馥卻用手抵在兩人中間,認真地抬頭看他:我沒有不想。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圈周圍還泛著點紅,聲線也黏連著一股啞 ,卻是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擲地有聲。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確實是時慈的錯,他也應該把錢還給你。 寧馥看著男人好似有些意外的眼神,忽然生出兩分遲疑:不過,如果時慈把錢還上,他還會被追究法律責任嗎? 到目前為止,寧馥對這件事的想法還是比較簡單的。 如果宋持風真的要計較這筆錢,那時慈的父母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對于他們家來說,這筆錢不是小錢,但咬咬牙肯定也能拿得出來。 反正不管怎么處理,這件事肯定不能就這樣被輕飄飄的帶過去。 但寧馥出于私心,當然也不想要時慈因為這件事真的落上案底。 看著寧馥眼睛里認真的天真神色,宋持風便自動地敗下陣來,忍不住順著她的話說:嗯,一般來說還上了就沒事了。 寧馥這個人的性格里,很顯然是有一些較真的。 這一點從她極佳的專業素養中就能看得出崍,沒有一點較真的人是練不成她這樣的。 那你一定要讓他把錢還給你,這個虧損不應該讓你承擔。 但寧馥真的一-本正經地讓他去把錢追回來的時候,宋持風也是真的覺得她這種不偏不倚的原則太可愛,也太可貴了。 知道了,我會去處理的。 明明寧馥是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但宋持風卻有一種好像輸在 了她手里的感覺。 好了,別再想這件事了,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小天鵝的耳朵:我忙了一個月才擠出兩天時間,真的不想再浪費在其他事情上了, 好不好? 忙碌整整一個月,總算能空出兩天假期。 一刻不停地往她所在的城市趕 ,迎接的卻是她的狂風驟雨。 寧馥覺得縱使是這個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也沒法對此時此刻的宋持風說出拒絕的話。 雖然他們這群演員在今晚開演前已經提前吃過晚飯,但一場舞劇下來兩個多小時,寧馥此刻也是饑腸轆轆。 他們沒有走太遠,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川菜館。 川城的劇院比較老,正處于市中心的位置,周圍的餐廳上到米其林三星下至聞名全市的百年老店應俱全 ,讓他們舞團的人在閑暇休息時可是飽夠 了口福,逼得副團長天天在旁邊耳提面命 ,讓他們 注意身材。 寧馥跟著宋持風進了川菜館,去洗手間的時候才發現這家店所有的裝飾用的都是新鮮的鮮花,洗手臺上放著的花瓶很淺, - -叢一-叢的繡球花瓣上尚且殘著露珠,看著相當嬌嫩可愛。 她又想起校慶那天,宋持風送她的那一束花。 里面也有這樣一-團繡球。 剛才的矛盾中,宋持風并沒來得及回答她關于校慶那束花到底是不是他送的這個問題。 現在面對呼之欲出的答案,寧馥卻沒有勇氣再問一次一模一樣的問題了。 吃過飯,寧馥在餐廳端上兩份甜點的時候,才發覺她微信上的消息已經爆了。 其中最多的是舞團的人,有余曉楓也有團長副團長,一堆人已經經歷了一次失去主演的后怕,一聽她身體不舒服,都嚇得不行,紛紛在微信上向她傳來最熱情的關懷。 寧馥看他們已經完全亂了陣腳,立刻挨個道歉,解釋說已經沒事了。 好容易把團長副團長他們安撫好,余曉楓的回復又跳了出來:那你現在在哪呢?我們這快吃完了,火鍋不好打,我給你打包點紅糖糍粑回去?這里的紅糖糍粑巨巨巨巨巨好吃! 她打了幾個字又刪掉,抬眸看向正在斯文解決甜點的宋持風:你今晚住哪? 我來之前讓助理訂了酒店。宋持風出差來過川城幾次,但城市發展日新月異,對這也遠談不上熟悉,距離這里好像不遠。 寧馥大概覺得這問題有點難以啟齒,索性把手機屏幕推到他手邊,我怎么回? 宋持風垂眸掃了一眼,意識到寧馥好像是在問他的意見。 不管這是不是出于剛才那頓小脾氣的補償,都讓他心情輕快起來,雙眼含笑:你說你已經找到地方吃飯,讓她不用擔心了,怎么樣? 吃完飯,宋持風打開地圖查了一下酒店地址,離這里確實不遠,幾百米的距離。 這點路干脆就被當成了飯后的消食散步,兩個人從川菜館出來,并肩步行上天橋,時間已經不早,但這座不夜城依舊到處可見剛從電影院或商場里走出來的小情侶。 寧馥相當不解風情地把兩只手都揣在口袋里,與男人并肩往前走,就聽身旁人問:明天要演幾場? 就一場。寧馥說。 在外演出說辛苦也辛苦,說不辛苦也就那樣。 工作日每天一場時長兩個半小時的演出,周末多一點,上下午各一場,其余時間可以自由活動,只要保證演出不出錯,在房間里休息也沒人管。 寧馥著又想起一個問題:明天你要來看嗎? 后天我也會去看。宋持風說:很久沒看你跳舞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寧馥意外看見這個時間竟然還有站在天橋兩旁賣糖葫蘆的小販,而且看起來生意還挺好。 她正在心里感嘆現代城市果然不存在夜晚,就看宋持風已經走上前去,然后很快拿著一串冰糖草莓回來。 寧馥沒提過想吃,自然以為這是宋持風給自己買的。 但下一秒,宋持風把那串鮮紅的冰糖草莓遞給她:給。 她其實剛吃飽飯現在對這些零食不太感冒,但想著宋持風買都買了,便把手從口袋里拿出來,伸手去接 眼看寧馥的手在空中撲了個空,宋持風不等她用奇怪眼神質問,直接換了只手拿住那串糖葫蘆,把她的手在空中牽住,寬厚大掌輕松將她整個手包在掌心。 寧馥,跟你牽個手真不容易。 男人掌心溫熱,笑眼亦然,修長手指從她指縫間穿過,卡緊。 相扣。 * 鏘鏘鏘鏘?。?!改了20遍的27章!請看?。ㄓ腥硕@個梗嗎如果沒有我就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