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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弓的第一箭倒是不至于要他的命,他的力量來源于天生地長,只要一息尚存,就算不醫治,也會恢復成完好無損的樣子。 何況這次受傷,清衡給他施了治愈術,他現在胸口的傷口已經痊愈,就差法力還沒有恢復。 扶著小師弟,顧如藍果然走穩了好多。 說話間,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教室的臺階上。 謝星河放開了顧如藍的手。 兩人走進課堂,在前排找座位坐下。 第一峰的弟子見謝星河面生,幾乎猜到了他就是清衡新收的天才弟子,一個個都來朝他打招呼。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謝星河幾乎已經和第一峰上的所有師兄師姐都見了一面。 卯時末辰時初是早課開始的時間。 這一日上課,弟子們沒有等來師尊。 等辰時鐘聲敲響的那一刻,進入課室的是清衡的傳音符。 傳音符掐著上課的點,在教室中央炸開,課室里回蕩著清衡的聲音。 “近日仙盟于東海瀛洲舉行大會,商討起云鎮事件, 為師與第四峰長老昭云代表昆侖前往參加,會議事關重大,時間長久,歸期不定, 為師不在期間,第一峰早課取消, 還往諸生莫要懈怠,在此期間要愈加勤勉學習?!?/br> 聲音擴散開來,教室內一片寂靜。 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師尊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們能放假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早課取消! 早課取消! 早課取消! 四個大字在學生心頭呼嘯而過。 是的,他們要放假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也太棒了吧!”,弟子們瞬間像是被開了閘一樣,全都沸騰了。 有人鼓掌有人敲桌,有人歡呼有人跳舞,還有人用法力變出鑼鼓敲了起來,課室里充滿了狂歡的熱浪。 沒有學生會不喜歡假期。 而且掌門歸期不定,也就是意味著,假期時間也不固定,沒準能放上一兩個月。 顧如藍被這驚天動地的歡呼給震撼到了。 沒想到修仙界的學生放起假來這么狂! 要知道,她當年就算剛剛走出高考考場也沒有興奮到敲鑼打鼓。 一片喜悅聲中,沒有人注意到,有個白衣飄飄的仙君以一種低調而穩重的步伐,緩緩走進屋中。 仿佛帶著什么魔力似的,他每走入一步,課室里就安靜一分。 先撲捉到這個身影的弟子立刻像個鵪鶉一樣縮回了座位上,后捕捉到這個身影的弟子嚇了一大跳,隨后重復了前一類人的動作。 沒有捕捉到這個身影的人還在課桌上熱舞,直到旁邊的死黨頂著被死亡凝視的風險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他懵懂無知地轉過身,迎面撞上了清衡鐵青的臉,差點從課桌上摔下去原地去世,最后幾乎是哭著下來的。 當最后一個人連滾帶爬地溜回課桌上坐好時,所有人都縮緊了腦袋,不敢抬頭去看清衡。 無聲的死寂在屋中蔓延。 有位師兄試圖緩解一下尷尬,頂著壓力默默地問了一句:“師尊,你不是要去瀛洲嗎?” “我沒說我已經出發了?!闭Z氣冰冷,威壓十足。 事實上,清衡是一刻鐘后才啟程,本來他也沒想著要來教室,結果發出了傳音符以后才發現自己忘記布置課業了。 課業太多,在傳言符中不好說清,于是他才親自過來了一趟。 沒想到撞上了這一狂歡的勝狀。 清衡不說話還好,一句話說完后,大家更沉默了。 所有人的頭都低得死死的,沒人敢再吭聲。 清衡的死亡凝視在眾人的后腦勺都停留了一會兒,才開聲說話,“都拿出筆,記一下這些天的課業,我回來后全部都要收?!?/br> 雖然要布置作業,但此時已經任何人敢再吭聲表達一聲反對的意見。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后,大家默默都拿出了筆,開始瘋狂記了起來。 清衡的課業非常多,而且是按天計算的。 他外出一天,弟子就得做一天,他外出一個月,弟子們就得做一個月。 從符文到陣法,從修煉到劍法,從三界通史到基礎靈草,清衡將弟子們一天要做的課業列成了一張清單,每天要完成的課業幾乎全面覆蓋所有學科。 清衡源源不斷地說,弟子們源源不斷地記,寫了滿滿一張紙。 大家抄到快精神崩潰了,每一次以為清衡差不多要停了的時候清衡又繼續說了一堆。 為什么這么多,這樣算下來,完成這些課業的時間比上早課的時間還要多。 救命呀! 弟子們在心中嚎叫—— 這還算是放假嗎? 他們不要放假了! 師尊,我們不想你走了,我們要聽早課,我們要學習呀! 不知道清衡是不是蓄意報復,弟子們足足列了三大張紙,他才停了下來。 大家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清衡輕飄飄地說出最后一句話:“全部人必須獨立完成,我回來后會查重和對比字跡,如果讓我發現抄襲和代寫,必定重罰?!?/br> “……” 弟子們大氣不敢出一聲,用沉默目送師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