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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畫舫,都只為他一人演奏。 他整聽得入迷,倏爾之間,船上的琉璃燈閃了一下,晚風似乎猛烈了一些,驟然卷起了紅紗帳。 琵琶女彈著彈著,忽然就沒了動靜,歌女也發不出聲音了,瞬息之間就倒在了地上。 仔細一看,那紗帳之后哪還是什么歌女,只不過全部都是精致的木偶罷了。 綠衣公子看了看懷中的美人,發現她也已經變成了一塊冷冰冰的木頭。 他倍感無聊,將木頭扔向一邊,“你可真是無趣,我的寶貝們見了你,都被嚇回了原型了?!?/br> 雖然這么不情不愿地說著,但是他動作上還是很老實,緩緩地起身,朝著一個方向跪了下去,“拜見鬼王陛下?!?/br> 紅紗帳后,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修長的身影,他拉開紗帳走了出來,精致如雕刻般的五官展露在了琉璃燈下。 他一身潔白的衣服沾了鮮血,吐完血后的嘴角還留下殷紅痕跡,至今還沒有處理。 正是謝星河。 鬼界之主,謝星河。 他踏過一地的木偶,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匍匐在面前的人,“江淼,原來你在平陽?!?/br> 江淼,是鬼界的十方鬼君之一。 江淼依然伏在地上,沒有謝星河的允許,他可不敢私自起身。 謝星河一步一步朝他走近,他只感覺身上的威壓逐漸加重。 那是來自鬼界之君施加對臣下的強大力量,是一種特殊的力量,身為臣屬的他絲毫不敢反抗,也無法反抗,只能臣服。 他能夠感覺到,鬼王陛下今日怒火中燒,格外生氣。 雖然猜不透為什么,但是謝星河似乎也是故意要懲罰他。謝星河并不說話,而釋放的強大威壓也漸漸讓他說不出話來。 終于,江淼忍受不住,猛地嘔出一大口的鮮血。 與此同時,身上的威壓如恩賜一般放松,他終于能喘口氣來了。 他跪在地上道:“謝陛下恩?!?/br> 第17章 萌發 一種微妙的感覺 “陛下,”江淼跪在地上,“你為何罰我?” 在十方鬼君和四大兇獸們看來,這一任鬼王雖然年輕,百歲未滿,但是做事一直都很有尺度,事出有因,江淼不明白為什么這次謝星河為什么一出現就把他打成內傷。 謝星河冷笑一聲,很不客氣地在畫舫前頭坐下,打開掌心,露出那一節紅絲線條,“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江淼凝眸一看,“是我的木偶絲呀,怎么了?” 十大鬼君各有所長,江淼之所以能身為十方鬼君之一,就是因為他善于制作各種各樣精妙絕倫的木偶。 不僅僅是琵琶女,歌妓,他更能做出許多殺人不眨眼的玩偶,惟妙惟肖,戰斗力極強。他則可以憑借腕上纏著的木偶絲cao縱木偶的一舉一動。 必要的時候,江淼甚至可以同時控制千萬木偶大軍。 而他手中的木偶絲,也被他改進過。 只要將他的木偶絲植入木偶中,那個木偶的實力就會迅速暴增,提升一個層次。 不僅僅如此,假如將木偶絲植入木偶之外的其它鬼祟的話,在讓鬼祟實力暴增的同時,更會讓鬼祟發狂。 今天那個攻擊顧如藍的冤魂,本來只是個很弱很弱的,甚至都不能傷人的魂魄,但是突然被植入了木偶絲,實力突飛猛進,才能和顧如藍以及謝星河對抗。 一切全都是拜這根木偶絲所賜。 “我和你說了多少遍,鬼界已經和仙盟簽訂契約,你就不要冒犯凡界,不要和九大門派的人對抗,你到底聽沒聽進去!” 謝星河將木偶絲扔到他身前的地上,目光冷峻,“為什么偏偏要將你的木偶絲植入凡人體內,還傷了九大門派的人,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信不信我將你流放去挖礦?” 一聽到“流放”和“挖礦”兩個詞,江淼頓時抖擻精神,大喊冤枉:“我沒有啊,我怎么可能違反和仙盟的契約?” 他撈起地上的木偶絲一看,更加喊冤:“這…這不是我給窮奇的木偶絲嗎?是他來朝我借的!不是我放的!” 他連忙向謝星河申訴。 的確,他昨日一如既往地在在江上和木偶飲酒作樂,結果突然就見到了同是為鬼王效力的老同僚窮奇。 窮奇似乎是受了重傷,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他開口向自己借木偶絲。 他不是個小氣的人,老同僚要,那給就給吧。 聽到這里,謝星河表情愈發凝重,甚至皺起了眉頭,“他什么時候朝你借的?” “昨天?!?/br> 江淼不敢說謊。 話音未落,江淼頓時感覺到自己再次被那強大的威壓覆蓋。 謝星河走到他的身前,睜著雙眼,放大的瞳孔寫滿了不可置信,他低下身地問他:“昨天?” “是呀?怎…怎么了?” 強壓之下江淼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想不通自己就昨天將木偶絲借給同僚一下,陛下為何發那么大的脾氣。 陛下真是喜怒無常。 然而比起江淼,謝星河更是想不透:“你難道就不知道鬼界最近發生了什么嗎?” 窮奇叛逃,神器被盜。 這傻憨憨居然還樂呵呵地將木偶絲借給窮奇。 江淼愣了下,“不知道,鬼界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