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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的弟子們去往帝都時路過這條村,發現了村里一口井有問題。 幾個人一查探,發現水中有怨靈,于是就畫符驅邪。 楊子村中只有這么一口井,幾乎是村民用水的全部來源。 可是,突然有一天人們打水的時候,卻發現打出來的不是水,出來的是黑乎乎的一團漿糊,還會發出惡臭的味道。 一旦失去了這口井,村里人就要去遙遠的河邊挑水了。 驅邪結束后,村民們再次打出一桶水,發現井水已經恢復了清澈見底的模樣,喜出望外。 他們對昆侖弟子們道謝,熱情地留他們吃飯。 弟子們難以推辭,便只能留下。 里正要殺雞,他們自告奮勇地幫忙,劍修們更是拔出寶劍來幫忙。 昆侖弟子們平時在昆侖里專心修行,從來沒有干過活,結果就是被一只公雞逼得手舞足蹈。 好不容易才將雞給處理干凈。 處理完一切的顧如藍出來找個安靜的田埂坐下,暫時休息一下。 “師姐,你頭發上有東西?!敝x星河走過來,替她拔掉發上粘的幾根雞毛,遞給她一碗藥。 “我借了村長家的爐火,給你熬了藥,這是最后一天了?!?/br> 顧如藍要一連喝五天藥,在長途跋涉的旅程之中,謝星河記得清清楚楚。 從平陽到帝都,御劍是一個時辰,如果走官道則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但是昆侖弟子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像井中這樣的妖魔還要停下來幫忙驅邪,所以五天時間在路上磨磨蹭蹭著就過去了,謝星河一路上都在想辦法給顧如藍熬藥。 最后一天的藥喝完,顧如藍目光飄渺著看向遠天,夕陽西下,勾勒出一幅絕美的圖畫。 艷麗的霞光發散開來,將天幕繡紅,落在顧如藍的眉頭心上。 她興致一來,指著漂浮過來的一朵云彩,說:“星河,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朵花?” 紅色的,帶著一撮撮花蕊。 謝星河抬眼望去,笑意漸深,“彼岸花?!?/br> “這是鬼界的花,”他轉身,目光悠悠地落在顧如藍發梢的一抹紅色的浮光上,在她好奇地眼神中娓娓道來地解說道:“我曾在書中見過,鬼界冥府有花,生于三途河畔,花開常年不歇,平日里花色素白,唯有每一甲子年的七月十五,白色褪去,漫山遍野的彼岸花會如染鮮血一般煥發出生機勃勃的紅艷。 “這一日,被鬼界定為祭祀日,此日花開之時,生者可入冥府,死者可歸于故鄉,哪怕是生前作惡多端在十八層地獄受難的惡鬼,也可在祭祀日往來于陰陽之間,和親人相聚。只是要在彼岸花重新變回白色之前回來?!?/br> 話畢,謝星河頓了頓,笑意漸深,“師姐,如果有空,下一甲子年,我們去看彼岸花吧?!?/br> 每逢祭祀日,冥府之中人鬼交錯,就算有修士混進來,也是很尋常的事。 他說這話時,是真心地希望顧如藍能和他一起去看看。 “好呀,我很期待?!?/br> 七月十五,是人間的中元節。 原來鬼界還有這樣的傳說,小師弟還真是見多識廣,顧如藍心想。 “叔叔阿姨!”稚嫩的童聲喊住了顧如藍和謝星河,顧如藍回頭,看到的是里正的女兒,她怯生生地喊道:“爹爹說飯好了,叫你們去吃飯?!?/br> 謝星河將剛剛采來的一朵小花別到她的頭頂的小辮子上,又摸了摸她的頭,用諄諄教導的語氣說:“要叫哥哥jiejie,不是叔叔阿姨?!?/br> 小姑娘羞紅了臉,低聲又喊了一句:“哥哥jiejie吃飯了!” “走吧,我們?!?/br> 顧如藍笑了一下,起身去牽小姑娘的手,謝星河握住小姑娘另一邊手,三人相伴走在田埂上。 陌上肆意盛開在白色的不知名的野花,斑斑點點的素白一路蔓延到遠方的山腳下,花瓣抖落,掠過白色的弟子服邊。 遠處小村落的每一戶都升起炊煙裊裊,白色的煙柱上升到空中,消散不見。 繁華與冷清相形見絀,他們來時,就處處聽人說集萬千繁華熱鬧的景色于一身的帝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盛世之美,而他們所在的昆侖,冷清到了極致,則被人傳頌成高不可攀離塵的避世明珠。 而小村莊和帝都已經昆侖都不同,這里有著一種樸素的美感。 平凡而寧靜,淳樸的風俗代代相傳,讓顧如藍想起了初中課本學過的桃花源。 她看著身前被余暉漸漸拉遠的影子,轉身看著謝星河,“這里離帝都并不遠,我們明天應該就能抵達帝都了。上次我們出門逛街,被妖物中斷了,等到了帝都,師姐再和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顧如藍沒有注意到,小師弟目光暗了暗,“我也正有此意?!?/br> 中間的小姑娘可能太怕生人了,聽著兩人講話又插不上嘴,將兩人的手往中間一拉,甩開后就自己先跑了。 “她怎么走得這么快?”顧如藍驚訝,而她的手正和謝星河被甩在了一起。 “不管她了,師姐,”謝星河悠悠地笑了,“我可以握你的手嗎?” “可以呀,只有你想?!?/br> 顧如藍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自從她醉酒,這幾天以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變了不少。 更加親近一些了。 一切情感的浮動都是那么潛移默化與默不作聲,炙熱又寧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