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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愉初在背后攥緊拳頭,用力得指節發白,“陳總,我一向非常敬重您?!?/br> 陳懷昌慢條斯理從沙發上站起來,笑得像一條嘶嘶吐信的黑蛇,“我喜歡你,你不愿意,可以,你要在外面闖一闖,也可以,這么多年我都等了,誰讓我樂意慣著你呢?!?/br> 笑臉一塌,眼神驟然陰冷,“但你要是一直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客氣了?!?/br> 沈愉初已經退到會客室邊緣,背抵住門框,對人面獸心的人再吐不出敬語,“你不要逼我?!?/br> 陳懷昌不屑“哈”的一聲,“怎么?又要鬧辭職?” 他搖著頭,很失望的樣子,“初初,幾年過去,我以為你成長了,沒想到還是這么小孩子氣。我不答應,你以為外面有哪家敢用你?到處碰壁的苦頭吃過一次了,還不夠?” 刻意遺忘的黑暗回憶從胃里泛上來,在胸腔中積聚成火,沈愉初一陣惡心,咬牙切齒撐住。 陳懷昌走到一整面墻的落地窗邊,志得意滿地負手看海,“故人之女嘛,我理應要多關照關照?!?/br> “要是我媽知道你是這種人,一定會恨你?!鄙蛴涑趼龔纳砗竺鍪謾C。 “樂觀點嘛,說不定她很愿意認我這個女婿呢?!标悜巡灰詾橐獾匦α诵?,得趣地睨她一眼,哈哈笑著拍了下大腿,“別費勁錄音了,又不是沒試過,你遞交給合規的舉報被壓下來了吧?發給季老爺子秘書的郵件杳無音訊吧?” 沈愉初滯住,拼命壓抑大幅的喘息。 陳懷昌想著想著,還把自己逗樂了,“何況,就算真公開了又怎樣,我說是你媽對我余情未了,你覬覦我的錢財和地位,世人最多夸我一句風流?!?/br> 怒火熊熊燃燒,眨眼竄至頭頂,沈愉初終于忍不住,沖上前高揚起巴掌,“無恥!” 體力差異懸殊,巴掌被陳懷昌一把錮住,他甚至還下流地捏了把。 手上傳來緊攥的痛意,被他摸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燒,沈愉初抽不出來,顧不上會不會激怒他了,高跟鞋狠狠踏上他軟薄的拖鞋鞋面。 陳懷昌喉嚨里溢出一聲低吼,吃痛松了手。 沈愉初趁勢從他的禁錮中逃離,大口大口喘著氣。 沒等她往外逃,捂著腳背的陳懷昌突然笑了,笑聲因為疼痛有些嘶啞,聽起來更為變態,“我還真就喜歡看你這不屈的小模樣?!?/br> 沈愉初怒目圓瞪,隔夜飯都要嘔出來。 陳懷昌就著站位彎下腰,一把將電腦拖至面前,在沈愉初的調崗申請郵件里回復“Approved”,謔笑里帶著幾分令人作嘔的寵溺,“想去就玩去吧,我都等了這么多年了,也不介意多這一時半會兒?!?/br> 沈愉初看著他道貌岸然地直起身,眼神陰冷,用恫嚇的語氣威脅,“別怪我沒警告你,在我耐心耗盡之前,你最好做點讓我滿意的事?!?/br> 她覺得陳懷昌已經瘋了。 同時覺得她可能也快氣瘋了,怒極反笑說“謝謝陳總的批復”,cao起桌上的水杯就照面潑了陳懷昌一臉,轉身就跑。 總是發膠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現在凌亂地往下滴著水,陳懷昌慢慢抬起頭,眼紅如困獸。 沈愉初用盡全身力氣竄到門口,門鈴正好響起。 “叮咚——叮咚——叮咚——” 快且急,一直不停,像著火催促。 身后沒有追上來的腳步聲。 沈愉初果斷拉開門。 “老陳,晚上湊個局——”鐘文伯抬著一盒雪茄從門后冒頭,見到她意外地一笑,“喲,小沈經理也在啊?!?/br> 沈愉初勉強擠了半個笑,“鐘董?!?/br> 鐘文伯得意地晃晃手里的盒子,“要不要試試?我剛收的好貨?!?/br> 她邊說話邊往外走,“不好意思鐘董,我不會抽?!?/br> 鐘文伯遺憾地搖了搖頭,“那就可惜了?!?/br> 剛才全身心被憤怒和震驚占據,后怕和屈辱后知后覺涌上來,沈愉初頭也不回往電梯口走,“鐘董沒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br> “去吧去吧?!辩娢牟當[了擺手。 * 手機跳出新信息,季延崇垂眼睨視。 鐘文伯從樂園另一頭的酒廊趕來,路上花了點時間。 根據鐘文伯的描述,應該沒發生什么事。 在等待鐘文伯趕至的時間里,他動過很多念頭。 想把她帶出來,有太多更加快速有效的辦法。 但自利些考慮,他不想采取更多增加自我暴露可能性的舉措。 并且,如果她和陳懷昌真的是那種關系,他豈不是成了阻礙他們重修舊好的惡人。 他想知道她的抉擇,在她大膽問他要不要和她保持rou | 體關系以后。 季延崇在這種奇異而復雜的不虞中按耐下來。 門鎖輕短“滴”了一聲,有人在門外刷卡。 他假裝一無所覺地前去開門,“jiejie,你回來了,我還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 確實,時間還沒到她所要求的十分鐘。 沈愉初面色鎮定如常,除了眼尾稍稍泛紅,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 季延崇小心翼翼地試問:“怎么了?陳總批評你了嗎?” 她沒有回答,反手關上門,看著他的雙眼急需傾訴和宣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幫我保守嗎?” 第4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