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帶著崽子暴富了 第73節
于梵梵就這么的被卷進了齊苗的殺局之中,人才爬起來,目光追逐著前頭的貴,便看到了眼前這僵持不下的一幕,讓她有一剎那間的晃神。 自己出現的可真不是時候??! 一眼掃去,前方竟是必殺的死局。 只見前方對峙的雙方最前沿,多日不見的謝時宴一臉的肅穆,身上的鎧甲,手上刀,俱都沾染滿了鮮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即便這樣,即便他已經發現了自己,這人也只皺了皺眉,定定的朝著她投來關切擔憂的一眼,而后立刻停下了腳下,不斷朝著她所在方向挪動退后的動作,定定的站著不動,一手抓人肩膀,一手橫刀,卡在身前一個身穿苗人貴族服飾的中年男人的脖頸上,渾身寫滿了冷厲。 而就在他的對面,是自己熟悉的而又不熟悉的阿烏?不不不,不是阿烏,是烏! 直到瞧見那再沒了兩條黝黑麻花辮,卻是一身苗疆阿郎服飾打扮的少年,于梵梵才驀地回憶起了當初,在三江城小巷二遇的時候,自己腦海里那轉瞬即逝的奇異感。 感情這位是阿郎而并不是細妹啊…… 此刻卻不是感慨的好時候,于梵梵的目光從謝時宴那邊收回又落在烏的身上。 只見他一手緊緊鉗制著身前正扭動著,明顯是大齊將領打扮的中年男人,一手握著短刀,死死抵在這位明顯高出他一大截之人的喉間,動作有些不順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還是少年的烏身量并不高的緣故。 看樣子雙方都有人質在手,且都是重量級別的動一發而牽扯全身,局面僵持不下。 “少主!”貴呼哧呼哧的奔到跟前,看著自己必須拿命護的主人,想要以身替之,代替少主的位置,拿住大齊這個黑心的將領,好把他們的王換回來。 烏聽到貴激動的喊聲,視線從對峙中收回,瞧到自己伴當身上被包扎好的傷勢,烏的目光快速的朝著不遠處的于梵梵看了過來,觸之即離,明顯是不想把于梵梵拉入這場僵局的模樣,可他的心里卻明白,自己的伙伴定然又是得了阿姐的濟,被她救了的。 烏心里感激,面容依舊冷硬嚴肅,只朝著貴搖搖頭,示意他趕緊站到自己的身后去跟族人會和,自己卻努力的穩住,緊盯著對面挾持住他王父的大齊士兵大喊。 “放開我王父,若是我王父有任何損傷,我代濮烏桑發誓,必要滅了你全族!” 烏用的是大齊的官話,雖說的不順溜,他手里挾制住的都司,以及拿捏著苗王為人質的謝時宴,乃至謝時宴身后的一干幸存大齊將士都聽了個明白。 面對烏的喊話,謝時宴都沒吱聲,他身后的一干將士卻先急了。 “不可能!除非你先放了我們的都司,不然我們絕不放手!”,身后的幸存將士幾乎是異口同聲。 這一戰規模雖不大,卻來的太過意外,讓人措不及防。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明明黃都司是來跟苗王談判關于鹽的事情的,明明主動權都在他們這邊,明明是運籌帷幄的事情,可這些苗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個年過去,突然就轉變了態度變得強硬起來,談判不誠心了不說,還說動手就動手。 可憐他們防備不及,拼死作戰之下,他們仗著身體強壯,武器精良,砍殺了對方不少人,對方也是手段盡出,仗著熟悉地形,行蹤詭異,手段狠辣,還毒蟲盡出,也殺害了他們不少的兄弟。 本來吧雙方還算勢均力敵,僵持不下,可后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這都司黃將軍一個不慎,居然就落到了對方那有點本事的小崽子手里。 眼看著主將落入對方手中,頹勢已定,將軍一旦生死,他們這幫人也絕無活路,在所有幸存將士們都內心悲戚,絕望的以為,今日他們吾命休矣的時候,是身邊這個他們一直瞧不上,還一直排擠,據說是從京都城流放而來的新兵蛋子,居然大跌眼鏡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就拿下了對方的人,這人居然是對方的領頭不說,還是活生生的苗王! 這一刻所有人心下都為之一喜,他們看到了能活下去的希望。 而眼下,對方那小崽子居然囂張的要求他們放人?怎么可能! “除非你們放開我們的黃都司,不然我們就同歸于盡?!?/br> 謝時宴身邊,直屬領導他的一個百戶,頂著一臉的血,身體卻毫發無傷,正好就卡著點的出聲,表現的異常積極。 只見這貨一個箭步上前,就想要搶占謝時宴這個小兵的位置,自己代替他拿下苗王,然后換回自己的頭,好搶奪功績呢。 被要挾的苗王也不是吃素的。 