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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側了側腦袋,語氣有些狡黠:“一般人不知道我的名字?!?/br> 面具之下,他似乎笑了一下,忽然輕松喚道:“如藍?!?/br> 顧如藍眨眨眼睛。 他繼續說:“我在昆侖拜師源于一場意外,實際上我并不可能真正成為昆侖的弟子,所以,你也不算是我師姐,不能喊你師姐了,你也天天喊我名字,作為交換,以后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嗎?” 隔了一層的金色面具,顧如藍仿佛可以看到他一雙依然漆黑的眸子,閃爍著點點亮光。 顧如藍笑笑,“那自然是可……” 話剛剛說到一半,謝星河突然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彎下腰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星河!”顧如藍匆忙轉身,扶住他的雙肩,“你怎么了?” 從剛剛開始,她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和她說話時的聲音也有些虛浮。 面前他突如其來的虛弱,更讓顧如藍心里一揪。 “無礙?!敝x星河搖搖頭,“熬過這一夜就好了?!?/br> 他將自己的力量在三途河上鋪開了一條路,他就是路的支撐,支撐萬千生靈的來往。 維持如此強大的力量,自然十分艱難且消耗精力,每一次靈力的波動,都是他巨大的負擔。他甚至連在惡鬼之中自保都很難,需要十方鬼君在周圍守衛。 這是他身的責任。 直到第二日所有的魂靈都回歸冥府,他才能將自己的力量回收。 剛剛就是河畔靈氣發生了波動,壓在他的身前,形成了劇烈的胸疼。 他輕輕捏了下顧如藍的手,手指指向外面的花海,不想讓她擔心,就轉移話題道:“別怕,如藍,你看看外面的彼岸花,我曾經和你說過的,美吧?” 顧如藍抬頭望去,隔著紅色的紗帳,眺望遠方,花海隨風搖曳,波瀾起伏。 她微微抿唇,此刻卻無心再看那紅色花海,目光只停留一瞬就回頭看著明明難受得要死卻還是要硬撐的并且兼顧安慰自己的某人。 心里莫名生出了一陣氣憤:你逞什么強呢? 她輕輕撫摸他的面具,開始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 她和謝星河,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他成了鬼王,和曾經白衣如雪的昆侖弟子,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又好像沒變。顧如藍在心中沉寂許久的情緒再也按耐不住,涌上心頭。 “星河?!?/br> 顧如藍起身轉到他的面前,俯身吻在了他的金色面具上。 面具之下的謝星河,瞳孔忽而睜大。 隔著面具,他感受不到那柔和的觸感,然而心靈深處的那根最柔軟的線卻忽而被觸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渾身都痛苦,頃刻之間全都煙消云散。 顧如藍的柔和都聲音在面具上回蕩:“那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美的場景了?!?/br> 謝星河環住顧如藍的腰身,深深將她給抱住,“師姐,你這樣子,讓我現在好想做一件事情 ……” 顧如藍聽見他低低的聲音響起,帶著少許的撩撥,“我想要娶你呀?!?/br> 無限的繾綣曖昧的剪影透過紅紗,隱隱綽綽,傳到了外面。 外頭的鬼魂聽不見里面兩人說的是什么,但是光看他們影子交織在一起,就能知道一定不是什么見得了光的。 “光天化日,世風日下!” 江淼眼角抽搐,挪開了眼睛。 他嘆了一口氣,這鬼界,以后可能會更加熱鬧了。 長幸將星河劍包圍在妖氣之中,防止它沖出去,然而這把劍不講道理,依然在里邊鬧個不停。 長幸問江淼:“這是怎么回事呀,陛下是怎么回事?這把劍是怎么回事?他們現在在干什么?” 江淼說:“劍就留著吧,之前沒有和你說,陛下外出時遇見過一個女子,雙方都看上了,約會你不是也有經驗嗎……反正一切就好像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br> “所以說,你拜入昆侖完全就是一場意外?” 沖動鬧騰的一吻過后,顧如藍很快恢復了冷靜,坐到了一邊,開始從頭盤問起謝星河一些事情。 也許是剛剛被人親了一下,謝星河現在變得非常乖,有問必答,絲毫不拐彎抹角拖泥帶水的那種。 他長話短說,從自己追殺窮奇到被暗算受了重傷,被救起發現法力全無,然后拜師外出歷練乃至于連木偶的事情四舍五入,跟顧如藍交代得清清楚楚。 “權宜之計?!敝x星河說。 顧如藍在他的身側動了一下,靠在他的身邊,“我說難怪你在帝都那段時間像塊木頭一樣,原來,是真的變成了木偶?!?/br> “我必須要離開,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說起我的身份,怕會嚇到你,而且我和昆侖之間也有隔閡,不好讓昆侖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留個木偶給你作伴?!?/br> 想到那個呆呆的木偶,顧如藍微微皺眉,“你暗示我到鬼界來找你,現在就不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呀?” “可是如果我不讓你到鬼界來,你日日在昆侖上呆著,我怎么能見到你呢?”謝星河指尖玩弄著他自己的發絲,半真半假地說了起來,“這近兩年的時間,我可想死你了,我都天天做夢,多希望能夠在夢境里見到你呢?!?/br> 會撒嬌的男孩子果然讓人毫無抵抗力。 “乖乖,你可真會說話,”顧如藍心軟了些,拈起一絲他的發絲,突然問:“什么隔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