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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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年后還有緊鑼密鼓的排練,舞團那邊今年放人比往年早兩天。 團長三令五申說初七不管刮風下雪都得準時歸隊,林詩筠和馬慧欣也提早關了工作室準備回家過年。 三個女孩結伴回家,一塊兒上了地鐵,其中林詩筠往機場去,馬慧欣在寧馥后面兩站下。 一路上,她們有說有笑,林詩筠和馬慧欣好像比往日還要活潑,一個段子接著一個段子,笑點密集到令人目不暇接。 到站后,寧馥拖著行李箱匆匆忙忙下車,跟好友隔著窗子揮別,目送地鐵遠去,才轉身離開。 寧馥家離地鐵站有點距離,出了地鐵還需要再坐兩站公交。 到站的時候,父母已經在公交車站等了一會兒,看見她下來,眼睛雙雙一亮,寧馥下車還沒站穩,行李箱就已經被爸爸接過去了。 怎么好像又瘦了要早知道學舞蹈得餓肚子,以前就應該聽你媽的,讓你學鋼琴的,哎。 寧爸目光如炬,從女兒的頭看到女兒的腳,最后嘆息著搖搖頭。 他在某大廠車間工作,為人特點就是特容易滿足,自十年前榮升車間小組組長后再無動靜,換個人估計都愁死了。 但他不光不愁,每天見誰都笑呵呵的,唯獨見了自家這苗條女兒才會皺起一張臉,嘆上一口氣。 而寧媽是小學語文老師,常年扎著一個貼著后頸的低馬尾。因為每天和一群小朋友待在一起,跟寧馥說話的時候也總不自覺地軟起聲調,用上活潑的語氣。 女孩子瘦點才好看,你懂什么呀,要跟我們家六樓家的女兒似的,二百斤你就高興了? 一旁的寧媽白了丈夫一眼,親昵地挽起女兒的手:而且我們家寧寧又不是那種干瘦干瘦的,她是有線條的,你懂什么呀你! 還是mama愛我! 見到父母,寧馥的心情完全放松下來,語氣也變得輕快。 寧寧,爸爸這叫忠言逆耳!這個時候,寧爸拎著女兒輕飄飄的行李箱:你外面帶那么多大袋子,怎么不搞個大點的行李箱,多裝點衣服多住幾天。 寧馥笑著解釋說:外面的大袋子是給你們的禮物呀,衣服的話我覺得不用帶那么多,像厚外套家里都有。 哎呀還帶什么禮物,爸爸mama是圖你的禮物嗎,寧爸眉毛都快笑得飛起來了,只剩一張嘴還在維持自以為的硬漢人設:自己人在外面就多留點給自己花,該吃吃,別摳自己的。 寧媽倒是很認真地接話:對,別花時慈太多錢,那孩子家里是有錢,但那始終不是他的,更不是你的,還是要自己好好工作。 一家三口聊著天就到了家,寧馥把行李箱拖回房間收拾東西,順便把禮物塞進父母懷里。 看著他們嘴上說下次別買了,身體卻很誠實地開始拆盒子,面對里面的東西笑得合不攏嘴,她心里也溢滿了沉甸甸的幸福。 寧馥帶的箱子小,東西也少,她只帶了一些貼身好搭的毛衣回來。 她把帶來的衣服歸進柜子里,聽著廚房鍋碗瓢盆和夫妻倆的斗嘴小日常,在房間抿著嘴唇笑。 寧馥家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父母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父母,恩愛又尋常,工資每個月都攢不下來多少,小時候就連給她買零食都要掏出賬本算上一算,給家里添置一個大件兒得計劃大半年,直到現在也都沒有學車買車。 但就是這樣的父母,卻在她小時候毫不猶豫地送她去學了喜歡的舞蹈,一學就是十幾年,不管家里多拮據,她的學費永遠都是被提前預留出來的那一部分。 只是自從上大學以來,學校里的事情越來越忙,她回家也回得越來越少。 大一的時候還寒暑假都在家里待著,到大二開始參加舞蹈比賽,時間就被大量的排練擠占,暑假只回來了半個月,寒假直到年前才到家。 到了大三這種情況更加嚴重,她去年春節就因為要排練參賽的舞蹈,干脆整個春節都耗在了學校,國慶又因為要和林詩筠她們找工作室的店面,只匆忙回來待了兩天。 更讓她覺得自責的是父母害怕打擾她練舞,平時幾乎不會給她打電話。 但每當她打回家的時候,兩個人爭著搶著要說話的樣子,讓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留守在家看見父母下班回來的畫面,讓她心疼得不行。 寧寧,整理完了嗎? 寧馥抬頭,就看mama站在門口,對她笑得一臉溫柔:可以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好,我馬上過去。 寧馥應了話,寧媽卻沒有轉身回廚房,而是走進女兒房間,悄悄關上房門。 吵架啦? 她立刻明白mama的意思,輕輕搖頭:沒有。 這次寧馥和時慈的矛盾就在無聲中起,又在無聲中落。 說是矛盾,可能都不夠貼切,因為那天時慈雖然人沒有回來,但是之后打電話跟她道了好多次歉,說了好多軟話。 大男孩的認錯態度好到無可挑剔,到最后就連寧馥自己都覺得,再不給時慈個臺階下,好像就有點作過頭了。 沒吵架?