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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沒走出兩步,身后的遲弈嗤笑了聲,扯唇開了口。 “不想我來?” 烏桃沉默著沒說話。 又抬腳往前走,輕聲說:“沒有?!?/br> 因為遲弈的到來,這一晚上烏桃都心亂如麻。 晚上的聚餐在顧導的組織和加油打氣下,大家熱情都很高,本地的跑山羊rou沒少吃,啤酒也喝了不少。 余晴適應的很快,到了飯局后期,活像個縣城本地姑娘似的,跟顧導他們聊得天南海北,一群人笑成一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安縣的年代感太重。 墻上的破舊海報,房間里用的燈泡,還是前臺桌上擺著的收音機,都讓人有種回到了小時候、年輕時候的感覺。 兒時的回憶何其美好,一進這環境里,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 唯有烏桃飯沒吃幾口,安安靜靜地握著搪瓷杯子喝茶。 但是這個劇組班子早就認識烏桃,不覺得奇怪,也就新來的主演們多問了幾句。 顧導不喜歡那些烏烏玄玄的開機儀式和祭拜的老路子,堅信質量才是王道,今晚吃這一頓飯就算是慶祝開機。 今晚回去睡一覺,第二天傍晚開始拍第一場戲。 《霧》故事的開始,就在縣城小學。 他們吃飯吃的晚,回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余晴喝多了,烏桃攙著她上到六樓廢了不少的勁。 烏桃沒開燈,怕刺激余晴的眼睛,就著走廊昏黃的燈,等把她放好,在床上躺平。 剛給她起身蓋上被子要走的時候,屋子里投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有人在門口。 烏桃沒抬頭也知道是誰,替余晴關上門,平靜地說:“遲弈,我們談談?!?/br> 遲弈當然樂得跟她談。 他今天的情緒出奇的穩定,好像是又恢復了烏桃曾經對他的印象。 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說著:“好啊——” “去哪兒談?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帶著他曾經慣常的,漫不經心又吊兒郎當的那種慵懶勁兒。 遲弈人前人后向來有不止一副面孔。 烏桃都見過。 她沒細想,隨口說:“你房間吧?!?/br> 遲弈卻笑了:“行啊?!?/br> “來吧?!?/br> 遲弈的房間和烏桃幾乎是挨著。 他和他對門的兩間房是六樓里最好的兩間,遲弈的房隔壁是烏桃,烏桃的隔壁是余晴。 說是最好。 其實也就是比烏桃的房間多了個陽臺。陽臺上擺著一張搖椅,一個木質茶幾。 像是看出來烏桃對房間裝潢的平靜,遲弈開了燈,有些幼稚地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挑眉道:“我的電視是連了網的,能看?!?/br> 言外之意是,你們的不能。 烏桃:…… 她站在床邊,猶豫了好一會兒該怎么開口。 最終猶豫著說:“遲弈?!?/br> “你還是……” 遲弈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又想讓我走?” 這話說的好像是烏桃不愿意見到他要趕人似的。 雖然烏桃的目的的確是希望遲弈能夠離開,但不是不想見到他。 她解釋著:“你從小就金貴。這邊山高水遠,太窮,你住不慣的?!?/br> 遲弈臉色很冷,反問著:“你又知道了?” “烏桃,你憑什么替我決定?” 他把遙控器扔到床上,一把扯過烏桃的手腕,把她壓在身下的床上。 電視里頭播著看不懂的電視劇。 “我是不習慣?!?/br> “沒看到我學著苦中作樂么?” 他瞥了一眼聯網的電視,烏桃才懂他的苦中作樂是指他的電視和她們不一樣,勉強心里有點安慰。 她突然有點想笑,但是眼下這身子動彈不得的情況又容不得她笑,只好無奈地皺起眉,認真地說道:“遲弈,今晚不行?!?/br> 這回倒輪到遲弈意外了。 “今晚不行?” 低氣壓驀得散了,反而似笑非笑地問她:“那什么時候行?” 遲弈一向對烏桃流氓慣了,這回輪到烏桃臉紅。 她有口辨不出,低低喊了一聲:“遲弈!” 遲弈這才松了她的手腕起身,靠在衣柜上,唇邊勾著點使壞的笑。 “我沒打算強來?!?/br> 說完又得理不饒人地問了句:“烏桃,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我什么時候對你強來過?” 烏桃被他問的噎住,在腦海里搜索了個遍,也沒找到相關的證據,又不甘心句句都被他帶著走,低聲辯駁了句:“你強吻我好多次?!?/br> 遲弈漫不經心地:“哦?!?/br> “親親不算?!?/br> 這么理所當然又強詞奪理的話也就遲弈說的出來。 烏桃沒反駁,紅著臉坐在床上看他。 看著看著,她突然有點想哭。 或許…… 是今晚的氣氛太好。 時隔幾個月,他們終于再一次心平氣和的相處。 但是歡笑以后,該說的正事還是得說。 烏桃低下頭不再看他,生怕自己會心軟,說道:“遲弈?!?/br> “我說真的,你走吧?!?/br> 遲弈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冷下聲:“理由?” 烏桃看著雪白的床單,長睫微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