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去世的合規性[西幻] 第27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伯拍著大腿,在房間里肆意地放聲大笑。 “快快,讓我采訪下,親愛的坎蒂絲小姐?!彼室庾龀鲆桓眹烂C的表情,“您是怎么在一場正經的問詢里把自己搞成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家伙還沒說完,自己先笑了個仰倒,披著毯子打起滾。 菲這次也沒站在她這邊,也在空中滾成一團,“嘻嘻嘻”的笑聲不絕于耳。整個空間都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坎蒂絲身上還披著張薄毯蹲在壁爐旁,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噴嚏。 艾伯終于笑夠了,撐起身體:“你也別沮喪,這不也有收獲嗎?” 坎蒂絲揉揉鼻子:“那倒是?!?/br> 起碼證明那男人并不是個百分百的瘋子,也是可以交流的。 盡管他看起來確實不太正?!?/br> “能交流就能套出情報……讓我想想?!?/br> 艾伯翻身坐起,摸摸下巴思索道:“他會不會是在裝瘋賣傻?” 坎蒂絲咬牙:“不,他就是有??!” “別意氣用事啊,真瘋會瘋得那么賤?”艾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孩子氣逗樂,“這么看,我倒是覺得他真知道些什么?!?/br> 坎蒂絲用手卷著毯子邊,撇撇嘴:“知道又有什么用?他不肯說我們又不能真對他怎么樣?!?/br> “嘖嘖嘖,你還是太嫩了?!卑酚衅涫碌匕迤鹉?,“你仔細看過他的服飾了嗎?” “雖然破破爛爛還臟得驚人,但你看看那身斗篷和藏有短劍鞘的靴子,那確實是冒險者獨有裝備?!?/br> 坎蒂絲認真回憶一番,發現確實是這樣。 “所以,他真的是個冒險者,那又怎樣?”她有些摸不到頭腦,“你的徽章管用嗎?” 艾伯:“……冒險者并不是都屬于冒險者協會,協會也是會選人的好嗎?!?/br> 坎蒂絲將腦袋靠上墻壁,比出一個“繼續”的手勢。 艾伯以拳抵唇輕咳兩聲,才正經道:“現在我要傳授給你的,是我做了十年冒險者積攢的重要經驗,你一定要好好記住?!?/br> 坎蒂絲的心情很復雜。 上次艾伯這么說,下一句接的是“不吃飯就會死”的世紀金句…… 真是又期待又希望他能少費點口水。 “冒險者,一個時常在生死邊緣游走,看透世間炎涼的職業?!彼难凵褡兊蒙铄?,隱約透著智慧的光芒,“我們不畏懼危險,不畏懼挑戰,卻有一個共同的軟肋……” 坎蒂絲試探道:“……缺錢?” “錯!你怎么能這么膚淺??!” 艾伯痛心疾首的站起身,把身上的毯子當披風揮,從而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你這是對我們冒險者的褻瀆和侮辱!” 坎蒂絲:…… 怎么就侮辱了?工作不都是為了錢。 不過看他演得起勁,坎蒂絲張張嘴,體貼的沒反駁。 “是愛!”他高舉雙手,振聲吶喊,“沒有冒險者能拒絕陌生人的一片真心!” 薄毯一揮,還打著繃帶的左手指向坎蒂絲:“向他展現你的愛,展現你對他的善意!信我,他一定無法拒絕!” 坎蒂絲:“…………哈?” 第25章 放棄 英雄之墓7 艾伯的激情演說沒能得到掌聲,只收獲了一個白眼。 “你……是不是在記恨我?”坎蒂絲裹緊自己的小毯子,揪著眉頭看他,“就因為我一直在用截肢威脅你,還不讓你喝酒吃rou?” 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用這種話惡心她? 艾伯又單腿蹦跶了兩下,以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積累的經驗!” 坎蒂絲面無表情地指向門口:“那你去吧,用你的愛感化那個臭酒鬼?!?/br> 她今日內是不想再見到那家伙了。 艾伯一甩頭,還真去了。 他拄著坎蒂絲的木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正巧碰見老板娘端著一碗濃湯準備上樓。 老板娘抬抬下巴:“那位小姐點的湯,還要不要了?” 碧綠的眼珠轉了下,艾伯立刻露出營業式笑容。 