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徒有方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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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大師兄是不是因你而死?!?/br> 謝念一陣恍惚,咬了牙,“是?!?/br> “牧師叔是不是因你而傷!” 祝雩感受到謝念渾身的緊繃,正想罵過去,就聽到一個壓抑隱忍的聲音,他說:“是?!?/br> 劍鋒一轉直直的刺向謝念,卻被祝雩一翅膀扇開。 孫師兄的劍在手中轉了一圈,聲音狠厲,“謝子規,你是天離門的子弟我們寵著你縱著你,你在外受了委屈我們為你討回來,可是你呢?可有一點點將我們當成你的同門?!” “中心之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要逃?!別人的孽障你為什么要管?!千影閣你明明有機會回來,你為什么又要拒絕?!對師門不忠不義,你可有半點把我們當成你的師兄,把天離門當成你的家?!” 一聲聲的質問砸在謝念的心上,他寧愿他們恨他,誤會他殺了徐芳樹,而不是以這種方式。 孫師兄怨他,怨他次次的抉擇之中他都選擇了魔族,怨他不回天離門。他說徐芳樹的死與他有關,而不是說他是殺了徐芳樹的兇手,從始至終,他都信他這個已經叛出天離門的逆徒。 謝念不知道怎么回應他,“我師尊他怎么樣了?!?/br> “你師尊?”孫師兄咬牙,“除了韓師叔出門在外,鐘師叔受傷閉關,掌門他們日日守在無憂峰,你覺得牧師叔怎么了?” 謝念被祝雩扶著向前幾步,但已經到了他的極限,他抬眼看像孫師兄,“我想見我師尊,師兄……” 孫師兄冷肅的表情有些許動容,偏開頭看向一邊,對著旁邊的一位弟子道:“你!去無憂峰問問?!?/br> 不消片刻那人就喘著粗氣跑了回來,雙手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 “這么快?!” “你快說說,牧師叔怎么說?!” 那位弟子被一群人追著問,跑的又急,一口氣沒喘出來,只能盡量精簡道:“滾……說滾…………” 孫師兄愣了愣,回頭看向謝念。 他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一般,定定的站在那兒,忽的低低的笑了起來,苦笑著搖頭,顯而易見的結果他為什么還要來爭取,牧逸不想見他,讓他滾。 他讓他滾! 謝念捂著臉,指節冰涼,笑夠了一并拭去臉上的淚,對著無憂峰的方向直直的跪了下來,在場的人皆是聽到了骨頭磕在地上的聲音,聽的耳朵發麻。 那人一身白衣,白衣染血,身材清瞿,不知何時瘦成了那個樣子。 他對著那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拜了三拜,一拜跪謝牧逸多年栽培之力,再拜他不殺之恩,三拜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為牧逸有所留戀,連牧逸都不要他了,在這里他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石階之上是他的血,來時干干凈凈,走時血淚交加,眾人只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一次。 那位傳話的弟子嚇傻了一般,哽了一哽,這才想起來喘完了一口氣,“我……我去時撞到了掌門從無憂峰下來,就說了小師弟這件事,掌門心情不大好的樣子,他讓小師弟滾?!?/br> 眾人氣絕,“你怎么不早說??!” “我……我想說啊,你們沒給我機會……” …… 無憂峰上,一人盤坐在床榻之上,汗流浹背,雙手交叉疊起置于腹部,似乎正在壓制著什么,緊閉的雙眼猛地睜起,眼底是化不開的赤紅。 旁邊守著的人倏地一驚,陸蕭蕭站起來沖了過去,“為之??!” 牧逸仿若沒有聽到,又再次閉上了眼,往旁邊一歪,昏死了過去。 無憂峰上手忙腳亂,魔族也不遑多讓,謝念已經是凡人之軀,如今又遭了罪,一回去就一病不起,發著高燒,韓姝婉悲憤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若不是她的第二人格惹的禍,也不至于讓謝念掉了半條命。 韓姝婉用藥將謝念的燒退了,但等了三天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姬琮鉞用靈魂將謝念的經脈和身體探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查出什么,已經能幻化人形的白何幽幽道:“別探了,他自己不想醒誰也攔不住?!?/br> “可是……” 白何摸了摸謝念的白發,放在手中捻了捻,“或許下次醒來幾記得我了呢……或許他不是失憶,只是逃避而已,畢竟當年太過慘烈了……” 這些年白何在謝念身邊,或多或少的向謝念透露著什么,謝念一直知道,可是沒有一次,他主動要追求真相的?;蛘?,他在潛意識里就是不想醒來。 既然如此,他就陪著他,何必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只要能好好活著,忘卻過往,也沒什么不好的。 性命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珍貴了。 他幾乎傾盡所有,才將他的親人拉回了他的身邊。 第120章 牧虞國 中心之城以南,獸城之北,三萬年前的此地,有一國名為牧虞國。 三萬年前的修仙界,凡俗界與修仙界之間的界限還不太明顯,也沒有多少宗門林立,大多是宗族群居。 牧虞國有一太子殿下,修為頂峰造極,一介散仙,放棄飛升的資格,駐守國家。 沒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年歲幾何,只知曉,整個修仙界對他推崇備至,極為尊敬,以聆聽太子殿下的道法為榮,為他如癡如狂。 