寧媽好像有些不信,彎起眼笑得 有些狐疑:沒吵架,那小慈怎么特地追到我們家來啦? 寧馥愣了一下,推門出去,果然看見時慈已經來了,給寧家父母的禮物大包小包拎滿了兩只手。 看見女友,大男孩露出燦爛笑容:寧寧! 時慈在理工男里,已經屬于是相對會玩浪漫的類型了。 主要是他肯花心思去想,去琢磨,偶爾出其不意的給人來個意料之外的驚喜,效果往往出奇的好。 對于寧馥來說,時慈制造的驚喜就像是濃墨重彩的顏料,能在人興奮的當下忽略掉很多細節。 之前他們每一次爭吵,再和好,好像都是這樣,但她直到這一次才意識到,他們之前好像總是在用一時燦爛的情緒去掩蓋問題。 而不曾解決問題。 寧馥覺得,也許接下來兩個月的巡演會是一個好機會。 她想趁那兩個月里,好好的整理一下 自己的想法。 等再回到慶城,和時慈好好的,開誠布公地談一次。 為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時慈自然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吃了頓飯,之后寧馥送他下樓,時慈已經開始依依不舍:寶寶你今年準備什么時候回慶城,到時候我來接你好不好? 寧馥想了想,認真地說:初七吧,我今年想多陪陪我爸媽。 但有些意外總是來得很突然。 年初四下午,寧馥接到了副團長的電話,電話里副團長急得連新年快樂之類的客氣話都沒工夫說,直接單刀直入:寧馥你這次能早點回市里嗎?江燕這次巡演可能上不了了,現在團里除了她,就你 串翻身和絞腿蹦子做得最穩最好,而且家離得近回來也快。 在《江飛雁》這舞劇中,主角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公主,而寧馥飾演的原本是公主的其中一位仕女,同時也是伴舞。 因為是伴舞,兩人有很多相似的舞蹈動作,可以說除去主演獨舞的部分, 寧馥的部分和主演的部分幾乎沒有差別。 現在也屬于是緊急情況,你就當幫團里一一個忙 ,現在趕緊回來練獨舞部分,如果你能搞得定,這次巡演的主演團里就準備讓你上了。 寧馥掛了電話,既激動又猶豫。 她這個年紀,如果能做這次巡演的主演,那當然是最好的歷練,也是給自己履歷上增加漂亮的一一筆。 但她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看 春晚重播看得津津有味的父母,又忍不住心生猶豫。 寧媽抬眼就看女兒一臉欲言又止,柔聲問:怎么了寧寧? 寧馥把自己的猶豫和不舍跟父母說完,就看爸爸哈哈大笑起來:這么好的事還需要猶豫嗎,趕緊去啊,家什么時候不能回,你想想,你這次就是因為家離得近才得到了機會,以后有錢了給我們買一 套你家隔壁的房子, 不就天天都能見了? 寧媽也捏了捏她的臉:去吧,我們都知道你喜歡跳,年輕人就是要多拼一拼嘛。 她忍著內疚和自責紅著眼眶抱了抱父母,給副團長回了個電話過去,就回房間收拾東西。 收拾好東西從房間里出來,寧馥就看父母也換好了衣服,寧爸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女兒的手臂:走吧,送你去車站,等過兩天啊,我和你媽把要給你帶的東西都給你寄過去,同城,便宜,還省得你 一路哼哧哼哧的拿。 一家人結伴到了 公交車站,寧馥在父母的目送下上了車。 年初四,但公交車上人卻不少。 看得出基本都是來走親戚的,幾個大人帶著幾個孩子結伴出行將位置占滿,剩下晚來一步的人 只能扶桿站著。 寧馥上車后把行李箱靠在后門旁邊,手扶著扶手,隨意地將目光落在車窗外,卻意外在隊伍中看見熟悉的臉。 他應該也在春節假期中,沒有西裝和皮鞋,一件黑色長風衣高挑修長,站在上車的隊伍中鶴立雞群。 兩人隔著車窗短暫對視,寧馥對上男人微笑的眼,手扶著 扶桿,完全愣在原地。 是宋持風。 寧馥模模糊糊地知道宋持風為什么來。 可能是因為春節這段時間她敵不過自己的心虛,在爸媽家,他的電話-個都沒接,微信也回得極為簡短。 但是她又不知道宋持風為什么來。 因為這件事太小了,小到讓寧馥覺得,宋持風不會放在心上。 車上的人開始變多,但乘客與乘客之間相對還是空蕩的。 宋持風跟著排隊的隊伍上車,很輕易地穿過其他人向她靠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住。 寧馥看著還在車站目送自己的父母,完全不敢回頭,生怕被他們發現自己和宋持風認識。 宋持風也相當配合,表面上看來就是一-位再正常不過的乘客,站穩后第一時間伸手 去扶桿。 但那大掌伸出,卻借著車窗視角的死角,在她的手上輕輕地握了一下。 他動作很快,快到讓寧馥還沒回過神便又松開,然后再像觀察- 只后知后覺的小動物似的,看她快速地把手縮了回去。 寧馥完全意料之中的反應讓宋持風毫不掩飾地哼笑一聲,隨即掌心握住了她剛才握住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