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帶著崽子暴富了 第62節
也是在后來,安撫著崽兒與弟弟的她,才從見到、聽到的那些畫面與話語中,慢慢的拼湊出來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齊氏別看是小妾,卻是死去老虔婆手底下大丫鬟出身,后來被賜給謝廣璨當妾的她,骨子里其實是傲氣的。 被李佳虞騙出去,被李佳虞與胖廚子齊齊動手,她一個小腳的,連肚子都吃不飽的人,哪里有力氣反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惡毒的李佳虞,捧著到手的東西守在門外; 眼睜睜的看著,惡心的東西在自己的身上起伏; 齊氏把深深的恨都壓抑在了心底。 說真的,比起正在作惡的惡心東西,她更恨的,是拿自己出來交易的李佳虞這個賤人!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rou,抽她的骨,扒她的皮。 齊氏是個能忍,更能撐得住氣的。 齊氏忍著恨,拖著破碎不堪的狼狽身軀,跟在已經換下她身上披著的破襖裙,只把破襖裙丟給自己,還一臉施舍的毒婦一路走。 李佳虞:“齊氏,看在今日你出力一場的份上,這厚實的襖裙就便宜你了,齊氏,你也別說本夫人不講情面,喏,這個包子也分你一個,以后好好干?!?/br> 黑暗中尾隨的齊氏,眼里的光明明滅滅,嗤笑著,卻指著李佳虞手里的瓦罐,表示自己要喝rou湯。 李佳虞自然是不肯,齊氏卻道:“這些東西還是我才換來的,怎么,還不能給我這個出力最大的人用?呵呵呵,那也行啊,奴的好夫人,若是奴得不到應得的好處,那以后,您也別再找奴出力了唄,以后呀,再遇到這種事情,要不您自己上,要不奴便是一頭碰死,也絕不再屈服?!?/br> “切,你個破爛玩意臟東西,還要挾起本夫人來啦?行,你能,你厲害!rou湯本夫人可以給你,不過要等我兒跟本夫人用過之后才有你的份,如若不然,你休想!” 齊氏心里打的主意,其實為的也不真是rou湯,自然同意。 回到屋里,分了東西,最后心滿意足的得到了剩下一個罐子底的rou湯,齊氏一口仰頭飲盡了,啃完了到手的rou包子后,她回頭當著眾人的面,把罐子重重往地上一摜。 顧不上屋內外人的咒罵與鄙夷,齊氏不為所動,只悄悄的藏起了一塊最鋒利的碎片,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睜大一雙眼睛到天明。 直到天亮后,大家紛紛起身,忙碌著排隊等上路,所有人都到齊的時候,故意要在眾人面前決絕的齊氏,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趁機暴起,一個箭步竄出,手里的鋒利陶片,一把從根本不設防,正拉著兒子在給謝五整理衣襟的李佳虞脖子上重重抹過。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過讓人措不及防,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更別提去救人什么的。 就連近在咫尺,手還被李佳虞拉在手里的謝五都一臉的呆滯,溫熱的咸腥噴灑了他一頭一臉,謝五卻跟一條缺水的魚一樣,只長大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下意識單手捂住脖子的親娘,嘴里卻連娘都喊不出,褲襠淅淅瀝瀝的滴答了一地。 “??!” “啊啊啊,死人啦,死人啦!” “天啦,血,血……” 還是人群中一聲尖叫劃破寧靜,于梵梵也不去看李佳虞掙扎著伸手,想要去拉大兒子謝時宣,一副臨死前還試圖讓大兒子答應自己,要替她照顧好小兒子的不甘模樣。 她只緊盯著齊氏,心里對這位大房存在感不強,原主接觸也不多的女人佩服的緊。 齊氏身手染血,一臉的瘋狂,看著漸漸沒了呼吸的李佳虞,眼里都是暢快。 “哈哈哈哈,李氏,你個毒婦沒想到吧?哈哈哈哈,我這如螻蟻般的人也敢反抗你,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昨個一整晚忍的有多辛苦嗎? 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我齊香玉不僅要當個飽死鬼去地獄,我還得拉上你這惡心的毒婦當墊背! 我等啊,等啊……我就是要等到天亮,等到大家都在,等到在你最疼的親兒子面前結果了你,哈哈哈,怎么樣?李佳虞,對于這個結果你開心嗎?滿意嗎?哈哈哈哈……”,她卻是滿意的。 丟下手里染血的陶片,齊氏在已經反應過來的仇爺他們提著大刀走向她的時候,她朝著天空凄涼一笑,嘴里最后咕噥了句于梵梵根本沒聽清楚的話,而后就猛的沖向了邊上的青石墻壁。 只聽轟的一聲悶響,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眼前的一幕太過慘烈,于梵梵只能及時回頭,一把捂住了車上兩孩子的眼睛,再回頭去看時,眼前只有李佳虞那毒婦漸漸變涼,且死不瞑目的尸體,以及染血的青石,還有青石前雙眼圓瞪,腦漿崩裂,唇畔卻異樣掛著微笑的齊氏。 說真的,自己還挺佩服這個女人的決絕的,起碼自己就做不到,若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想,她一定會化身地獄的惡魔殺光所有人,卻絕不會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活著多難得??! 搖頭嘆息,覺得齊氏很傻,莫名的,于梵梵又覺得這個世道里,身為女人的悲哀。 她安頓好倆小,叮囑東升照看好崽兒,自己卻走到黑著張臉的仇爺跟前,指著地上的齊氏道。 “仇爺,這齊氏也可憐,這么去了戾氣也重,這樣吧,我出銀子給她把后事辦了,別的不多,且能給她置辦口薄棺,再采買點祭品祭奠她一下,把她安葬好,您看可行?” 仇爺心里再恨臨了臨了,快交差了還一下子損失了兩人,心里不得勁,對于于梵梵主動攬過了齊氏的后事自然沒意見。 當然,知道于梵梵跟謝家的關系緊張,雖然訝異她為何會幫齊氏收斂,卻沒自然不會說讓她一并把李佳虞也收斂了的。 而對于于梵梵來說,齊氏干了自己想干卻不敢干的殺人大事,還是幫著自己解決了最討人厭,還謀害了原主的壞婆娘,自己沒做到的人家幫忙做到了,間接也算幫了自己,雖然人家不是為了自己去討公道的,但是結果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于情于理,便只為了心里那點子同情,她出銀錢也不虧心。 請了驛站里空閑的人,前后花了一共十兩銀子,包括棺材跟齊氏入殮的棉布衣裳,決裂的齊氏,最后就被葬在了離著驛站三里地外的亂墳崗子上,這里凄涼陰森,唯有墳堆邊,在寒風中搖曳的枯敗柳樹,仿佛在見證著這個可憐女人,這迫不得已的一生一般。 兒時時,迫不得已的被賤賣; 年少時,迫不得已的勾心斗角往上爬; 青春時,迫不得已的為人當妾; 沉淀時,迫不得已的尊嚴丟去; 到最終,迫不得已的同歸于盡; 她的一生,好似都在迫不得已的路上奔忙,從未為自己活過一日…… 這個該死的世道??! 