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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馬上年根不宜待客,初一到老顧府祭祖,初二到初五我要回陶府小住,初六陪二嬸到吉昌伯府拜訪,夫君約你的義弟義妹初七到府做客來吧,我們彼此,認識,認識?!?/br> 作者有話要說: 倒霉孩子不守男德,惹娘子生氣了,懲罰顧凝熙喝nongnong的苦丁茶,大家覺得夠不夠? 小作者喝過苦丁茶,在心中評定這玩意兒的刺激程度僅次于芥末,比苦瓜強烈百倍,所以就用在顧凝熙身上去。 但是苦丁茶好像是好東西,感興趣的讀者可以搜搜看,屬冬青科冬青屬苦丁茶種常綠喬木,據說清熱解暑、明目益智、活血強心等。 第20章 送走算是見過一面的顧府管家,莫七七站在莫啟房中唯一的書桌前,開始喜孜孜查看熙哥哥派人送來的回禮。 有花生如意的小銀稞子四枚,掛起來好看著也行,花用出去也可以。有毛桃粉、嫩柳綠顏色的兩匹齊整布料,一看就是給少女的。 她披掛在身上比劃,一邊可惜房內沒有銅鏡,一邊甜蜜蜜想著,是不是熙哥哥認為她穿這兩種顏色更好看,自己要裁成什么樣式的衣裙還是拿到成衣鋪子讓專人來制衣? 莫啟帶笑看著meimei花蝴蝶一樣開心,附和著:“咱們從家鄉帶來的銀兩還攢著不少,七娘盡管用鋪子繡娘,想必更貼合京城風尚?!?/br> 說完他想起義兄隨禮送來的回帖,估計也是如他一般問候新年的客套話語,信手打開一眼掃過,還喃喃道年后初七就邀請上門啊。 看到后面,他不可置信,又從頭到尾細讀一遍,感覺像是被誰的巴掌打在臉上,火辣辣的。 他氣急咳嗽半晌,硬是一把揮開給自己拍背的meimei,氣喘吁吁盯著女孩兒問:“你,你還給義兄送了鞋?” 莫七七撅著嘴,捂著自己被哥哥打到的手背輕輕吹氣,聞言有些心虛,不敢抱怨手背發紅,輕輕“嗯”了一聲。緊接著想起什么來,試探著問:“是熙哥哥在帖子里說了么?他喜歡么?” “不知廉恥!”莫啟不知哪里來的氣力,強探起身,夠到坐在他床前的莫七七,狠狠扇了姑娘肩頭一記。 莫七七迅速眼眶蓄淚,滴答而落。她單手捂肩,微微顫抖,雖然哥哥久病無力,打得不算疼,但是這聲罵讓她受不得。 莫啟痛心疾首:“我還與你說得不夠清楚么?他顧凝熙沒有那份心思,難道你要上趕著?只要我活著一日,你就休想!我不能有個做妾的meimei!” 莫七七忍不住嬌聲頂嘴:“熙哥哥看我的眼神,只有我懂。哥哥你就不能成全我們么?” 莫啟“你”一聲后再度喘咳,一口痰涌上來堵在喉間,莫七七跺腳湊近拍撫順氣,滿肚子委屈滾來滾去。 他好容易吐出在盂盆中,長出口氣,卻聽莫七七一聲尖利驚叫,順勢看去,這次竟是一整口濃腥血塊,褐紅近乎于黑,意味不祥。 ** 舊俗是從小年到初二,已婚的姑奶奶不能回娘家,陶心薔抓著jiejie袖子求她陪自己回去看看爹,也是未果。 臘月二十九,顧凝熙將妻妹和畫作送回陶府,終于能與娘子獨處。 可是明顯氣氛不對,他只好使出百般哄人手段,做小伏低,最后說自己再不去莫家,以免引發誤會,才算得到娘子一個笑模樣。 “你舍得?那可是全天下你唯一能看清楚臉面的女子?!碧招暮烧龑χ~鏡拆卸釵環,顧凝熙揮退了丫鬟,主動站她身后幫忙。此時已經是大年三十夜里,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顧凝熙想了想,指著邊緣幾分銅綠銹跡的鸞臺鏡,說道:“認真說來,七娘面孔自然令我驚奇。但是,觀人如鏡,她是一面嶄新的纖毫畢現的銅鏡,其他人雖是磨花了的,不那么清晰,何嘗不能用呢?” 陶心荷素手拍桌,收回笑意,擰眉嗔道:“顧凝熙!原先說人家是瓦片臉,現在又說是磨花的舊鏡,總之是新人千好萬好,對不對?” 顧凝熙從背后環抱住嬌妻,埋首在她頸側,深吸一口沉水香氣,磨磨牙,以氣聲說道:“娘子,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我一點兒都無意與你之外的女子有什么牽扯。七娘送鞋不妥,到底有我之前行事不謹的誤導,初七請客之后,我便不再見這姑娘,態度算是明確了吧。待事過境遷再說?!?/br> 男子熱燙鼻息搔得陶心荷陣陣發癢,聲音軟了下來:“當真?” 顧凝熙就勢咬住她嫩白耳垂,以牙齒輕攏慢捻,無聲勝有聲。 佳人身酥骨軟,微微發出的嚶嚀都被吃進了另一個人腹中。之后,便是紅綃暖賬遮去巫山云雨,水rujiao融恰效鴛鴦情濃。 ** 永盛三年正月初一,大好的晴日當空,空氣里有紅衣炮仗的硫磺余味和家戶飄出的炸魚汆rou香氣,是謂年味兒。 人人穿上體面新衣,臉上帶著洋洋笑意,見面先道恭喜,輕易不出惡言,都盼個好兆頭。 顧凝熙和陶心荷一大早起身,雙雙灌下儼儼濃茶,還能對視而笑。 陶心荷對鏡看看細嫩脖頸,原本皙白如玉,今朝卻早著星點媚紅繁花。 她咬唇嗔一句夫君浪蕩,放下原本備好的圓領襖衫,找出高高立領上襦換上,依然是同樣的姜黃色百蝶穿花衣料。 能將一身嚴肅墨青色夾棉襕袍穿出風流倜儻氣的,說不得只有顧凝熙了。他等娘子裝扮好,攜手向老顧府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