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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九大門派位列仙界之首,共同維護正道,但是樹大根深,各大門派間的關系甚至比整個仙界和鬼界的關系還要微妙。 就好比其中存在著隱形的鄙視鏈,太虛門派的弟子仰仗自己出身高貴,頭頂世家勢力,往往自以為是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門派的弟子們。 彼此間打了個照面,都認出了對方的門派,太虛弟子略微有些輕蔑地道:“昆侖人?” 謝星河不語。 “別裝傻充愣了,”有個太虛弟子朝謝星河喊道,“我們為什么攻擊你房間你最清楚不過了,快點,把妖物交出來!” 謝星河歪了歪頭,“妖物?” 他嗤笑一聲,“你們說什么,我聽不懂?!?/br> “你!”那人一見謝星河的態度,立刻,甩出手中的銀鞭,就要朝謝星河打來,半空之中卻被為首額點朱砂的弟子用法術定住。 他淡淡地道:“不得放肆?!?/br> “長老!”那人不忿地喊道,但是還是隱忍地閉住了嘴。 謝星河似有所感,遲疑地轉過頭去,卻發現屋頂之上已經站了不少的人。 客棧里的弟子都出來了,爬上來看看是哪個牛馬炸了自己。 為首的是宋斐和謝青瓷,一個身披青衣溫文爾雅,一個握劍目光冷酷。 昆侖弟子和太虛門派的弟子們在夜色中一字排開。 晚風漸大,吹不散凝重的氛圍。 …… 謝星河走后,顧如藍左想右想覺得還是不對勁。 因為房間里貼了隔音符,剛剛的炸裂聲并沒有影響她分毫,加上她想得入神,壓根就沒注意到屋頂上那點兒動靜。 她思索著今天謝星河的問話。 今天謝星河問她時候的眼睛明明是亮晶晶的,那模樣是真心希望她回答的,實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他莫非是想自己離開? 顧如藍思前想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小師弟現在還惦記著窮奇的屠鎮之仇,想要趁著這次歷練溜去找窮奇復仇。 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小師弟為什么要離開了。 雖然這家伙答應過她短期內不要去報仇,但是這些天她早就看透了謝星河表面轉乖內底叛逆的惡劣本質,她才不相信這男人的嘴。 顧如藍覺得他這簡直就是胡鬧。 要知道,在原文中的設定,鬼界的整體實力是十分強悍的。 與尋常修士不同,鬼界的法力不需要修煉,而是源于血脈傳承,是與生俱來的,拋開最頂層的鬼王不說,十方鬼君和四大兇獸都已經達到了化神或者以上。 一個練氣期的青銅小弟子,居然想要跟化神的王者過招,真是自不量力。 就連越級打怪也不是這么打的。 何況窮奇是原文設定的終極反派,注定由清衡來料理。 顧如藍越想越睡不下去了,她一閉上眼睛,面前就浮現出了小師弟卷起包袱逃跑的模樣。 不行—— 顧如藍披上衣服,起身推門出去了。 樓頂人員正在緊張對峙期間,對一切情況渾然不知的顧如藍正往旁邊的屋子去,醞釀著怎么和師弟說話。 她敲了敲師弟的房門,“師弟呀,師姐有話要和你說。你開一下門?!?/br> 門里自然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里頭的江淼聞聲瑟縮了一下,他不清楚外面的人是誰,但是今天被太虛的人揍得夠嗆,都有心理陰影了。 他一聽見敲門聲,反射性卷起被子,蜷縮起來,心想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在這里。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鬼王陛下是不是腦子抽了,居然把他踢到床底下。 藏在床底下頗為不明智,因為客棧的床很高,一眼掃進來就能看到床底下有人。 他披著被子起身,左顧右盼了一下,眼光投向了一邊的大柜子,覺得那里是個不錯的藏人的選擇。 門口的顧如藍有些急切,敲了這么久還不見回答,師弟人呢?難不成他已經跑了? 她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將門推開。 江淼剛剛挪出床底就看見門開了,悚然一驚,情急之下撲倒在了床上,蒙住了頭。 顧如藍看到床上有人,松了一口氣,“星河,你能不能起來一下,師姐覺得,關于起云鎮的事情,還是要和你好好聊一下?!?/br> “我們大家都坦誠一些,好不好?” 師弟在床上一動不動。 顧如藍直覺他是裝睡,但是今晚必須和他說清楚不可。 她嘆了口氣,突然又想到她和師弟之間的對話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給聽見,于是拿出畫好的隔音符,往門上一貼。 這頭符剛剛貼完,樓頂之上,溫和的宋斐最先打破沉默:“敢問各位,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剛剛一言不合就要拿鞭子的人冷哼一聲,“我們在江面上遇見了個大妖,一路追逐他來到此地,那妖不偏不倚進了你們弟子的房間,而他卻說沒看見,庇護妖魔,難不成就是你們昆侖的作風嗎?” 他這話煽風點火極了,昆侖弟子聽著就怒從心起。 沈濛一見他們句句指摘謝星河,暗貶昆侖,當即就不樂意了,她本來就是個咋咋呼呼的人,反駁的話第一個說在前頭,“你放屁,你怎么不說說為什么無緣無故要炸我們,要不是小師弟攔住了,我們整棟客棧都要被你們炸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