再度上路,經過亂墳崗子,遙望那新起的墳堆,于梵梵捏緊拳頭。 她不斷的暗暗告誡自己,在這個世道中,自己一定要謹慎,要努力,要使勁的活,好好的活! 要保護好弟弟跟崽兒,努力努力再努力,絕不要跟齊氏一樣,成為這個世道里傾軋的犧牲品,即便崽兒是戴罪之身,將來只能成為軍戶,她也要盡可能的拼盡一切,給崽兒博一個未來,絕不能讓崽兒,讓弟弟,讓自己,成為悲劇,絕不! 第60章 終到三江安家忙 西南邊陲, 南方之極,深入崇山峻嶺之間有一座城,名叫三江城, 是整個西南地界上, 除郡府外最大的一座城,此城雖然不是郡府,卻比一般的縣城規模都大,連坐鎮的縣令都是六品不說,朝廷還特派一只隊伍駐扎與此,設五品都司一名, 掌兵三千, 便只為節度與三江城毗鄰的西南苗王寨。 如今任職于三江城的黃都司是個靠著裙帶關系上位的, 在這三江城已混跡了三年之久, 一直沒挪窩。 都說兵熊熊一個, 將熊熊一窩,畢竟有什么樣的主將帶什么樣的兵,這話說的甚好,因此,這位黃都司帶出來的兵崽子也大多不成。 平日里沒跟當地山野苗民侗民發生沖突的時候,大家其實都挺閑的,連訓練都不大勤快, 連兵丁都如此,更不要說是管軍需后勤的僉事、文書這樣的筆桿子了。 好在如今西南局勢紛亂, 有占山為王的山民, 有掌管九洞三十八寨的苗王,更是有占據一偶的侗主,再加上個雖打架不兇悍人丁卻比較多的壯家土司, 各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加上大齊軍隊的駐扎,便造成了西南如今民風彪悍,各自為營,互相節制的平衡局面。 天空中大雪依舊飄飄灑灑,眼看著沒多少日子就要過年了,這日的三江城內,總營文書處卻很熱鬧,忙碌的很。 為啥忙呢,原來吧,是朝廷邸報上,京都城發配到他們這地來充軍的人犯,今個終于算是到了,可巧,負責統籌安排的僉事卻不見人影。 守營的把總也管不到這事情,忙就派了手下的傳信官去僉事家里喊人,仇爺他們押解著謝時宴一行人在總營的校場內等了許久,眼看著暮色沉沉了,人家僉事才從自家溫暖的火桶內爬出來,跟在著急的傳信官身后,雙手抄在袖筒里,晃著八字步姍姍來遲。 于梵梵與東升不是人犯,再擔心燁哥兒,也只能領著四眼守在總營轅門外苦苦等候。 于梵梵朝著冰冷冷的手哈了口氣,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腳,看著身邊已經被自己拿羊毛睡袋強勢裹住的弟弟,于梵梵有點擔心。 “東升你冷不冷?不然你回車里等著去可好?” 東升卻連連搖頭不干,“不,姐,我不冷,我陪你一起等?!?/br> 雖說是終于到了地方了,自家姐也已經跟仇爺拜托過了,人家仇爺也承諾說,在跟僉事交接的時候會幫著他們美言幾句,幫小外甥疏通疏通。 期盼是好的,人家仇爺答應的也挺好,可只要最后的安排結果不出來,他就跟自家jiejie一樣,對于小外甥的擔憂始終放心不下。 于梵梵頂著寒風吸了吸鼻子,隔著轅門望了眼營區里頭的屋舍,想到剛剛看到進入大營的人,于梵梵忙開口,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弟弟。 她道:“沒事的東升,你去車上坐著去,剛才姐看到前頭出營去報信找軍士領了個文官回來,想必要不了多久結果就能出來了?!?/br> 事情果然不出于梵梵所料,果然等僉事入營后沒多久,就天邊最后一絲光亮墜落山巔,營區內外包括轅門處,都陸續被值班的將士點起了氣死風燈籠的時候,仇爺他們一行五人,終于腳步匆匆的朝著轅門處走來。 于梵梵發現的時候,還努力撐頭看了看,就看到仇爺他們五個,根本不見謝林兩家的任何人犯,連許大炮那二傻子都沒見著。 