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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瑩白圓潤的耳垂上垂下一條金線,墜著一朵小巧的金色蓮花,隨著陣陣清風搖曳不停。 顧諳之眼眶通紅,視線一刻也舍不得挪開。 承晚飛升離地,懸在半空中,對著顧諳之揮揮手:“我走啦。若是有機會,我會隱身來人間看你?!?/br> 顧諳之抬頭看著她:“承晚,你是喜歡我的吧,哪怕只有一點點?!彼曇舾刹癫竦?,臉上沒了往日的從容。 承晚心亂如麻。 她看著顧諳之俊朗的面龐,心里十分悲哀的意識到 —— 如果沒有蒼濬,她說不定早已愛上了顧諳之。 但凡事都沒有如果。 既然蒼濬曾經負了她的一腔熱情,那么就別怪她今日心狠。 承晚看著顧諳之悲傷的眼睛,狠心搖搖頭:“沒有,顧諳之。我從來沒有?!?/br> 顧諳之的身體仿若被抽干空氣一樣,臉色rou眼可見的晦暗下去。 兩人默默對視幾息,承晚先回過神來,沖他揮揮手,一揮衣袖化作一道金光上天而去。 顧諳之抿著唇,一顆一顆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爭先恐后的掉出來,狠狠砸在地面上。 ------------------------------------- 承晚一路疾馳來到祝巫山。她立在云端上就發現祝巫山附近已經彌漫起了濃黑的魔氣,就連山的影子都魔氣擋住看不真切。 不好,看來魔君出世就在近日了。她趕緊散云落地,眾多天兵天將已經將這里團團圍住,林立的行軍大帳綿延不絕。每頂帳子上都印著銀色的白鷺紋飾,是蒼濬的旗徽。只有幾頂小帳子上干干凈凈,應該是玉清府的地方。 “師妹?!”有人驚喜一呼。承晚循聲看去,是君汝。 君汝依舊是舊時模樣,身量不高,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咧嘴一笑露出兩只俏皮的虎牙,整個人靈動又溫和。 “四師兄!”承晚十分欣喜,迎上前去,“多年未見,你竟一點也沒變化。這么多年你過得可好?” 君汝笑嘻嘻的:“好好好,好得不得了,勞煩我的小師妹掛牽我。我一聽你不僅蘇醒了,還飛升了上神,這可真是因禍得福。不過我現在住在蓬萊仙洲,平日里事情也多,還沒來得及祝賀你?!?/br> 承晚又想到蒼濬和顧諳之,心里有些酸澀。她擺擺手說:“這難道是什么值得祝賀的事嗎。算了不提這個了,師父遣你來可說什么了嗎?” 君汝皺著眉,手指摩挲著下巴:“今早師父給我父君傳音,命我立刻到祝巫山來,其余的倒沒說什么。你也知道,師父萬萬年神游天外,九重天上的事情他一概不管的,這次他能親自下令命我前來候命,我覺得此刻的形勢定是十分嚴重了?!?/br> “你們都到了?!庇魶澈腿A溫聽見他們的聲音從旁邊的大帳里迎出來。 華溫眼眶微紅,細細看著承晚:“小師妹,別來無恙?!?/br> 郁洺抬眼看著愈發濃重的魔氣,擰著一雙粗眉,回身將大帳的簾子挑開:“都進來說吧?!?/br> 進了帳中,氣氛有些凝重。郁洺指了指帳中云椅,幾人紛紛落座。 承晚問郁洺說:“師兄,現在是什么情況?這次天帝怎么如此興師動眾遣了這么多天兵天將來?!?/br> 他面色嚴肅:“祝巫山里你當年設下的封印已經有了裂隙,這才導致里面洶涌的魔氣溢出。你們如今也看到了,祝巫山這里魔氣濃的已經快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這還僅僅是從縫隙中溢出的而已。赤焰被封印在其中七萬年,怨念深重,想必魔力早已精進的絕非尋常手段可以制伏?!?/br> 他的眼神掃過對面三人,最后落在承晚臉上:“之前封印赤焰多虧了師妹的精純仙氣,不過此番若是他再度出世,估計你也難敵。所以師父特意讓我們三人過來,目的就是來保護你,必要時助你一臂之力?!?/br> 郁洺接著說:“我本來想著讓你再過去加固封印,但剛才我與夜舒試了試,如今魔氣太盛,根本無法靠近,所以我們只能在這里等,等到赤焰一出來就打他個措手不及,方能有點勝算?!?/br> 華溫垮著身子倚在云椅上,看著外面黑黢黢的天,頗有些憤憤不平:“上次魔君上九重天作亂的時候大師兄在閉關修煉,這次魔君出世,他又去了凡間。怎么他好端端一個戰神,越是重要的時候越要當個甩手掌柜?” 承晚十分詫異。 在她印象中,作為玉清府里最膽小的弟子,三師兄華溫尤其的懼怕蒼濬。蒼濬稍微說句重話,華溫都會誠惶誠恐幾日睡不好覺。 那次他們幾人從幽都被蒼濬捉回來,就因為當時蒼濬生氣,說了句要親自幫他們抽仙骨的重話,華溫竟嚇得跪在蒼濬房門前哭了半宿,最后還是他們幾人將他抬走才算完。 可剛剛華溫的這番語氣里,承晚卻聽到了滿滿的不屑和不滿。真是出了奇,她還是第一次聽見華溫敢這樣議論蒼濬。 郁洺站起身將手摁在華溫的肩膀上:“師弟,話不可這樣說。當年大師兄閉關修煉時誰也沒料到赤焰會突然殺上九重天,這次也一樣,大師兄下凡歷劫是正事,又不是去凡間游玩,你又何必口出此言?!?/br> 這句話一說出口,華溫反倒更生氣了三分。他一把推開郁洺的手,冷哼一聲:“下凡歷劫是正事?這是哪門子正事?這叫報應!他當年毫無緣由的一劍刺死師妹,殺了扶藍,這是他弒仙的報應!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說他一定有苦衷,一定有內情,我呸!殺了就是殺了,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有苦衷有內情我也絕不輕易原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