沒有人知曉太子殿下的面貌,就算是傳授道法也是用一道簾幕遮住,不論是誰也無法得知里面人的容貌。 有人說太子殿下乃是個十歲小兒的樣子,因為早年受了迫害,永遠長不大。也有人說太子殿下,乃是個垂垂老矣的老者,面目布滿溝壑。也有人說太子殿下是個少年的容顏,畢竟修仙界中人,推崇俊美的容貌,散仙也不例外。 外界種種傳言,那個祥和安寧的國度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又是一年春節,牧虞國皇室立于城中最高的城樓之上,與民同樂。 侍者恭敬的立于水榭亭前,亭中坐著一位穿著雪袍的少年,十幾歲的年紀,腰桿挺的筆直。面色平靜的伸手拿了一塊盤子里的糕點,咬了一口,嘎嘣脆,咯牙,眉毛微妙的動了動。 在侍者看不見的角度,將咬了一口的糕點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甚好?!?/br> 侍者笑的滿臉褶皺,“小公主苦學了三月有余,便是拿來孝敬您的,老奴這就回去稟告小公主讓小殿下多備些……” 雪袍少年眼角抽搐,矜持道:“不必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專研道法,這些雜物用不著她來?!?/br> 侍者臉上的笑意沒有停歇過,“老祖宗說的是,老奴這就轉告殿下?!彼x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侍者雙手平壓,與心口持平,“今兒是除夕夜,陛下和娘娘都在瓊華樓上,您是否也去湊個熱鬧,據說今年多了不少煙花,到時候可熱鬧了?!?/br> 牧逸身為一介散仙,不論到那都被人尊敬,刻板式的敬意,只要他在哪兒,小輩們拘束不敢動作,他也難受,所以索性什么活動也不參加。 可是老侍者確實知道的,喜歡清靜是不假,哪有人架得住一年到頭不去人多的地方,那活的也忒清苦了。 牧逸點點頭,“除夕夜你也歇著吧?!?/br> 老侍者笑著點頭,離開了水榭小亭。 夜幕下的牧虞國燈火闌珊,遠處突然飛射出一抹流光,達到上升的頂端之后,白光消失,忽的訇然炸裂,無數的煙火在空中暫放,絢爛璀璨。 皇宮深處的牧逸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煙花火光的熾熱。 那么溫暖。 觸手可及。 鬼使神差的,他走出了皇宮,來到喧鬧的市集,這里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知道他是牧虞國的守護神,在這里,他只是個脫離家中親長的小孩,穿梭于市集之中。 攤販的呦呵聲,民眾的笑鬧聲,彰顯著繁榮盛世。 “小公子過來看看啊?!?/br> 牧逸一愣,疑惑的偏了偏頭,偏偏是個可愛的少年郎,卻要學那般大人的做派,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商販女郎癡癡的笑著,“是哩,”她指著貨架上的珠釵,“小公子可要來看看,我這些珠釵首飾雖不金貴,但卻甚在精巧,用來送心上人再好不過了?!?/br> “啊……?”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熱情的和他說話,以至于說話的內容他還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一顆幽藍的晶石就這么塞在他的手中,牧逸正要解釋,只覺得自己騰空而起,被人抱了個滿懷。 那人仰著頭看著他,笑容爽朗,似能掃除一切陰霾。眼中盛滿笑意,揉進了細碎的星光。 “小兔崽子,叫我一通好找,還亂不亂跑了?”那人在他的臀部不輕不重的拍打了一下,以示懲戒。 牧逸轉頭,一只手下意識的搭在對方的肩上,兩人湊的極近,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目光對視,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錯愕。 謝念手還放在他的臀上,俏小而圓潤,還沒做出什么反應,牧逸惱羞成怒的推開他,臀上似乎還殘留著另一個的溫度。 簡直……膽大包天??! 他!牧虞國的頂梁柱,一國的守護神,被人捏了屁股??! 捏他屁股的人還甚是不知羞恥,彎著腰用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牧逸死死的盯著他。 謝念道:“不好意思啊,你的身形與我弟弟差不多,我看錯了。你家人呢?怎么一個人在這?” 牧逸往后仰了仰,逃脫了謝念的魔爪。謝念“嘿”了一聲,看這小孩的警惕樣子,像是看到了二版的白何,也來了興趣。 正欲逗逗這個小孩,衣袖被人拽了拽,低頭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人。 小白何微微蹙了眉,小臉微鼓,皮膚是異于常人的冷白,五黑的發絲愈發襯得他冰雪玲瓏,極有靈氣。 謝念啊了一聲,“你去哪了?讓我好找?” 小白何眉頭一皺,在外人面前絲毫不給自家兄長的面子,“我讓你站在原地別動你轉眼就跑了?!?/br> 謝念:“……別較真,這不是找到了?” 小白何:“哼!” 小白何抬眼向牧逸看過去,對他點了點頭,“家里的兄長不著調,冒犯閣下了?!?/br> 謝念道:“你這樣搞得我有多不懂事似的?!?/br> 白何:“你別說話!” “嘖?!?/br> 牧逸臉色也不好,但白何畢竟道了歉,身形僵直,抿著唇,對著他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誒誒誒?小公子你沒付錢呢?!?/br> 牧逸愣了愣,手上還攥著那顆幽藍的發飾,伸手就要還回去,“這個……” 商販女朝他擺了擺手,“沒錢就算啦,今兒是除夕就當討個彩頭,送你好了?!?/br> 牧逸伸出手,幽藍的晶石熠熠發光,“我用不著……” 謝念俯身過來,伸手挑過那顆藍色的晶石,“這小玩意還挺好看的,你要是不要我便拿走了啊?!?/br>