于梵梵疑惑,莫不是因為謝家人少,仇爺他們登記交差的比較快的緣故,所以出來的也比較快? 才想著呢,仇爺他們卻已經出了轅門,快步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余大娘子?!?/br> 于梵梵收回思緒,急忙迎了上去,“仇爺安,事情如何啦?” “某不負大娘子所托,跟僉事匯報了貴小郎的事情后,僉事大人見貴小郎今年不過三歲,雖是軍戶,卻不用如他父一般,須得即可充軍入營,按照規矩,世代軍戶者,除非是謝家充入軍中的成年男丁死傷殆盡,無人在營,小郎且滿十二的情況下,才須即刻入營補充,如若不然,正常情況下,小郎君年滿十五后才會被點充軍入營?!?/br> 得到確切的答案,于梵梵大松了口氣,知道自家崽兒這下算是安穩了,她很是感激的連連朝仇爺鞠躬行禮。 “謝謝仇爺費心幫忙,謝謝……” 仇爺卻避開于梵梵的福身行禮,畢竟他們兄弟幾個也不是不懂好的人,一路上得于梵梵好吃好喝的好招待,上路之前對方還給足了他們銀兩,眼下能幫忙的,仇爺自當幫忙,也算是有心回報一二,當然不愿受于梵梵的大禮。 “余大娘子莫要如此客氣,一切都是您與小郎君自己的福分,我們哥幾個并沒有幫到您什么?!?/br> 嘴里客氣著,仇爺忽的想到,先前入營交差時,面前人塞給自己拿去疏通僉事的一錠十兩的銀子,仇爺趕緊從袖筒取出,準備還給于梵梵,“對了余大娘子,還有這個?!?/br> “這是?”,于梵梵有些訝異,仇爺卻笑了。 “呵呵呵,里頭那位僉事,在某交接詢問的時候也沒拿喬,看小郎這么小一娃,便與某直接說明了情況,且大娘子自己不都說了么,這是給貴小郎疏通用的銀兩,既然貴小郎沒事用不著,現在自然得物歸原主啊?!?/br> 至于明明可以把銀子塞給僉事,讓對方給小郎的親爹謝時宴安排個安穩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安排到了三江城與苗王寨交界最近的隘口去,他不過是想著,人家余大娘子也不容易,且指明了這銀子是給孩子用,而不是給孩子的爹用,他仇放自然不會多伸手。 他是吃人余大娘子的嘴軟,而不是吃他謝大爺的嘴軟不是? 于梵梵感動于仇爺的好心,這銀子她卻不能收,于梵梵連連推拒著,“既然是仇爺您相幫才有的好結果,這銀子我不能……” “余大娘子這是哪里的話,這一路上,我們兄弟幾個可多虧余大娘子的照拂,吃了您那么多的東西,先不說花銷,就是您那手藝一般人也都沒有,這一趟走下來,我們哥幾個居然一點都沒瘦不說,反倒是還胖了不少?!?/br> 以往那么多次的押解,他們哪會走完不得脫層皮的,你當押解差好當,這銀子好掙呢? “我們兄弟幾個謝您都來不及,怎能再要您的銀子。 而且出發前,您給我們兄弟的已經夠多的了,無需再錦上添花。 再說了,你們孤兒寡母的,以后在這混亂且并不安穩的三江城日子還長著呢,養孩子哪里不費銀錢的?您這一養還是兩個,且無依無靠的,銀子只有嫌少沒有嫌多的。 余大娘子,說句您別介意的話,以后的銀子您須得省著花,所以這銀子你且拿回去吧?!?/br> 仇爺說的掏心掏肺,一臉的語重心長,男女有別,他也不好把銀子塞于梵梵手里,便不由分說的把銀子塞到了邊上東升的手上。 東升沒有于梵梵的點頭,忙不敢接想要塞回,仇爺身后絡腮胡子幾人見了,忙也跟著開口勸。 “余大娘子您就聽我們頭兒的,收回去吧?!?/br> “是啊,收回去吧,這里人來人往的,你們推來推去可惹眼啦?!?,二虎還看著不遠處,正在轅門邊站崗的軍士。 于梵梵見狀,盛情難卻,只得朝著東升點頭,示意弟弟收好銀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