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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聲問道:“交出神器,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窮奇口中含著血,開始喃喃道:“二…” “一…” 最后一聲的倒計時落下,華茹袖中的符咒已經準備就緒,揮劍朝魔種攻擊去。 窮奇突然開始大笑起來,謝星河眼角紅光閃現,他回頭望去,一根長長的紅線纏繞在窮奇的手腕上,連接起他和魔種之間,若隱若現。 木偶絲…… 別人也許不知道這一根長絲線意味著什么,但是謝星河再清楚不過了,他的心微沉,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在他看到那紅線的一刻絲線已經徑直從窮奇手腕上溜走,直直沖向魔種。 剛剛窮奇沒有直接將木偶絲全部植入魔種體內,而是將一端纏繞在自己手腕,這樣子魔種還有被他所控制的余地。 然而此刻,一旦木偶絲全部進入魔種,魔種就會全部失控。 謝星河迅速伸手想要拉回紅線,然而身前的窮奇卻趁他抬頭,突然挽起一把長長的弓箭,瞄準一個方向,朝昆侖弟子之中射去。 那個方向是…… 謝星河瞳孔猛然收縮。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顧如藍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身側寒光掠過,手臂上像是貼了塊冰,涼絲絲的。 下一刻,她被箭風帶倒,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緊接著就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師姐!” 謝星河的聲音瞬間到了身邊。 眼前,少年滿眼赤紅,死死地盯著她的傷口,鮮紅得就要化出血淚滴落下來。 他摟自己摟得那樣緊,顧如藍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喊她的名字,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如藍,我……” 手臂上有劇痛傳來,顧如藍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她看著眼前萬分緊張的謝星河,連忙說:“我,我沒事?!?/br> 只是擦過了她的手臂,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 謝星河看到傷口的,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眼底氤氳的陰霾終于破散開來 ,雙臂抱她抱得更緊了。 還好…… 還好不是曦月弓。 …… 爆炸聲從空中響起。 謝星河回過頭,窮奇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用一支假箭引開他全部的注意力,趁著這個空擋,窮奇跑掉,而木偶絲也完全沒入了魔種體內。 謝星河雖然無比嫌棄江淼,然而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所做出來的“木偶絲”力量之強。 方才木偶絲只沒入了魔種體內半截,魔種暴漲的妖氣就可以遮天蔽日覆蓋整個帝都了,那時候窮奇將另一半木偶絲系在自己的手腕上,還能夠控制魔種的一舉一動。 現在木偶絲完全沒入之后,魔種已經完全失控了。 帝都的百姓們不知道城外發生的時,剛剛見到天現異象,正不知所措朝天哭求著著天災快點結束,終于等來了云開初霽,還沒來得及慶祝,就又看見黑云聚攏了起來。 這一次妖氣更加濃密,華茹甩出的符咒在他身上炸開,他卻毫發未傷。 剛剛趁著間隙,華茹抱著僥幸,將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逼出魔種的符咒換成了直接連人一同誅殺的符咒,不料,被窮奇看了出來,魚死網破。 符咒被妖氣反噬,華茹瞬間吐了一口血,紅色的血水染紅了紫衣。 這一次,魔種的妖氣不再受控制,完全肆無忌憚,而且更加濃烈地綻放出了妖力,四處追逐著仙門的弟子們,他們不少的人被妖氣灼傷,鮮血直流,尖叫聲連成一片。 宋斐連忙撐開保護罩,對身邊的弟子大喊要他們進來,可是這又有什么用,他已經渾身是傷,又能支撐多久? 謝星河看著四溢的妖氣,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魔種屬于無意識的妖物,寄生于他人體內,并不是鬼界生靈,所以他所帶著的威壓對它一點用也沒用。 剛剛木偶絲一頭還在窮奇身上的時候,他還可以通過控制窮奇來抑制魔種。 而現在,以他現在只有分出一絲的元神,想要將魔種除掉,恐怕要…… 他抬頭看著頭上的妖氣,回頭朝著顧如藍微微一笑。 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 濃烈風將他的衣袖卷起,將他的嗓音打得有些散。 顧如藍依稀聽見他說——“如藍,或許我們以后還會見面的?!?/br> “謝星河,你說什么?”顧如藍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想要上前去拉謝星河的衣袖,然而還沒有拉到,最后的一片紅色衣角就離她而去,一個結結實實的保護罩落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給攔住。 有了這個保護罩,亂竄的妖氣就不會傷到她了。 “星河?” 顧如藍拍打著保護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謝星河,卻無法與他靠近,更加無法觸摸他。 “你要干什么?謝星河?”顧如藍惶恐起來。 少年背對著她,紅色的衣衫在風中飄蕩。 顧如藍曾經對他說過,他穿紅色衣衫最為好看,有如隨風飄蕩的彼岸花。 她說得沒有錯,謝星河真的很適合紅色衣衫,哪怕衣服破了碎了,少年立于風中,卻依然是美的,五官精致,面如冠玉,紅衣勝火,洋洋獵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