他指了指酒鬼坐的那桌:“要的要的,放到那里就好?!?/br> 老板娘沒說什么,擱下碗又回后院了。 趁著四下無人,艾伯十分自來熟地搭上男人的肩膀:“兄弟啊,上次跟你說了半天話你都不理我,倒是跟我的同伴聊得很開心呀?!?/br> 他湊近男人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br> 他的視線一刻都沒離開男人的臉,希望能捕捉到一些微妙動作或表情。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男人根本不理他,拿著酒瓶噸噸噸。 “你也別怪人家小meimei。她是個藥劑師,就看不得別人糟蹋自己的身體?!卑畬岷鹾醯臐鉁频剿媲?,“你看,就算被你氣走了,她還給你點了碗熱湯暖暖胃?!?/br> 男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依舊噸噸噸。 艾伯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兄弟,現在都沒別人在了,我們也都知道你不是真瘋,坦誠點不好嗎?” 男人:噸噸噸。 兩小時后。 坎蒂絲看著房門被打開又關上,艾伯像只斗敗的公雞,一頭栽進枕頭里再沒能站起來。 她走到床邊撿起自己的木杖,戳了戳床上的一灘:“進展怎么樣?” “他是,酒桶,嗎?”艾伯勉強側過頭,聲音沙啞地要命,一聽就知道這兩小時沒摸魚,“怎么那么能喝!” 坎蒂絲煞有介事地點頭:“我也覺得他太能喝了?!?/br> 說起來,這人的某些方面也很讓人欽佩。 正常人天天喝那么多,早就把胃喝穿了,他居然這么喝了小半個月。 “我說了那么多,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艾伯抹了把不存在的血淚,啞著聲控訴:“兩個小時??!要不是老板娘跑出來罵我煩,我都要懷疑自己變成空氣了!” 相比之下,他對坎蒂絲的態度簡直是貴賓級待遇。 艾伯接過自帶的水囊,“咕嘟咕嘟”造下去半袋才緩過來。 “他拒絕了我的愛?!卑畛恋嘏呐目驳俳z的肩膀,“這項艱巨又沉重的任務還要落在你的身上?!?/br> 坎蒂絲趕忙抖落他的爪子,用鮮明的肢體語言展示她的抗拒。 “哎,都到這一步了,還真有點不甘心啊……”艾伯向后仰倒,嘆了口氣,“不過你要是想放棄也無所謂,反正我們都盡力了。等茍到我的傷好了,我們就往回走……” 聽到“放棄”這兩個字,坎蒂絲的身形瞬時頓住。 要放棄嗎?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從來沒想過這兩個字。以至于現在聽到,都感到如此陌生。 其實,她一路走到這里,并不算安穩。 搭的順風車是勢力不明的商隊,出門沒走兩步就遇到殺人不眨眼的劫匪,到達第一個村鎮還碰上混混劫財。 踏入北地的每一天都會見到各式各樣的尸體,更別說差點要了他們命的暴風雪和魔物…… 可這也不是艾伯第一次跟她提起回頭,早在他們還沒進入北地時就警告過她,這趟旅途是極危險的。 她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在回到那種生活前,我還想再多看一些?!?/br> 可她為什么,想要多看一些呢…… 剛剛不知跑到哪里的菲突然飛進屋,繞著坎蒂絲轉了兩圈后,穩穩趴到她的頭頂。 坎蒂絲將她抱到懷里輕輕撫摸,眼角看到還沒收起的日記本,又低頭摸向那枚失去所有寶石的三葉草吊墜。 老獵人巴哈澤的話還近在耳邊。 如果沒來北地,沒遇到巴哈澤,她要到什么時候才知道這個吊墜的含義呢? 雖然它不能代表什么,可內心深處,它讓坎蒂絲看到了那么一點光亮。 也許,有些事并不是她以為的樣子。 原以為被證實的事實又被推翻,她尋求的真相總是那么模糊不清。 她的無知造就了她的迷茫,因為迷茫才想去了解更多真實。 “嚶?!?/br> 菲拱了拱她的手臂,兩只豆豆眼好奇地眨著。 坎蒂絲撫摸她的頭,倏地笑了。 是啊。 如果迷茫就繼續向前走,在迷霧里止步只會更加迷惘。 艾伯見她又是發呆又帶著一絲傻笑,不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 坎蒂絲將身上的薄毯扯下,拉開門往外走。 艾伯一驚,跳著追到門口,扒著門框喊道:“哎哎哎,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