先前他是被偷襲,被打了個措不及防,且還是反身被鉗制住了,自己身高又不夠,奈何不了謝時宴這個武功高強的厲害小兵,眼下面對比自己還矮的區區百戶,且一看就是個油滑又沒真本事的,難道還打不過這么個腳下虛浮無力的充數貨? 苗王代濮桑昌當即抓住機會,暗藏在袖筒里的細小短刃驀地滑出,順勢暴起,銀光驀地閃現。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那充數貨一聲慘叫,“??!” “百戶小心!”,邊上眾人的提醒卻已然晚了一步。 齊軍焦急之下,只能下意識的大喊,“謝時宴抓住他,千萬別叫人跑啦!” 第67章 為止戰火挺身出 說時遲那時快, 在大齊將士這邊,齊齊擔憂的失聲吶喊的同時,對面的苗人也跟著心驚不已的放聲吶喊, “我王小心!” “王, 我們來救你啦……” 聲音此起彼伏,雜亂喧嘩,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快到于梵梵根本都沒反應過來,局勢就已經落定。 謝時宴被擠開后,苗王暴起順勢一刀插入那二貨百戶的心口, 在雙方的驚呼sao動中, 正要飛身往自己族人跟前去, 結果被擠開的謝時宴反應更快, 一個不可思議的極致轉身, 腳下運功輕點飛身而上,眼看追至,謝時宴一腳凌空飛踹而出,人未到,腳先至,把人一把踹翻在地,沒等苗王抬頭, 閃著銀光的刀鋒已然而至,謝時宴就這樣, 再次一把把剛跑出三步遠的苗王挾制在刀下。 那一刻, 大齊將士紛紛擦去額間的冷汗安心了; 而眼看到希望的烏一干人等,卻又迅速的希望破滅,苗人立刻sao動開來; 烏的身后, 那些長老與族人們紛紛激動鬧開,他們哪里會說得什么大齊官話,關心則亂,嘴里嗚哩哇啦的,當即就不顧形象大喊大罵,關切激動,便是連烏都忍不住抖了手,眼中滿是關心。 “王父,您還好嗎?”,心急如焚,出于擔憂,烏本能的用母語問候著。 而不等被謝時宴捏在手里的苗王開口回應兒子的話,那廂被烏挾制住的黃都司,卻一臉憋屈郁悶的急了。 想他黃塘,今日是倒了血霉了! 還有那該死的熊百戶,他娘的,這熊貨就是個滿腦子升官發財,卻一點真本事都沒有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窩囊廢! 沒本事端碗,還非要吃飯! 差點就害死老子了! 黃都司心里暗罵,都恨不得詛咒那差點壞事的屬下祖宗十八代,面上卻還得努力的維持鎮定,盡可能仰著頭,努力的把自己的脖子,離得跟前不斷隨著主人的手在抖動的短刃遠一點,再遠一點……生怕對方一個不慎就捅破自己的喉嚨,要了他的老命。 黃都司惜命啊,怕死的不得了的他,努力吞咽著口水,兩眼緊盯著幾乎粘在自己咽喉處的刀鋒,差點沒成斗雞眼,嘴上還用平時哄家里最心愛小妾的語氣,哦不,是比哄小妾的語氣還要溫柔百倍千倍的語氣,哄著持刀的烏,試圖讓烏冷靜,別再抖手誤傷到了自己。 “小兄弟,你冷靜,千萬要冷靜!別激動,萬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你給我閉嘴!” 關心則亂,手里的人質還瞎逼叨叨的,烏急的呀,嘴里脫口而出的怒喝自然是母語而不是大齊官話,手里的刀更是因為激動而劇烈的起伏著,給黃都司嚇的呀,趕緊雙手投降,老實閉口不言。 謝時宴手里的苗王吃了剛剛謝時宴一擊重腳,全身連骨頭都在痛,他劇烈咳嗽完,看到年少的兒子迄今為止的表現,聽著兒子一聲一聲的喊王父,苗王代濮桑昌內心是滿意的。 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心里已經做出決斷的他,看著兒子的目光充滿了慈愛與欣慰。 “咳咳咳咳,烏,好孩子,你很好,王父為有你這樣的一個崽感到很欣慰!兒子啊,不要跟這些黑心的大齊人妥協,王父命令你絕對不許!我們苗人的有骨頭的,寧折不彎,絕不低頭!” 似乎是有所感應,又許是父子連心,聽到王父這么說,烏的心里頓生一股不好的感覺,他全身都寫滿了擔憂,“不,王父,王父,您聽我說……” 代濮桑昌卻再不給兒子說話的機會,他看也不看脖頸上利刃的威脅,身子探向前,緊接著道。 “烏,父很欣慰你的成長,更欣慰你給我們苗人做出的貢獻,你長大了,懂事了,即便是沒有王父,你也能勝任父的職責,父把我們九洞三十八寨萬萬族人交給你,父很放心,好孩子,握緊手里的刀,像個男人一樣!今日便是王父死在這里,看到你經歷了血與火成長起來,王父心也安……” “不!王父,我還小,兒不可能勝任您的位置,沒有您的帶領,我們九洞三十八寨根本生存不下去,王父您千萬別亂來?。?!” 話到此處,烏身后這回跟著出了寨子的長老們急了,此番跟著出寨護衛他們的王談判的幸存族人也急了。 比起稚嫩的少主繼位,自然還是年富力強的老族長,他們的苗王來統領族人更加來得可靠安穩??! “我王千萬別亂來,一切都可以商量,我們可以談,一切都以您的性命要緊!” “是的,我王千萬不要這樣,說好的不低頭的!” 代濮桑昌卻笑了。 “不,身為你們的王,我不能因為自己而讓我的族人們再身陷險境;身為一名父親,我更不可能讓我的孩子為了我這個父親而陷入危難;如果能以我一命,換取這位節度我們苗王寨的都司將軍之命,為我們全族上下換得安穩,我代濮桑昌義無反顧?!?/br> 代濮桑昌說的云淡風輕,臉上還在笑,他的笑卻謝時宴皺眉,心里莫名覺得不妥。 只可恨自己卻不懂苗語,只聽到這群苗人嘰哩哇啦爭執的厲害,一點也不解其意。 不過在看到手里人質居然還在笑后,自己雖不懂,可直覺告訴他,他們爭執的事情,絕不會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這種不好的感覺,在自己察覺手里的人質一副豁出去的神情,而對面的劫持人質的少年卻一臉焦急時,達了頂點。 與此同時,與謝時宴一樣,被烏挾持在手里的黃都司,看到對面那苗王打量自己的眼神怪異,笑容也怪異時,他也覺得頭皮發麻,背冒冷汗,一股很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黃都司不由就急了,語氣帶著氣急敗壞。 “不是,你們這群苗人到底在說什么????到底在說什么鬼!”,可恨自己也聽不懂這些嘰哩哇啦,明明覺得大事不妙,毛骨悚然,卻礙于語言不通,自己只能干著急,干上火。 顧不得喉間因為情緒起伏,再次抖動劇烈嚇死人的刀鋒了,黃都司急的跺腳,看著對面自己的一幫子沒用的手下,他驚恐的大喊。 “翻譯呢?那個會說苗話的翻譯呢,老子都被劫持了,快讓那該死的死東西出來翻譯啊,快告訴本都司,這群苗人說都是什么狗屁?他們到底在商議什么?快啊,快??!” 對面被黃都司大罵呵斥的一干手下瞬間啞火,面面相覷。 面對他們這位脾氣不大好的都司將軍,將士們那叫一個又愛又恨,若不是因為今日這貨若是當著他們的面掛了,自己這群人定當得給他陪葬的話,他們恨不得眼下這慫貨立刻掛掉。 這會子被慫貨將軍氣急敗壞的怒吼,將士們你推我,我看你,最終謝時宴身邊有個小兵被推了出來,年少小兵硬著頭皮回答道:“啟,啟稟都司將軍,翻,翻譯,翻譯他,他,他已經死了呀!” “什么?死啦?” 小兵咽了咽口水,避開對面自家將軍如刀般利的吃人眼神,硬著頭皮點點頭,“對,死,死啦!”,就跟你自己說的一樣,先前對陣的時候早就成了死東西啦! 面對這么個結果,耳邊依舊是這群可惡苗人肆無忌憚的在魔音灌腦,黃都司面如死灰。 “他娘的,還有誰懂得這該死的苗語,出來個人,趕緊出來個人給老子說說,他們到底再瞎逼叨叨個什么?!” 說來是這么多,其實雙方跟自己人的對話,不過是同時發生的事情。 眼看著場面陷入僵局,于梵梵看了眼自家崽兒在意的爹; 又看了看一邊激動著,一邊都還不忘努力墊著腳,刀鋒絲毫不敢離開人質喉嚨的烏; 最后掃望一眼這群傷的傷,殘的殘的齊苗彼此雙方; 目光落到他們身后不遠處,此起彼伏匐倒的那些尸體; 于梵梵終是不忍心的閉了閉眼,向前踏出一步。 “不,苗王大人,您這樣做只會是無謂的犧牲,也絕對是最愚蠢的選擇! 您須得知道,大齊將士千千萬,一個五品的節度都司將軍爾,對于大齊來說,真的是無足輕重。今日死了一個黃都司,明日大齊就能派來個藍都司,紅都司,人是殺不盡的,您若是要以堂堂苗王之命,換這么個都司的命,我認為您是在犯蠢,根本就不值得!”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朝著于梵梵投來。 謝時宴:他的璠娘怎么會說苗語? 謝時宴眼底閃的詫異一閃而過,手里的刀卻穩穩的架在苗王的脖子上半分不動,以防事態朝著更惡劣的情況發展。 而他手里的苗王代濮桑昌也被于梵梵說的為之一愣,不僅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發愣,更是因為這個明顯是大齊的女人,嘴里居然是一口地道的苗語而發愣,更是因為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朝著他們苗人的而震驚。 烏看到于梵梵這個阿姐居然不知道避開麻煩,反而還主動踏進麻煩里來,插手眼前的死局時,烏的心里是焦急的。 可當他聽到好心的阿姐,話里話外居然在勸解自家王父別沖動時,一慣堅強的烏,眼里甚至閃動著淚花。 更甚至是黃都司,在看到于梵梵出現,聽到她滿口與苗人一樣的嘰哩哇啦,身后的苗人跟著齊齊安靜了下來后,黃都司壓下眼底探究懷疑的眼神,眼里閃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